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頭還有婢們，就朝著門故意很大聲的道：“沒關系，舅舅這會沒空見我，我便在這等著。下雨我也不怕，反正也沒人在乎阿妧了，就讓雨淋死我好了。”

這話就是說給沈鶴之聽的，蘭香讓去廊下等，也不肯，就倔強的站在雨中，不管誰來勸都不管用。

沈鶴之本是打定了主意不讓進屋，可誰能想到會如此的無賴。明明在外人面前裝得可好了，就連皇祖母和父皇見了，都要夸一句懂事得，如今在他面前卻連裝都不裝了。

窩里橫，裝可憐。

可即便知道是苦計，沈鶴之還是吃這套，半刻鐘不到，房門便從里面打開了。

沈鶴之抬頭看了眼天上洋洋灑灑的小雨，抬著眼眸古怪的道：“這點雨怕是連你后院的那幾只兔兒都淋不。”而后帶著些許無奈的道：“進來。”

秦歡見他松口，立即就笑了，哪還有方才那半分苦相，只是剛抬腳的時候，不穩的晃了晃，還是蘭香扶了一把，才堪堪站穩，一步一晃的進了屋。

到底是需要避嫌的，沈鶴之特意沒讓下人出去，也沒讓秦歡到近前，甚至連房門都是大敞著的。

“我有要和舅舅說。”

沈鶴之沒有抬頭，還在看手中的紙張，聞言淡淡的嗯了聲，“說。”

“這麼多人都聽著，還怎麼能呢？”

“那便明日再說。”

“不行，我就要這會說。”

沈鶴之覺到今日格外的難纏，皺了皺眉半抬著眼看，見眸子水亮亮的，瓣也紅的嚇人。想到或許很快就要嫁人了，不知怎麼一時氣竟是松了口。

“下去吧。”

同福趕帶著屋的下人退了出去，但沒把門給帶上。

正巧這個時候，秦歡適時的了鼻子，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沈鶴之的橫眉微擰，同福便懂事的又把門給帶上了。

屋燒著火盆，門一關馬上便不冷了，沈鶴之看的臉從白變回往日的紅潤了，就不再擔心的重新低下了頭。

秦歡局促的站在堂中，手心腳心張得全在冒汗，酒勁這會全都涌了上來，的腦袋有些，腳步也開始虛浮起來。

“既是有事，那便說吧。”直到沈鶴之冷淡的聲音響起，才將從夢一般的世界中喚醒，輕輕的呼了口氣，手指不安的搭在了斗篷的系帶上。

沈鶴之等了一會，也沒有聽到說話，正不耐的要再開口，就覺到在一步步的靠近。

的腳步輕緩虛浮，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隨著的靠近，空氣中也彌漫著淡淡的桃花香。

沈鶴之眉頭鎖，這是什麼味道？

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桌案近前，他下意識的抬頭去看。

就見到了此生都無法忘記的畫面。

秦歡上的斗篷被解開，應聲落在了腳下，系帶纏著纖細的腳踝，一路拖在后。

上只穿著一件嫣紅紗，薄的幾乎能看到里的小，甚至不用風吹就會斷裂，在燭火下閃下如夢似幻。

的腰肢纖細，若凝脂，眉目含，只一眼，便他無法移眼。

沈鶴之一向自詡不好，孑然一，直到此刻，他才發現，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正在崩塌。

佛法所云無相無，而便是他的孽他的，起念嗔癡，皆在于此。

更讓他理智失控的是，渾泛著桃紅的小姑娘，手指發的在解紗的系帶。他本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擲千金為買的紗，從香肩一點點落。

“阿妧想長長久久的陪著舅舅，哪兒都不去。”

“阿妧不想嫁人，阿妧只喜歡舅舅，想嫁給舅舅。”

“舅舅，收了阿妧好不好？”

明明長了張最為清純的臉，卻能說出這世間最為人的話，沈鶴之眼里的波瀾洶涌，桌下的手指不停地在收，心中翻騰的念正要將他燒盡。

“閉！秦歡，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麼！”沈鶴之的眼角發紅，就連聲音都是帶著怒意的。

“我知道，舅舅，我懂的，我已經長大了。”秦歡的手沒有停下，紗已經落地，層層疊疊的搭在纖細的腳踝上，渾上下，只剩下兩條細帶的小。

沈鶴之撇開眼時，不慎瞥見了那抹驚人的白皙，只覺得連呼吸都驟停了，他冷漠的垂下眼瞼，一直在桌下的手掌早已握拳。

“把服穿上，出去。”

“舅舅……”

“你是自己出去，還是要人帶你出去。”

秦歡方才還漲得通紅的臉，此刻早已白得近乎明，渾激靈的輕打了個酒嗝，狼狽的想要立刻逃走，可眼前天旋地轉的，被腳下的服一絆，就跌坐在了地上。

又厚又的服墊在屁底下，一點都不疼，可眼角的淚還是不控制的落了下來。

“沈鶴之，我討厭你，最最最討厭你。”

“我以后都不要喜歡你了，再也不要理你了。”

想爬起來，但這酒的后勁大的驚人，的手腳都使不上勁，爬了兩下最后又跌坐了回去，邊哭邊打著酒嗝罵他。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聲音一點點的輕下去，最后聽著帶著噎聲，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