226

懷姣的手機在他院的第二天,開始不斷收到來自同學、導員，甚至學校領導的電話。

從那晚季斯千生日聚會的后半夜，派出所民警突然闖聚會現場,大部分現場人員被警察帶走,之后部分外校參與過聚會的學生也接連被警方傳喚開始，事已經走向持續、且不可控的發展。

富二代別墅聚會、A大學生會主席及多個部門干事在聚會現場使用違藥、意圖傷害同學一事，在A大校,甚至整個學生圈，都發了極大的輿論熱度。

因為事件中心幾人的知名度，以及和隔壁京扯不開的關聯。各校的學生論壇里,管理員刪除不斷的帖子中,不人翻出了之前那條大熱的文館表白事件的舊。

甚至自發地為警方的案調查,整理出了一條完整的起始線。

重新推上熱門的帖子中，那些相的，不的同學，好像第一次秉持理，重新去看待那個曾經平板單薄的“表白事件的主人公”。

去看待他所經歷的這些事。

【文館的帖子,我現在都覺得可怕。

前排熱評里面，到底是怎麼一群人,會對一個明明不了解,也什麼都沒做過的人,說出‘真純假蠢’、老頭包養、端著不給弄，這種高貴又刻薄的話。

只因為他拒絕了所謂“很照顧他的學長”的表白。】

【甚至給施暴者上“深”的標簽,披上的表皮，輕易將傷害化。】

【理解不了，你們在共上位者，對害者做出刻薄評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和我們一樣大，也只是一個沒有份背景的普通學生。】

【如果當時沒有院的朋友幫忙說話，我們會不會也因為那些抬高音量的只言片語，就將謠言當事實，為霸凌他的兇手一員。】

【而且，雖然現在警方通報的用藥事實里面，沒有說明到底是哪種“藥”，但是富二代的私下聚會，一群明顯有過節且無法拒絕的學長。他們有千百種手段可以弄來各種東西，任何一點癮的藥品，都可以輕易毀掉一個人。

甚至他們有錢有權，份地位凌駕于你，在你的社圈里都有絕對的輿論優勢。

他們沒有給你任何機會。

更有可能，還會拍下你的視頻，在傷害你的時候，完整錄下你的丑態，只為了以后能夠繼續傷害你。】

【太無解了，真的。

我甚至都在想，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服接他們的表白，才是正解……】

【不知道，哎……】

【所以他真的很厲害，自救的前提是足夠自。

我之前看過他的照片，只能說，他真的又可又厲害，又還超他媽吊。】

……

懷姣都沒看到那些帖子的容，那些關于學校論壇的種種，都來自沈承遇的口述。

他的手機在報案的當天晚上就已經予警方，后續的學校來電，也是警方直接幫他理。

懷姣住了久的院，他里檢測出的γ-羥基丁酸分，屬于中樞神經抑制劑，有一定的癮，所以還需要繼續住院觀察。

而因為證據足夠齊全，且他為報警人和害人，在抱恙的況下，后續的筆錄和案陳述，基本都是警方派專員來醫院進行記錄的。

那個一直來醫院找懷姣問話的年輕民警，似乎對懷姣很有好，每次詢問案件時，十分照顧他的緒不說，甚至對他很寬容，只讓他在養好之后再來公安局做一次完整筆錄就好。

懷姣知道案可以進展如此順利，肯定有沈承遇在中間手的原因。

他聽沈承遇提過兩句，說虞放他們一開始進去的時候還很囂張，覺得自己背后有人，出什麼事都能兜過去。

只他們可能沒想到有人比他們更囂張。

在懷姣住院之后，沈承遇和屈項一群院的學生，在接警方傳喚的時候，一口咬定他們也在聚會里差點喝了摻了藥的酒。

非要強行說那晚的聚會對他們的育生涯影響十分嚴重，一定要調查清楚，還他們“清白”。

而事在牽扯到沈承遇之后就不再簡單了。

在懷姣眼中，沈承遇這個人，不管在哪里都跟個主角似的，家里有背景有權勢，份不一般就算了，在學校里名氣也很大。

專業天賦極強，各種比賽金牌拿到手，人在大一就被省隊看上，是京重點栽培的好苗子。

不出意外，以后會是國家運員，總之難纏得很。

這個難纏的人還非鐵了心要地攪這個混水。

懷姣后來才聽說，虞放他們的家長，在私底下找過沈承遇很多次，想要私下達和解，但沈承遇不鳥他們。

后來他們沒辦法了，大概也看出了些許形勢，于是只能又找來醫院，想要跟懷姣單獨談談。

只他們沒想到，就是在醫院里，也能遇到那個天呆在懷姣這兒討嫌的煞星沈承遇。

……

因為手機上繳，懷姣住院的這幾天，沈承遇怕他無聊都把自己手機丟給他玩兒。

懷姣拿到他的手機，本來不是很有興趣的，但是沈承遇說隨便他翻，他就來勁了，想看看這人手機里有沒有下什麼臟東西什麼的。

懷姣一直聽說他們育生私底下都很那個，玩得超夸張的。

結果一點開卻發現，這人的手機比他一張臉還干凈，除了幾個必要的件，桌面上連個游戲都沒有。

懷姣無聊地直皺眉。

而等他打開對方的瀏覽，想要查點東西的時候，不經意間，視線一頓，目就是一連串……難以眼的搜索記錄——

【賤把一個有點漂亮的小男生搞生氣了，怎麼不經意間哄好……】

【覺得一個男生很可很漂亮有沒有心理問題……】

【被很的小男生夾手發現自己口口了，想親他，聞手上的尿是不是心理變態……】

【想nia是一種什麼心理狀況，正常嗎(沒，一般想)……】

懷姣：“……”

