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若是喜歡，可以多留下玩會，只是這邊路遠回去不方便，天暗了山路不好走。”

“那我可以住下嗎？”榮安縣主聞言驚喜不已，等說出口后又自己察覺到不對勁，趕閉了坐下，“我太失禮了，先生可以當我沒說。”

秦歡也不是覺得失禮，只是覺奇怪，跑出來玩也就罷了，居然還想留宿，難道沈鶴之不管？

看的樣子，明明很怕沈鶴之，難道來，是被默許的？

“無妨，院中客房倒是有，住下也可以，只是縣主不回去，真的沒關系嗎？舅舅恐怕會擔心。”

這個稱呼是多年養的習慣，突然要改殿下，反而覺得刻意，況且與沈鶴之的關系，榮安不可能一直不知的，也沒什麼好藏著掖著。

倒是榮安聽到這個舅舅，有些膽怯的抬頭看了眼，見面如常，才小小的松了口氣，“那我可以不喊先生嗎？喊你歡姐姐。”

榮安果然知道是誰，秦歡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又覺得哪里不太對，等這般喊了許久之后，秦歡才突然醒悟。

榮安喊舅舅皇兄，兩不應該是差著輩分的？怎麼就喊姐姐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秦歡私心的沒有將這個稱呼給改過來，比榮安大幾歲，喊個姐姐也不過分。

等到茶水點心下了肚，榮安本不用套話，已經什麼都代了。

是王府庶出的小兒，生母出自書香門第，只可惜家族敗落被家中長輩送進了平王府。府上偏男孩，對這樣的小姑娘并不歡喜。

生母又是個不爭不搶的子，王爺起先還喜歡，后來府上來了新人自然就將們母給忘了，在王府們不僅要看王妃的臉，甚至連下人也欺負們母。

前幾年生母重病，大夫也只是來過幾趟，甚至連抓藥的銀錢都拿不出來。

“我想著，和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府里本沒人在意我的死活，母親過世后我也沒什麼親人，還不如當上縣主，能讓娘親的尸骨移到族中。”

“況且當縣主好的，沒人敢看不起我，想要什麼都能有，我這麼兇，到時就算嫁去了別國，也沒人能欺負的了我。最最重要的是，這樣娘親就能看到我風的出嫁了。”

這刁蠻的子，也是在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面前學來的，若是怯了，只會被人欺負的更慘，下意識的想要用張揚的外包裹自己。

秦歡聽到后面，不自覺的眼眶都紅了，與榮安比起來，真是幸運多了，雖然自小失去雙親，舅舅也不能時常陪伴著，但從未過這樣的委屈。

這麼一比舅舅還是待極好的，想起前兩日他那滿的傷。即便他是用了些心眼騙，不過是些舊傷，但傷終究不是假的，兩年多未見，自己還說那樣決絕的話，又有兩分后悔。

秦歡很想勸不要，對面是全然不同的地界，到了那邊如何能適應。可和親又關乎國家大事，沒有資格對此指手畫腳，只能寬榮安。

“沒準你要嫁的，也是個很好的人呢。”

榮安了眼睛用力的嗯了一聲，“是南越的皇子，聽說長得也很英俊，我那些姐妹可羨慕了。”

秦歡知道這是自我安的話，但還是止不住心中的酸，又忍不住的想將留下，“一會我們就去用午膳，張媽媽的手藝很好，若是天暗了，你想留下便留下，讓婢回去說一聲，舅舅若是責怪，都有我擔著。”

沒想到榮安眨了眨眼道：“歡姐姐放心，皇兄不會責怪的，也不用讓人回去說，我出來是皇兄點個頭的，他說我若是喜歡，可以由著我多住幾日。”

秦歡有些詫異，沈鶴之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他不是最討厭不守規矩的人？那日還見榮安被他訓的淚眼汪汪的。

思來想去也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歸咎于沈鶴之善心大發，便帶著榮安去用午膳，張媽媽的菜做得好，就連榮安也多吃了半碗。

兩人午后便在院中賞花，還摘了桃花做香囊，期間榮安還和說了很多，這兩年京中發生的事，最在意的便是周燕珊。

“周六姑娘的事，我也聽說了，有位程公子高中了狀元，當日便上門去提親，聽說訂了婚期便在今年八月。”

秦歡歡喜的像是自己要嫁人似的，早就想給周燕珊寄信，但至怕會被沈鶴之找著，這才一直忍著，如今不必藏著掖著了。

今晚便去寫信，若是可以，真想為添妝，看著出嫁。

別看榮安之前不得寵，知道的那些深閨事可多了，一會是二皇子娶妃，娶的貴妃不滿意這兒媳婦，母子兩鬧別扭。甚至連自己的父親也不遮掩的調侃。

秦歡已經有許久沒和人聊得如此盡興了，晚上榮安就住在隔壁屋，兩人一直聊到夜深，若非玉香提醒，能說到天明。

榮安一直待到第二日的午后，算著時辰再不回去，今日又得留下了，倒是不想走，可再過兩日就該回京了，不回去不行了。

秦歡送著出院門，榮安依依不舍的拉著的手，滿口都是歡姐姐，連帶著秦歡也生出了幾分的不舍。真是好久沒與年紀相仿的姐妹，相的這般愉悅了。

榮安臨上馬車前，突地想起了什麼，拉著的手道：“我這一去，還不知何時能與姐姐再相見，姐姐若是下回來京城，定要來王府尋我。對了，我猜姐姐定是要找位姓劉的大人，我這有些關于他的消息，姐姐定要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