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試探著出了手,慢慢往後去,小心翼翼的著後的空氣。
那溫暖的還在手邊,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一隻好奇的貓兒,到楚遲的臉頰時頓了頓,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角泛起一抹笑容來。
“你是來找我的嗎?”
能覺到那溫暖中的抖,抖中似乎帶著顯而易見的激,激得那個人不斷在自己掌心磨蹭起來。
像是一隻馴良的貓兒,用自己那茸茸的腦袋蹭著主人的手掌,似乎想要得到主人的誇獎。
墨初跪坐在地上,一點點試探著著楚遲的臉。
“墨初,和我回家吧。”
“初兒,和我回家吧。”
“家?”耳邊響起男人溫細膩的聲音,似乎帶著循循善的蠱,墨初有些遲疑,“我家?”
僅僅是提到家這個字,便覺得渾冰冷,像是周的溫暖全數都被凍住了一樣,於是輕輕搖了搖頭,“我沒家。”
記憶中,就是為了逃離那個家才跑到這個地方來的。
“我應該……已經死了,你看,我的手掌沒有溫度,但是你有。”墨初有些迷茫的想著,“方才……那是我死亡的時候,大火,好大的火……”
楚遲心尖發酸,忍不住撐起子將墨初整個圈進自己懷中,墨初有些貪婪的倚在楚遲懷中,靠著一個並看不見的人卻是讓安心。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上的溫度就是那樣剛剛好,讓墨初覺得自己每每依靠一瞬間,就是命運的恩賜。
有些百無聊賴的想著,或許這人是生前很重要的一個人,所以在自己死後還是本能的想要依靠這個人。
“你什麽名字,是我什麽人啊?”墨初想著,也便問出了聲來,“若果有來生,我還來找你好不好,那時候你一定要對我好才行。”
角有些苦,回頭看著並不存在的地方。
後,大片火紅花海簌簌搖曳,花海中螢火粼粼,墨初抬手接住一隻螢火蟲,沒有等到男人的回話也並不懊惱,歪著頭看著那忘川,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接我下地獄啊,這裏怎麽沒有見到其他的鬼呢?”
說著說著,的目空起來,整個人漫無邊際的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忘川邊上,似乎想要嚐試著踏足其中。
“喂,那個小夥子,你家娘子神智快沒了,你倒是搞快點啊,呆呆愣愣的坐在原地做什麽?”
閑雲尚未來得及說話,忘川下看戲的魂魄倒是吵吵嚷嚷的鬧開了,心急的甚至遊到邊上,試圖攪那忘川的水使墨初害怕。
可沒想到不但不害怕,反而還被引起了興致。
“你們在下麵嗎?”蹲在忘川邊上,“是不是要跳下去才可以?”
“不是呀,大姐!”得最厲害的那個骷髏鬼咕嚕嚕的說著話,沒有眼珠子的眼睛中鬼火憧憧,見墨初試探著生出了腳,他一掌就拍在墨初腳邊上,回頭衝著閑雲大喊。
“老頭兒,你帶的人咋回事兒,這個姑娘呆呆傻傻的就算了,相公怎麽也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啊!”
骷髏頭破有些恨鐵不鋼的意味。
他在此呆的久了,也見過好幾樁纏綿悱惻的故事,這也是他們這些忘川鬼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了。
每每找來的丈夫或是妻子,都是抱著那遊魂又哭又鬧又,恨不得把這黃泉路給掀開了,拖著那意識漸漸迷糊的人回到人家。
可惜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回去。
蓮花燈,人魚淚,這都是極好的回家之引,這男人拿著這麽優秀的東西,竟然坐在地上發呆!
骷髏頭恨不得敲開楚遲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豆腐渣。
閑雲閑閑坐在船頭,看著呆呆出神看著墨初的楚遲,又沉沉歎了口氣。
“殿下,若是不想讓墨初小姐回去,便和貧道回去吧。”斜眼瞥見船頭的人魚燭還剩一小截,“緣來緣去,緣聚緣散,既然殿下不忍心墨初小姐再經曆這一切苦厄,那我們便走吧。”
楚遲看向坐在忘川邊上笑得極為開心的墨初,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是他太自私了。
這世間於墨初而言,並沒有值得留。
是忘川邊上的一縷孤魂,上一世孤零零的站在忘川邊上,或許也是這樣看著黃泉吧。
地獄還是人間,墨初,你想不想回去?
楚遲慢慢靠近墨初,出手又輕輕了墨初的臉。
墨初正在聚會神的看著忘川下的倒影,猛地被砰到便嚇了一跳。
“你還在?”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向漫無邊際的彼岸花,“還有話對我說嗎?”
“墨初。”
“墨初。”
“墨初。”
墨初像是小一樣低低笑出了聲,“好了,我記得,我墨初,可是你什麽呢?”
試探著出手,抓向一片虛無。
“娘子,我是楚遲。”楚遲眼角有淚落,大手又落到墨初的臉上,“娘子,跟我回家吧,我保證,從此以後,人間便是人間。”
他話音落,黃泉路上猛地起了一陣風。
“不好!”一直優哉遊哉的閑雲翻爬起來,“殿下,該走了!”
有一無法形容的冷氣息從遠傳來,閑雲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大膽狂徒,當真不把煉獄放在眼裏嗎?”沉沉的一團烏雲從遠滾滾而來,攜著劈裏啪啦的電閃雷鳴之聲。
墨初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腦中閃過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
也是站在這忘川之前,那時候這裏似乎還有一座橋。
橋上有很多五十的蝴蝶,有很多開得五六的花。
墨初靈魂深傳來一陣刺痛,有一些不好的記憶浮現出來。
“殿下!”閑雲嚇壞了,飛跳到楚遲邊,“來不及了。”
楚遲反手抓住墨初的手,眼中的猶豫在看到那滾滾而來的烏雲之後終於換了堅定。
“娘子,跟我走!”
他話音落,烏雲攜著電閃雷鳴轟然而至。
楚遲反手一抓,似乎抓到了什麽東西。
與此同時,人魚燭和蓮花燈應聲而滅,一切重歸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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