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就非得在人前還湊在一起，白白增加被人察覺的危險。

但後這人好像很滿足，落座下來便道：“不累，換寧大人來猜吧，本侯也想沾沾酒氣。”

想沾酒氣是吧。

行。

寧朝當即就看向下一個人：“畫時圓，寫時方，有它暖，沒它涼——打一字。”

這種街上稚子都知道的謎語，拿來辱人的？

下一個人心複雜地答：“日。”

“喝吧。”寧朝把酒杯端給了李景乾。

後者看了一會兒，安靜地接過來一飲而盡。

“風裏去又來，峰前雁行斜。”上家出題了。

葉漸青淡聲就答：“仙二字。”

接著，他轉頭看向坐在下首的雷開籍二人：“大人聽好。”

“一點一點分一點，一點一點合一點，一點一點留一點，一點一點一點。”

雷開籍：？

他茫然地問：“打什麽的？”

“字謎。”

“……”

憋了半晌沒有猜出來，同伴將酒給雷開籍滿上了。

葉漸青撐著臉側瞥著，輕輕搖頭：“雷大人這杯子，給螞蟻喝的？”

雷開籍看了看程又雪手裏的酒杯：“這不都一樣？”

“雖說是喝個高興，但這塞牙的量有什麽意思。”他看向龐佑。

龐佑大手一揮：“管家，換酒盞。”

二指寬的細杯頓時都換了四指寬的酒盞，葉漸青拿過程又雪手裏的酒壺就給他滿上：“聞聽雷大人海量，難得有機會，不妨讓我等開開眼。”

一杯酒而已，雷開籍倒是不在意，既然大家都換了一樣的，那喝就喝嘛。

但是不知為何，接下來葉漸青給的謎題突然一個賽一個的難，問得繁雜不說，還偏，他一盞又一盞地喝，沒一會兒就眼前發暈了。

與他一起喝的還有對麵的定北侯爺。

這位侯爺果然與傳聞中一樣與寧大人不合，寧大人死活答不對題，他也就沉默地跟著飲酒。

第118章月亮也喝醉了

酒過好幾巡，雷開籍咬著牙問葉漸青：“這下沒新的題了吧？”

葉漸青溫和地看著他，然後張口，吐出了一串番邦語。

雷開籍懵了：“什麽意思？”

後頭暈乎乎的程又雪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遠丹話，他問大人元丹人如何稱呼自己的父母。”

誰沒事去學遠丹話！那麽偏遠的國度！

雷開籍委屈地問：“在下可是何得罪葉大人了？”

“私宴就是圖個開心，雷大人如何會這般想？”

葉漸青一臉坦，坦得雷開籍都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他又喝下兩盞酒，整個人不控製地就往後頭的草叢裏一摔。

“雷大人不行啊。”方叔康笑他，“侯爺比你喝得還多些，人也還好好地坐著呢。”

好端端坐著的侯爺臉卻不是很好。

他又接過麵前這人遞來的一盞酒，麵無表地飲盡。

寧朝撐著下看他，覺得這人喝酒的樣子很好看。

他不像別的武夫那樣一盞酒從邊下去大半，而是緩慢地吞咽著，結上下滾，一滴也不。

隻是，好像確實喝得多了些，脖頸開始泛紅，眼裏也起了霧。

龐佑看不下去了，開始主與寧朝攀談，從最近的擴修中宮之事說到翎閣還執掌著的城牆修築。

這一聊，寧朝分了神，隨口去答的題倒是突然全對了。

李景乾安靜地坐在後頭看著。

說起正事來眼神很篤定，上會突然冒出來一有些人的氣勢。不過大概是跟龐佑不的緣故，有意收斂，話也說得含蓄。

聊了一會兒之後，龐佑倒是解開了心結：“這麽說來不是你故意為難，是中間的人有誤會。”

也頷首：“下回再有接，我便請大人喝一頓上好的花雕，仔細來聊聊。”

“好說好說。”

席至尾聲，寧朝又猜錯了一道題。

這時候的眾人已經沒了最開始的防備和拘謹，個個起著哄與笑道：“大人這翎閣第一文臣的名頭怕是跟誰誆來的吧。”

“瞧瞧咱們侯爺喝得，就算前多有爭執，也不至於私下還計較嘛。”

“侯爺要生氣嘍~”

四周人聲喧鬧，朝略略有些晃神。

不熱鬧，對人也防備，好在旁人也都戒備，每次去大宴至多與寒暄兩句，不會與打鬧玩笑。

但今日，這些人好像都喝高了，嘰嘰喳喳地說著，毫不怕。

旁邊的方叔康還順手給倒了杯熱茶。

僵地將熱茶遞給李景乾。

李景乾定定地看著，直接開口問：“不舒服？”

“這話該我問你。”小聲道。

“你若不喜歡。”他道，“我可以帶你走。”

“侯爺這話說得，誰帶誰走？”忍不住嘀咕，而後抬手，將最後一盞酒拿過來，仰頭飲盡。

“時候不早了。”龐佑道，“我送各位回去吧。”

眾人紛紛應下起，嘻嘻哈哈地鬧騰著往外走。寧朝負手行在其中，突然就見那些人與揮手作別：“明兒朝上見了，寧大人。”

“寧大人慢走啊。”

