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間書房的墻壁上都掛滿了的畫，儼然是的小畫坊。

“姑娘若是累了，便歇歇手，殿下不會真的要您立即都抄完的，當心壞了眼睛。”

抄的專注，沒注意屋外的天早已暗了，燭火竄著，屋有些許的昏暗。

秦歡這才點了點頭著手腕放下了筆，起喝了口茶歇一歇，“舅舅晚膳用過了嗎？”

“您剛回院子，殿下就進宮了。小廚房已經備好了晚膳，有蓮子羹，小小姐要不要用些。”蘭香知道平日太子在府時，秦歡都喜歡等他一道用膳，但今日太子進宮，許是一時半會回不來，也不能真著肚子等人吧。

秦歡捧著茶盞的手晃了晃，熱茶飛濺而出，燙到了手指才反應過來，舅舅外出巡視回來，定是要先進宮面圣的，若不是為了，又怎麼會耽擱了。

況且他還打傷了沈承澤，他雖然口中說著無礙，但這到底是平王世子，皇帝爺爺會不會因此怒？

早知道就該老實待在家，也就不會有今日這麼多事了。

“小小姐？”

蘭香見沒說話，輕聲的再次提醒，沒想到秦歡卻放下茶盞搖了搖頭，“不了，等晚些再嘗吧，我還是抓把這些抄完。”

除了這個，好似沒什麼能讓舅舅消氣的法子了，只想讓舅舅回來見到，至能有句滿意的話。

-

夜漸濃。

沈鶴之回府時已是后半夜，想著這個時辰秦歡應是睡下了，便打算明日再見。

待沐浴更，同福已經招呼著下人布了膳，宮中菜肴雖多，但都不是他喜歡的，每次回來都會再填填肚子。

“殿下，奴才方才去后廚還上了蘭香，您說巧不巧。”

沈鶴之擰了擰眉，剛要開口問這個時辰了，去那作何，還未出聲便明白了，是秦歡。

潑墨般的眸子里閃過些許波瀾，手中的玉箸往桌上啪嗒一丟，人已經起往外去了。

原本小院和前院之間要繞過兩道長廊和花園，后來為了秦歡來回走方便，沈鶴之便將中間的兩堵墻給打通，設了道小門。

剛過小門，就見院中燭火通明。

尤其是書房，高掛的燈籠正在夜風中搖晃。

看到沈鶴之過來，婢們紛紛福行禮，但不等開口，他已經徑直從們邊過，進了書房。

房布置齊整，他一眼看見了屏風前正趴在案桌上睡著了的小姑娘。

已經換回了往日的，在燭火下看著就像朵含苞的蓮，羸弱惹人憐。

偏偏睡得忘我，白的小臉蛋毫無意識的趴在了未干的筆墨上，臉上便染上了好些黑的墨，像只……

小花貓。

讓抄真就抄，平時會撒的，到這種時候卻不會用了，真是個死腦筋。

沈鶴之從宮出來后一直冷著的臉，在這一刻倏地消融了，撿起桌上的筆，沾了墨直接在額頭臉頰添了幾筆。

秦歡睡夢中覺到了意，輕輕抿了兩下瓣，手在的臉上了一把，才睜開了眼。

沒想到一睜眼就看到了夢中人，驚喜的坐直了子，彎著眼脆生生的喊了聲：“舅舅。”

看著的臉，沈鶴之一貫的淡定突然繃不住了，背過肩膀微微地抖，最終出了一聲輕笑。

秦歡疑的眨了眨眼，還不明白笑什麼，直到看見自己掌心的墨，才后知后覺的瞪大了眼，跳著跑去找銅鏡，等看到鏡子里的小黑貓，絕地捂住了臉，還有什麼比這更丟人的事嗎？！

當覺到涌的熱以及下墜發疼的小腹時，突然發現，人倒霉起來是沒有盡頭的。

沈鶴之還在翻看方才抄寫的文章，袖就被人輕輕的扯了扯，回頭看去，小姑娘正花著臉蛋拉著他，開口便是委屈地道：“舅舅，我肚子疼。”

第21章 嗚嗚，阿妧要死了……

秦歡的月事是在去年來的，頭次來的時候還懵懵懂懂的什麼都不明白，當時正在畫副寒梅圖，點點紅花還未落筆，就覺到小腹有細微的疼痛。

但練字畫畫的時候不喜歡邊有人陪著，書房里只有一個，起先也沒放在心上，以為是午膳吃多了鬧肚子。

眼看就要收尾，不舍得放下手里的筆，就繼續往下畫，全投間甚至連的不適也忽略了，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便覺得一陣的熱涌。

起時坐墊上蔓開了一團又一團的花。

沈鶴之在宮里待了幾日，恰好回府順道來檢查功課，沒想到進屋后空的，人不見了。

不等他去找，便聽見書桌下傳來抑的噎聲，書桌下臉慘白的小姑娘正捂著肚子，閉著眼哭得好不可憐，服上還能看到紅的痕跡。

“阿妧。”

聽到悉的聲音，秦歡知道是沈鶴之回來了，但還是沒睜開眼，且的哭聲也沒有停止，反而哭得愈發起勁了。

“舅舅，嗚嗚嗚，阿妧要死了，好多好多的，嗚嗚嗚。”

十三歲的秦歡已經明白什麼是生死，知道閉了眼后就會去到另一個地方，就像爹爹和娘親那樣，再也不會睜眼。也再也吃不到好吃的糖糕，最重要的是再也見不到舅舅。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許是生了病，不然怎麼會流這麼多的，的肚子也很疼，就快要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