——我靠。。

——我丟。。。

——沈狗你濃眉大眼的，沒想到。。私底下已經領先我們懷家軍太多。。。

【牛。】系統也忍不住有一點小小的震撼。

懷姣崩潰了，這之后他再也不敢玩沈承遇的手機了。

……

虞放他們父母找來醫院的時候，懷姣這天才剛剛從午休中睡醒，他迷迷糊糊間，隔著一扇門，聽到外面約傳來的對話聲。

那幾個妝容致、衫筆的中年男，是本市有名的富豪，報紙上的知名企業家。

他們在這時，仍端著那副矜貴的姿態，讓邊的司機，提著鮮花和果籃，想要進來看懷姣。

只還沒進門，就讓保安一樣的沈承遇，十分不客氣地擋在門外。

懷姣躺在病床上，約間只聽到一些——“還是孩子、鬧著玩兒”之類的字眼。

“你孩子都他媽給別人下藥要迷/同學了，還鬧著玩兒？”

沈承遇說話的語氣又沖又冷，像是毫不在意這群人是什麼長輩，用詞用句，都十足刻薄：“你有沒有看過懷……害人照片啊，那他媽才是小孩兒好嗎？又漂亮又乖，長得跟個天仙似的，差點讓你家小畜生糟蹋了。”

“還有他們發給別人的擾短信，他意/的那些東西，他P的卡片，你們都見過沒？”

如果不是在警局里配合調查，那些卡片和短信，連沈承遇都沒有見到過。

他們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照片，上面懷姣的那張臉還很小，稚得像個初中生，卻被P在那樣下流的卡片上。

沈承遇難以想象，懷姣一個人的時候，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在單獨去報警的路上。他到底是以怎麼樣的一種心，去消化這些東西，去面對那群人。

甚至面對自己曾經的那句，“下次釣凱子之前，先理好自己的那些破事。”

所以沈承遇覺得自己也畜生的。

但比他們強太多了。

“你們來這兒找他之前，是不是都還不清楚他的名字啊？”沈承遇扯著抹冷笑，問他們。

“跟護士打聽好了沒？他懷姣。”

“認識他們的時候才剛上大學，可能還是第一次離家出遠門。他本來很期待，他的大學生活，他的同學，他的老師。他長得漂亮，格又好，他可以很多朋友，見識很多東西，可以在宿舍里打游戲，可以選自己喜歡的課，可以正常社，正常談，會有很多人喜歡他。”

“而不是大學第一天就遇到你們兒子。”

“把他堵在籃球場，他接同的求。”

“他們膽子多大啊，造謠跟蹤，擾下藥。”

“這要是個孩兒，是不是還想直接給人弄到懷孕，一輩子都搭進去？”

“你們還敢求他？你們進去跟他說聲對不起我都覺得浪費他休息時間。”

那些人頓了頓，好像又說了些什麼，只聲音太雜，逐漸聽不清了。

懷姣翻了個。

視線落在頭頂潔的天花板上。

市醫院的單人病房，環境很好，比他以前租住的出租屋環境還要好。

懷姣躺在病床的枕頭上，因為沈承遇的話，有點愣愣地回想著。

如果沒有遇到系統的話，他可能真的會想做一輩子的主播，就像沈承遇說的那樣，不用出門，不用社，只用躲在自己的小房子里，誰也不用見。

他曾經也確實這樣做了，除了必須上的課，他連學校都不想去。

一心只想著，如果沒有人看到他就好了，就不會有人說他了。

……

沈承遇進來的時候又過去了一會兒。

他以為懷姣還在午睡，進門后輕手輕腳地帶上門，一轉，卻發現這人睜著雙眼睛。

“我靠……”沈承遇還嚇了一跳，“你睜這麼大雙眼睛干什麼？”

“……”

說完很快反應過來，意識到懷姣肯定聽到外面的那些話了，沈承遇表輕微一變，飛快開口道：“我說的啊，騙他們的，你別真的談。”

“？”

懷姣還沉浸在剛才的緒里，一時不清楚沈承遇在說什麼，只疑問道：“什麼談……”

“我讓你別談，你才多大啊，你談什麼，你別談反正。”

懷姣皺了皺眉。

沈承遇斜眼一瞥，見他皺著眉，以為他還想反駁。

不知怎麼了，一時急，怒向膽邊生，“你還皺眉？你皺什麼眉？這個b你是非談不可嗎？你聽我一句會怎麼地？我他媽都讓你尿手上了，你讓讓我又怎麼了？”

“我手也讓你坐了，戒指也蹭掉了，你還那個在我手上。這事兒要是說出去，以后我怎麼找對象？誰他媽還能看得上我？你把我搞這樣你還想找對象？”

一連串繞口令一樣的質問讓懷姣瞬間繃不住了。

“沈承遇！！！”

懷姣臉都漲紅了，狠狠地崩潰了一下，“我只是坐了一下，你干嘛一直說！！！”

“？”

“只是坐了一下？”

沈承遇驀然扯了下角，不冷笑一聲，“你真敢說啊你。我幫你回憶一下，你還把我當馬騎，他媽揪著我頭發喊‘架’，就一點不記得了？”

“真的瘋了。”

“我車后來送去4S店，你知道別人怎麼看我的嗎？”

“他們眼神很鄙夷，覺得我是那種搞的爛貨，以為我玩兒多大，皮墊都他媽搞了。我們育生本來風評就差，我當時頭都抬不起一點，我還想著怎麼跟那些人解釋，我只是拯救了一個差點失足的小男孩，他不小心尿我車上了。”

“我車都不敢讓他們洗，自己拿巾的！”

說到這兒，他瞥了懷姣一眼，好像更有底氣了，“而且我手都沒讓別人牽過，超他媽純潔，第一次親接就是讓你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