有些不適應，抿半晌，才點了點頭。

李景乾和都有單獨的馬車，不用與別人作，是以兩人都走得很慢。

人聲消散，隻餘了天上皎月依舊明明。

朝走在前頭，李景乾跟在後頭，兩人之間隔著半丈遠的距離，步子邁得慢，他便跟著邁得慢，小跳了一步，後頭那人竟也跟著小跳了一步。

玩心頓起，寧朝踮起腳尖，輕快地在原地轉了一圈。

蘇黃的長飛旋起來，腰間綴著的珍珠磕作響。

他定定地看著，而後竟當真也學著一轉。

本就暈眩，再這麽轉圈，他幾乎是不控製地往旁邊跌去。

長飛過來，牢牢地將他接進了懷中。

李景乾迷茫地睜眼，就隻看見滿眼都是愉悅的笑意。

“你又欺負人。”他不高興。

“是你自己想喝，我不過是全你。”挑眉。

“全我？”李景乾輕哼，“我想與你在一起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你怎麽就不全我？”

還灌他酒！幫別人來灌他的酒！

夜風習習，他聽見了寧朝清脆的笑聲，連著的心口都在震。

他突然就消了氣，盯著看了一會兒之後，驟然手扣住的後頸。

寧朝猝不及防就被他按下去，覆上他的瓣，溫熱挲。

這還在別人家裏呢！

一個激靈跳起來，飛快地往左右看，希此時夜深人靜，不會有什麽別的——

好的，還真有。

寧朝神複雜地看著遠的葉漸青和程又雪。

程又雪的眼睛被捂住了，懵懵地問：“月亮怎麽不見了？”

葉漸青慢條斯理地答：“因為月亮也不勝酒力。”

“那怎麽辦，我看不見路了呀。”

“我看得見，跟我走就是。”

他神自若地經過寧朝與定北侯邊，仿佛沒看見他們一樣，帶著程又雪就離開了院子。

李景乾站在一旁，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般，仍舊定定地看著。

寧朝沉默良久，隻覺自己的脖頸和耳都燒了起來，一路燒到天靈蓋。

“你在害？”李景乾有些意外。

這麽久了，他好像還沒見過臉紅這樣。

“再不知禮，也不能在別人家這樣！”咬牙瞪他，然後扭頭就走。

方才還醉得站不穩的人，眼下卻突然就清醒了似的，跟著大步離開龐府，一路追上的馬車，像是想解釋什麽。

但剛一進車廂，他就被整個在了墊上。

“喜歡親？”桃花眼微瞇，手著他的鎖骨，抬聲朝外吩咐，“去上京城裏繞上一圈。”

“是。”車夫應下。

李景乾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覺下顛簸了起來。

今日是月圓之夜，上京宵大開，街道上湧滿了人，他能清晰地聽見ᴶˢᴳᴮᴮ孩嚷著要吃糖人的聲音，能嗅到街邊爊鋪子裏飄出來的鹵香，還能覺到別的馬車錯而過帶起的涼風。

寧朝就在這片俗世之中，欺重重地覆上了他的瓣。

第119章很缺錢的程大人

程又雪隻喝了那麽一小杯，但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傻笑。

“單籠金真好吃，大人可嚐到了？”

葉漸青看一眼：“沒有。”

嘿嘿一笑，程又雪從袖子裏掏出一個油紙包：“給。”

紙包散開，裏頭還包了兩層，再打開，最中央就是一個完完整整的金。

葉漸青抿：“該回去告訴龐尚書，他府上遭了賊了。”

小臉一垮，程又雪委屈地看著他，像是想指責他不識好，又像是想求饒。

但很快，靈機一，將那金搶過來就塞進了自己裏。

“泥完蛋樂泥沒有證據樂。”鼓著腮幫子叉腰。

葉漸青想忍住，但眼前這人實在是稽，他堅持了片刻就破功失笑，而後抬手擋住了的眼睛。

“做什麽？”程又雪不解，“月亮又喝醉啦？”

“不是。”麵前這人悶聲道，“太亮了。”

“月亮不亮那還月亮嗎！”

他說的不是月亮。

指尖有些發，葉漸青移開視線，掩飾似的道：“不能喝酒下回就別喝。”

“可是今晚的宴席很好耶。”程又雪道，“那些大人以前都沒跟我們打過道，真玩在一起才發現他們好像也沒有傳聞裏那般目中無人。”

“你們也他們看見了，翎閣並不都是道德敗壞之輩。”葉漸青頓了頓，補了一句，“除了程大人你。”

程又雪萬分悔恨：“我知道錯了，明兒還龐大人一個金不就好了麽。”

葉漸青收回手，平靜地與道：“仙人頂出品的單籠金，五錢銀子一個。”

“……”程又雪突然猛烈地嗆咳起來。

他慢條斯理地替順氣：“現在吐出來也來不及了。”

“我……”怔怔抬頭，接著眼眶就紅了，“早知道我就不留出來給你，自己在席上吃了就好了。”

指尖一頓，他抬眼：“留給我的？”

“你一直在出神，都沒怎麽筷子，我不給你留你吃什麽呀。”憤憤地道，“這麽貴的東西都擺在眼前了，大人你居然還在想別的！”

葉漸青沉默，而後終於聲：“在宴席上拿吃的東西不算。”

“你剛才還說要去告狀！”

“不告了。”他低聲道，“是我的錯。”

眼前這人酒氣還未散，一雙眼紅得跟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