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能將這份喜歡埋在心底，讓它腐爛，永遠都不被人發現。

秦歡把臉埋在周燕珊的懷里，早已干的眼眶被一句‘隨時都在’弄得又潤了，嗡里嗡氣的嗯了聲。

窗外月明星稀，床前的燭火熄了又亮，幔帳的低喃聲直至天明。

晚睡的下場便是第二日兩人都睡到了晌午，好在先生這幾日有事，沈鶴之也不在府上，婢們更是沒人敢管，山中無大王任由這小主子稱王。

秦歡頂著紅腫的眼，腳步虛度的和周燕珊起來用午膳，許是睡得多了有些頭昏腦漲，用午膳也是無打采的。

明知道沈鶴之這會不在家，昨夜睡前也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這點小心思藏起來，努力克制喜歡，但一醒來又全都忘了，忍不住的問了蘭香。

“舅舅昨夜可有回來歇息？”

“殿下歇在宮了，但讓福公公派人傳了話，說是您過幾日要進宮，特意請了余三姑娘來教您規矩，算著時辰應是下午來。”

周燕珊的胃口明顯比的好，喝了一碗排骨湯，又讓人盛了一碗，聞言側頭好奇道：“哪個余三姑娘？”

“上回你見過的，余太傅的孫，來過一回，之前的規矩也是教的。”

一聽這個，周燕珊就來了神，“余清雪？怎麼又是啊，上回不是罰你頂著那些破書站了一下午，太子二叔怎麼還讓來？”

余清雪是余太傅的小孫，從小就以早慧在京中聞名，知書達理賢惠端莊，又因余太傅曾是帝師，也時常出宮，很得太后的喜歡，還教王公貴們禮儀規矩。

秦歡十歲那年頭次進宮便是來教的規矩，許是年歲小，自小又被養得天真爛漫，不喜禮數規矩，一向乖巧聽話的屢屢出錯。而余清雪誤以為縱任，多次學不會后，便罰了。

“我沒告訴舅舅，也沒讓蘭香們說。”秦歡嘟囔著，手里的筷子輕輕地著兔子饅頭，被罰了后還暈了半日，但那段時間沈鶴之尤為的忙，委屈的想撒哭一哭也找不到人。

等過了那個勁兒再想想，又覺得自己確實不對，說出去覺得丟人。余三姑娘來教，也算是師者該敬，這才沒讓婢告訴沈鶴之，自己在家苦練了幾日，才沒在進宮時丟人。

但自那后，聽到余三姑娘的名字確實有些發怵，不進宮也有這個原因。

“聽說就是這脾氣，我四姐姐也和我說過不會變通，只認死規矩，還和鬧了一番。你就是子太了，總是任人欺負，你若是不喜歡，只管和太子二叔說。”

秦歡懶懶地點了點頭，“放心吧，在家里，沒人欺負的了我。”規矩總是要學的，誰教也不在意，不太想給舅舅添麻煩，尤其是昨日的事后，既期待見到舅舅，又有點怕見他。

“那你有沒有聽過個傳謠，余清雪為何今年二十有二了還沒說親事。”

大朝子親不算早，尤其是富貴人家會拖到十□□再嫁兒，但基本及笄便會開始相看，說定了親事再親。

余家是書香世家，余太傅又是帝師，余三姑娘更是溫婉貌，至今還未說親事，確實有些奇怪。

可秦歡一向不關注這些，聞言興致缺缺的順著的話問了句為何。

周燕珊才趴到耳邊，小聲的道：“你家舅舅的太子妃之位一日空著，又怎麼舍得定親。”

秦歡驀得站起，眼睛瞪得渾圓，不敢相信的看著周燕珊，“你是說，，想嫁的人是舅舅？”

“自小就慕太子二叔，這又不是什麼，你這麼大驚小怪的做什麼，趕坐下。況且是余太傅嫡孫，若不是打著這個主意，又怎麼會時常出宮，我看太后就很喜歡，你舅舅的婚事又遲遲定不下來，宮里宮外都盯著呢。”

“不要說了。”

秦歡一個字都聽不下去了，丟了筷子起就往屋跑，哪還管的上什麼午膳不午膳。

周燕珊原是要跟著去安的，秦歡的心也能理解，有個和自己不對付的人要做自己的舅母，怎麼可能高興的起來。

可剛要追著去，就有周家的婢來傳消息，說是周夫人在院里不小心扭了腳。沒辦法，只能在門外和秦歡說了幾句，就急匆匆的回了周家。

屋，秦歡正伏在被褥上失聲痛哭。

尚未很好的接自己喜歡沈鶴之這個事實，突然又冒出來個窺覬沈鶴之的余清雪，這讓那顆剛萌的春心，被撕裂般的疼。

沈鶴之知道余清雪慕與他嗎？他一再的讓余清雪府教規矩，也是因為對偏嗎？

只要想到沈鶴之將來不止疼一個，他所有或嚴厲或溫和，或寵或縱容，都會分開另外一個子，就覺得口悶疼。

遠沒有別人口中說的乖順懂事，也沒有那麼善解人意，不過是個被舅舅養大寵壞的小姑娘罷了。

秦歡哭了不知多久，久到腦袋嗡嗡作響，蘭香才上前：“小小姐可是子不適？余三姑娘已經在書房等候了，您若是不適，奴婢去請先回。”

蘭香在邊伺候了八年，知道秦歡雖然弱，卻也不是驕橫的子，看得出是真難過，雖然不知道為何，但這個狀態實在是讓人不放心。

秦歡吸著鼻子木訥著坐起，正要點頭，又飛快地搖了搖頭，不可能永遠都躲著余清雪的，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