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活捉來的解藥的。”

“有這兩個條件，就算是徐州的人，用了又有什麽奇怪。”抬眼看他，“反正在你們眼裏，隻不過是除掉兩個礙眼的人而已，就算扯出案子來，也查不到上位者的上。”

江亦川扭頭就去抱了他的新藥箱來。

“這是穿腸草，這是鳩毒，這是斷魂散。”他一連擺出好幾個瓶子，沒好氣地道，“大人方才說的那兩個條件，它們都可以辦到，且它們都不是隻徐州才有。”

寧朝怔愣。

坐下來，仔細看了看那幾個藥瓶。

“我真想對付徐若水，辦法有很多。”江亦川道，“同樣，我若不用顧忌你的看法，齊若白連都不會留下。”

“從前我的確騙了大人，但這一回，還請大人信我。”

第99章握劍的手，用來彈琴

語氣誠懇，眼神真摯，寧朝有那麽一瞬間都真相信他了。長得這麽好看的人兒，怎麽會騙人呢？

但想起先前的事，扯了扯角。

越好看的人騙起人來反而越狠。

輕點桌沿：“徐若水的事且先不論，但齊若白，他在上京沒有任何仇家，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會想要他的命。”

“大人都想到這裏了，如何還會想不明白。”江亦川輕輕歎息，“我也是有仇家的。”

有人嫁禍？

寧朝想了想，倒也不無可能，但也不能因為這個猜想，就排除他的所有嫌疑。

心裏防備，麵上倒還帶了笑：“原來是這樣。”

笑得一點也不真誠。

江亦川垂眼，拉過的手腕繼續給淤青。

天晚了，寧朝起打算回主院，一抬步卻就聽他在後頭低聲道：“這便要走了？”

繡鞋一頓，朝覺得好笑：“不走，你還想如何？”

他垂眸倚門，修長的指節抓著門邊垂墜的帷帳，語還休。

“打住。”皮笑不笑，“別家後院邀寵，那都是要手段的。琴棋書畫，詩詞酒茶，討主君歡心可不能靠一張臉。”

這話多有些揶揄之意，以定北侯的份，該惱踐踏怠慢了。

但眼前這人聽完，卻沒什麽別的反應，隻是輕輕歎息。

“好。”他點頭。

寧朝有些不太適應，轉就匆匆離開了東院。

聖人雖然還沒追究到翎閣頭上，但運河一事死傷太多，們總也是要擔責的。故而朝回主院也沒歇息，連夜斟字酌句地寫了請罪書，爭取以最誠懇的態度，認最的罪。

重罰了工部之後，聖人其實對翎閣的怒氣很小，畢竟他親眼看過那閘口的水量，實在怪不到修建之人的頭上。

但青雲臺眾臣紛紛上書，重述亡者的無辜與痛楚，字字句句都是憂國憂民，大大悲，仿佛不將淮樂殿下與翎閣一並推出午門，李家都會寒了天下人的心。

猶豫三日之後，聖人罰令淮樂閉門■

不管照理說還是不照理說，都沒有任何該被牽連的道理，運河不是在負責，況且那些人也不是因為運河修築的問題而喪命的。

無妄之災，池魚之殃，倒了大黴了！

但還不能有毫不滿，因為陛下不喜歡當堂求的做派，越掙紮後果隻會越嚴重。

想起自己的海棠朝服又變回了桃花朝服，想起自己的俸祿和權勢都被削減，再想起青雲臺那群隔岸觀火落井下石的人，恨得整排牙都。

江亦川溫聲糾正：“定北侯不屬於青雲臺。”

“那你們也是一夥的。”

定北侯與中宮榮辱與共，中宮與榮王榮辱與共，打斷骨頭都連在一起的脈，是劃清不了界限的。

念及此，寧朝手撥了一下他的琴弦，然後問：“若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替工部侍郎求之時，會也替我說兩句話嗎？”

“不會。”他斬釘截鐵地道。

是，公事是公事，站在定北侯的立場上，讓陛下看見閘口的水位問題已是公正之舉，再替求就未免有些過了。

真是清醒萬分。

寧朝咬著牙給他鼓了鼓掌。

人家都這麽坦分明，要是還糾結於他的份，那就顯得矯了。

“繼續彈吧。”把琴往他麵前推了推。

江亦川溫聲問：“大人還喜歡聽什麽曲子？”

微微一笑，朝一字一句地道：“風、塵、。”

許管家在門外，本是打算進來添茶水的，一聽這三個字立馬老臉一紅，扭頭就走。

但江亦川竟還一臉茫然：“這名字，曲譜上怎的沒有？”

寧朝提了筆來，三指撚著不甚正經地與他寫：“邸深人靜快春宵，心絮紛紛骨盡消。花葉曾將花蕊破，柳垂複把柳枝搖。金槍鏖戰三千陣，銀燭臨七八。不礙兩骨阻，更祛一卷去雲橋。”

寫完還道：“不會沒關係，慢慢學，大人我可以等。”

“……”江亦川怔了怔。

寧朝以為他終於要惱了，結果這人低頭思忖一陣之後，竟還是道：“好。”

手裏的筆都差點沒穩。

安靜而敞亮的房間裏驀地就漂浮了幾分燥熱，盈盈燈火之下，江亦川的眉眼顯得格外祥和。他著，似千山萬水穿拂而來的歸燕，疲憊收翅，隻想安然之懷。

斷裂的心弦有那麽一瞬又了。

忍不住想，這人會不會沒有別的目的，就隻是想與在一起？

燈火燃盡，第二日的朝堂之上。

工部尚書一職空缺，翎閣剛舉薦了青州的刺史，青雲臺就力薦出兵部的侍郎，眼看寧朝舌戰群雄即將勝出，定北侯卻站出來說了一句：“工部所轄之事繁雜，若讓人從外頭來重新學，未免誤事。”

“臣舉原工部侍郎龐佑。”

聖人一聽，竟覺得有理：“龐佑行事穩重，倒是可行。”

寧朝登時皺眉：“原運河之事便就是工部之責，龐侍郎雖無主責，卻也牽扯其中。眼下若是不罰反擢，恐怕會招人非議。”

“就是因為龐侍郎也牽扯其中，所以才該讓他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在侍郎之位上如何就不能？”

定北侯轉頭看向上位：“臣察龐佑此人，耐心細致、鐵主薄、丙吉問牛，是能臣忠臣。”

寧朝也看向上位：“朝有綱紀，上行下效，若因侯爺舉薦就妄擢有罪之人，臣以為不妥。不如提青州刺史為尚書，以龐侍郎為佐，如此，便是兩全其。”

話說到這裏，按照先前的經驗，聖人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