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相夫人撇冷笑，“既如此，那一院子的鶯鶯燕燕倒也有不錯的，我就教們全都給泓兒陪葬！”

“夫人！”秦良氣得跺腳，“這何統？”

秦相夫人利落的爬起來，“什麽統？”

斜睨著秦良，“不怕告訴你，你那一院子的鶯鶯燕燕都都是泓兒的暖床工，不知道多人嫌棄你老牛吃草，牙口不好，你竟然還要護著他們？”

“你……”

“你什麽你！”秦相夫人指著秦良的鼻子，“老娘活了這麽些年歲了，這些年院子裏麵的鶯鶯燕燕，見我恐怕比見相爺還要多些，誰哪裏有點什麽小心思老娘都是清清楚楚的！”

狠狠啐了口唾沫，“相爺，若是不想讓您的綠帽子天下皆知，就去把那墨家姑娘給我娶回來！”

秦良的臉皮漲得通紅，指著秦相夫人支支吾吾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何統！”

秦相夫人本不帶理他，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咕嚕咕嚕幾口喝下肚，接著問，“相爺以為如何？”

秦良兀自站在原地，眼神瘋狂變換。

“好，你想要誰？”

“最好是墨初。”秦相夫人似隨口提了一，“那小丫頭長得好看，又是泓兒心尖尖上的人，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不行。”秦良一口回絕，“你這是想要我死。”

秦相夫人頓住，半晌才撇撇，“那墨姝也行，但是你必須讓墨初到泓兒的靈堂跪拜三日，好好贖罪。”

找不到借口見墨初？

秦相夫人冷冷一哂，若不是看在攝政玩的麵子上，墨初早早就已經沒了命。

心頭有些煩躁，暗自瞥了秦良一眼，見秦良滿臉灰敗，便施施然站起來，心的走到秦良旁替他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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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妾魯莽了，過幾日蜀中的歲供快到了，有一瓶玉膏，是治療外傷的良藥。”秦相夫人不輕不重的替秦良著肩膀，“反正這幾日老爺也不用上朝，就在家中好好歇著吧，正好讓墨家兩姐妹前來為泓兒祭拜。”

秦良虛了虛眼，沒說話，隻是慢騰騰的點了點頭。

蜀中的人來了，怪不得如此猖狂，果真是一個毒婦！

心頭狠狠罵了秦相夫人千百遍，但是有蜀中做底，即便是再借給秦良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秦相夫人一手指頭。

蜀中……早晚要為我手中的東西。

*

皇宮乾清殿，楚遲看著手中的供呈，皺了皺眉，“蜀中的進貢又了幾分，甚至比江南還？”

送呈差跪在地上，低低應了一聲，額頭上的冷汗“啪嗒”、“啪嗒”掉落到地上，“回……回殿下，蜀中道季清季大人呈折中有講，今年蜀中收並不好，實在是……實在是囊中。”

送呈冷汗已經滴到地上，著頭皮將季清的鬼話複述了一遍，然後便閉著眼睛低垂著腦袋等著楚遲大發雷霆。

蜀中近兩年風調雨順，季清手握重兵，是蜀中道使臣，獨掌大權的一方諸侯，怎麽可能不知道自己地界上是怎麽回事呢？

楚遲虛了虛眼睛，看來秦良有些坐不住了啊。

季清，便是秦良最大的依仗；秦良，也是季清在朝堂中最好的搭檔。

楚遲見呈送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急怒之下竟然是笑出了聲來，對上送呈瑟瑟發抖的目，楚遲揮了揮手，“既如此，你便先回去吧。”

這種前來送死的員，想來也是在蜀中排的存在，他虛著眼睛盯了送呈一眼，突然開口問道，“你什麽名字？”

送呈爬起來的作一頓，又重新跪伏在地上，“臣……陳歡。”

“當年先皇欽點的探花郎，陳歡？”楚遲一愣，凝神半晌終於想起來陳歡是何許人也，有些錯愕，“本王記得，先皇派你去蜀中道輔佐季清，怎麽淪落到如此地步？”

陳歡也愣住，也是沒有想到楚遲竟然會記得還有自己這麽一號人，遂角的苦愈發明顯，“勞煩殿下記掛，陳歡卑如螻蟻，剛到蜀中道時的確有想過做一番事業，可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辜負了先皇對臣的厚。”

提到當年輝煌的事跡，陳歡心中仍有些激昂澎湃。

當年親封探花，萬裏織雲相賀，百裏紅袖相招，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姿態有多麽瀟灑，心中的豪壯誌有多麽淩雲，到了蜀中道後麵臨的困難就有多麽險峻。

而不過數年的時候，先皇崩逝，陳秦戰，大陳全數於搖搖墜一派憂外患中。

蜀中道季清手握重兵卻不肯馳援，他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從季清手中換的了十萬兵奔赴戰場，從此他便在蜀中道再也說不上話了。

楚遲輕描淡寫點頭，“當年卿的風采，本王印象深刻。”

看不出那張含笑臉龐下究竟是和意思，陳歡重新揚了揚角，“殿下，若沒有其他事兒，臣便先退下了。”

他似乎不想同楚遲多說什麽，而更多的是，不想同楚遲再議論當年那意氣風發的年郎。

楚遲沒說話，眼眸落在那工工整整書寫的送呈上，一筆一畫，一字一句，其實都是仔細斟酌了的，什麽地方供了白布，什麽地方擅長桑蠶，什麽地方的錦繡很好，什麽地方的確有些困難，但凡是呈中所書，無一不是真實。

楚遲角的笑容漸漸加深，而陳歡跪在地上靜靜等了片刻卻沒能等到楚遲的命令，不覺有些奇怪，剛抬頭便聽見楚遲聲音淡淡，“陳卿若是不著急的話，可以在長安多留幾日。”

楚遲“啪”的一聲合上了送呈，“這送呈寫得頗為有趣，地理人文風貌，無一不詳，很是有趣。”

陳歡張了張，出一個苦的笑容來，“多謝殿下抬，隻不過臣是季清大人的屬臣，若是長久不歸，恐怕是不太好。”

楚遲兒就不管他會遇到什麽困難，自顧自又道，“秦國的卿傑皇子和木棉郡主正在長安遊玩，後日便是國宴了，陳卿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