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惠帝又喊了一遍，他才緩緩起跪下，“兒臣在，兒臣愿立即前往西北。”

秦歡，等我回來，定要平安的等我回來。

第33章 他追

“站穩, 別。你怎麼總是一副被人欺負了的模樣，不能笑一笑嗎？這麼小的小姑娘哪有這般多苦大仇深的事，笑！”

秦歡已經維持這個表快半個時辰了, 可玄青先生就是不滿意, 的都快笑歪了，還說不笑, 怎麼才能笑嘛。

“行了行了，先過來坐著吧, 我聽李家那小丫頭說, 你要去蘇城？這眼瞅著都快過年節了, 不好好待在家里, 跑這麼遠去作何。”

秦歡臉上的表有些僵，手了, 才算把酸調整過來，聞言垂下了眼睫，半晌后道：“京城里沒有我的家, 我的家便在蘇城。”

木玄青著自己花白的長胡子，難得的有了兩分說話的興致, “你說你今年才多大, 整日愁眉苦臉的, 眉頭皺得比我這老頭子還丑, 這世上哪有解決不了的事, 還不都是看不開, 等過幾年再回頭看, 只會是一場笑話。”

秦歡眨了眨眼，努力地把眼里的酸憋了回去，也覺得很奇怪, 在的眼里，玄青先生應該是儒雅瀟灑的士高人，誰又能想到會是這般不修邊幅的模樣呢。

“先生呢，先生又為何不回家，要去江南？”

“老頭子四海為家，只想在有生之年畫完百圖，在哪，過什麼節都與我無關。你這小姑娘長得水靈，神卻實在是太苦，你這般我可畫不了。”

之前他答應要把秦歡留下，帶去蘇城，兩人談妥的條件便是畫小像，如今這個意思，難不是不畫了？

秦歡馬上就急了，“老先生，我可以的，您別急著趕我走，就算不畫畫，我也可以替您收拾畫筆，描線鑲畫我都可以。”

說著真的起，去將屋滿地丟的畫筆給收了起來，其實這是的小習慣，寫字畫畫的用不需要婢們收拾，都會據自己的喜好整理好。

木玄青也不攔，看著就是十指不沾春水，被人養著長大的，哪會這些。

可沒想到秦歡不僅會，還做的很好，一看就知道沒說謊，確實是平日做習慣了的。

甚至小要去幫忙也不上手，只能看著一個人將所有的筆墨都洗凈整理好，就連畫過的廢稿也都一一收攏好。

“先生，您的這幅墨蘭圖真的不要了嗎？好生可惜。”

秦歡說的是被木玄青丟在一旁的畫稿，上面的蘭花長于石間，卻仍能開出芬芳，意境畫功都渾然天。因為沈鶴之偏好，以前也常畫蘭花，下意識的就覺得喜歡。

“我老頭子畫畫隨心隨，沒有這麼多講究，不喜歡了便不要了，不過是張次品你若喜歡，便給你了。”

就當做是廢了力的換，至于要不要留下，還得再看自己的造化。

“先生的次品那也是稀世珍寶，旁人傾盡所有也無法達到的造詣，多謝先生。”秦歡眼睛亮閃閃的，潛意識的覺得這畫若是他看見了，定會歡喜。

“你就保持著這個神態，不要。”

見笑了，木玄青的眼睛也跟著亮了，大步的跑到桌案邊，攤開紙張飛快的提筆作畫。

他雖然畢生所求百圖，但也十分挑剔。他所繪的百圖從不讓外人看，他畫景畫畫花，那都是為了謀生為了錢財，唯有畫人是他的喜好。

故而沒人知道他更擅長的并未景，且他無姿者不畫，無心無者不畫，要想畫有，需得人先有，無心無者與塊木頭有何區別。

秦歡則矣，可之前卻都是在佯裝，唯有這一刻不知想到了誰，展眉淺笑的瞬間，才是真的歡喜。

木玄青枯坐半個月的圖，在一個時辰不到便畫完了。收筆時，忍不住的懊惱，早知道一副他不要了的次品就能搞定的事，何須折騰那麼久！

但不管如何，人還是留下了。

“你可以隨我們一道去江南，但話是你自己說的，我的這些東西可就都于你來收拾了。”

秦歡并不覺得這是被苛待，反而還很高興，說是為他收拾，實際卻能在旁跟著看跟著學，這可是玄青先生的墨寶，他人可是求都求不來的，便是讓不吃不喝學上一年半載，也愿意。

木玄青本就不是京城人士，他此番游歷到此，也只是為了多增添些許靈，如今畫也畫好了，也就沒多留的必要了，果斷的定下了次日出發。

第二日清早，枝頭雀鳥還未醒，小就已經將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們一老一小除了些書畫也沒別的東西可帶的，其余的東西都有李家的下人來收拾。

知道他們要走，李知衍兄妹還一并出城來送行。

秦歡的服行囊，也是李靜宜準備的，打扮了小書的樣子。烏黑的長發包起，穿著布，除了那張白皙的小臉，總算是有了兩分年的模樣。

“先生雖然脾氣古怪些，子卻是灑隨的，你但凡說兩句好話，他老人家就會高興。此番下江南，你孤一人只怕會多有不便，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小丫頭，隨跟著你。”

李知衍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要鬧到離家出走的地步，但看太子滿城找人的樣子，就知道秦歡在他心目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