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對麵的人卻還不服，說臺麵太亦或是兵與旁人不同，要求重來。

徐若水看得都生氣，想為辯駁，但寧大人竟是很好脾氣地道：“重來便是。”

他皺眉，覺得太過良善，白白浪費力氣，會在後頭吃虧。

——然後就見重來一次，寧大人直接將人叉起來，淩空扔出三丈之外。

“還嗎？”寧朝關切地問，“要不要再重來一次？”

捂著肩上的窟窿，對方驚恐搖頭，連連後退。

徐若水：“……”

比起擔心，他好像更應該擔心擔心自己。

對手有資曆深厚的老將，也有年紀輕輕的統領，徐若水以為寧朝至也該磕絆兩局。

但是沒有，一路橫掃下去，寧大人上連點都沒沾，魁鑼響起的時候，眼裏甚至還有點不盡興的憾。

四場比試完畢，寧朝得了十塊籌木，眨眼就來到了第四名的位置。

翎閣的人在遠大聲為喝彩，連平時那些看不順眼的員們，也不得不服氣地鼓掌。

兩次響魁鑼，一次滿籌，還有一場不擅長的也混得一籌。

這般厲害的手，誰還敢說忝居武職、貪掌城防？

青雲臺的眾臣看得憂心忡忡，紛紛議論起寧朝參試的合理，企圖尋得一個由頭迫使退試。

然而激烈討論一個時辰之後，眾人絕地發現，寧朝站在場上之前就已經考慮了個周全，所有他們能想到的借口，都已經準備好了對應的手段。

雙車困將，怎麽都是個死局。

饒是再生氣，榮王也隻能著頭皮去找李景乾。

“本王這邊已經沒人是的對手。”榮王朝他拱手，“懇請小舅相幫。”

李景乾正在整理自己的兵，聞聲低笑：“王爺說的哪裏話，你我一家人，有什麽幫不幫的。”

看他態度這麽好，榮王一時倒有些慚愧自己的狹隘，他跟著坐下來道：“小舅這邊可還有什麽高手堪用？”

“沒有。”李景乾搖頭，“我麾下武藝比高的人，沒懂文試，文試比的人，武藝又未必能勝。”

那豈不是完蛋了？

榮王急了：“隻要小舅能阻止奪魁，本王願做任何事。”

一聽這話，李景乾終於抬起了頭。

他略顯猶豫地道：“會不會太為難殿下了？”

“不會不會！”榮王道，“隻要還有轉圜的餘地，小舅盡管開口！”

沉思良久，李景乾才勉為其難地點頭：“那在下就姑且一試。”

徐若水的院子裏。

眾人一掃先前的頹喪，都喧喧鬧鬧地練著明日的題目，周世殷端了點心來，恭恭敬敬地捧給寧朝：“大人嚐嚐？”

寧朝不太興趣，擺手謝過他。

徐若水拿了一塊來，一邊吃一邊好奇地看：“首戰告捷，大人怎麽看起來還不太高興？”

抬了抬角：“高興的。”

“……”敷衍得也太明顯了些。

寧朝覺得自己沒法跟他們解釋這種慚愧又低落的。

自習武，十八般武藝不說通，至也都算練，可久在文閣，許多兵都已經生疏了，隻能拿來欺負欺負這些大多靠力氣搏位的武將。

——這話說出來他們隻會覺得在兌人。

但對而言，這樣的一路橫掃，的確是沒什麽值得高興的。

“徐統領。”抬頭。

徐若水立馬在跟前站得筆直：“寧大人？”

“後頭的比試，你切不可再鬆懈。”道，“我會盡力替你攔下梁安城。”

徐若水有些意外：“那大統領之位，大人不想自己爭一爭？”

分明有那個本事，為何還隻想著讓他呢。

寧朝虛偽地笑道：“人各有所長，我覺得您幾位更適合那位置。”

眾人呆愣地點頭，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有明白。

若是李景乾在這裏，他定然不會出這種神。寧朝想，那人隻一眼就會明白在想什麽，還會順帶嗤笑花言巧語籠絡人心。

搖搖頭，放下茶杯，起回去自己的廂房。

偌大的院子遠瞧黑漆漆的，近看裏頭的石燈卻都亮著，邁步進去，發現自己的房裏也滿是燈火，心的掌事甚至將簷下的燈籠也一並點亮了。

心好了些許，朝門而，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危險之後，便鎖了門窗在竹榻上小憩。

一整天的比試怪累的，若不好好睡一覺，明日難免乏力。

想是這麽想，但四周的氣味都太過陌生，閉眼假寐，卻怎麽也進不了夢鄉。

隔壁有人在看書，翻頁的聲響很清脆。

好歹毒的心思，寧朝想。這麽大的靜，這是心想吵得休息不好。

可是，真聽著那時不時的翻頁靜，腦子裏一直繃著的弦竟慢慢鬆了下來。

眼皮泛酸，呼吸放緩，昏昏沉沉掙掙紮紮，居然就這麽睡了過去。

第86章有對手才有意思

難得在陌生地方睡還做了個好夢，寧朝醒來時心甚好。

收拾好今日要用的兵，迎著燦燦的日頭就走去了草場。

牌坊之上掛著的名字，前四裏有三個都是他們這邊的人，饒是第一還未到手，寧朝一場，四周也全是喝彩恭維之聲。

“寧大人威武！”

“一舉奪魁，給他們點看看！”

不由地抬眼看向遠的梁安城。

他仍舊是目前的魁首，但氣神卻大不如昨，站在候場區裏垂著腦袋，仿佛今日已經輸了一般。

徐若水等人見他這模樣倒是高興，可瞧著，卻隻覺得無趣。

都這樣了，自己還來做什麽。

“今日是太後壽辰，聖人已經到了，隻等各位今日的比試結束，便要過去領賞。”華年小聲與道，“這可是出風頭的好機會，你得抓。”

勉強提起興趣，寧朝拿起自己準備好的弩站到了場上。

今日第一題比的是弩的拆組和準頭。

有武將對弩不甚了解，比如梁安城，他一宿沒睡，專門將所有作都練了一遍。一站上臺，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將一把完好的弩拆開，再重新就著榫卯裝回去。

旁邊的水隻滴了五十下，對他而言已經很不錯了。

輕輕鬆了口氣，他轉頭看向寧朝。

原本該人站著的位置已經隻剩了一片涼風，桌上的弩完完整整地放著，像沒被人過一樣。

可轉頭看旁邊的水，分明已經滴了十二下。

如遭雷擊，梁安城愕然地轉。

寧朝已經回到了歇息的席間，百無聊賴地接過宋蕊遞來的水，甚至還打了個嗬欠。

“大人連弩也這般通？”宋蕊雙眼發地著。

“不算通。”朝道，“略懂皮。”

這還略懂皮？

梁安城頓覺崩潰。

兩人相較，若是有來有回地輸了，那他還能夠不服氣，但這般一騎絕塵，連背影都不給他留一個，就隻會讓人到絕。

以箭的準頭，弩這一題定也能奪魁彩。

那還有什麽好比的。

雙肩垮下，梁安城想退試。他後眾人與他一起著寧朝，心裏想法也都差不多。

正沮喪呢，觀賽席四周突然響起陣陣驚呼。

梁安城喪裏喪氣地扭頭，卻突然整個人都是一震。

比試臺的最後一個位置站上來了新的武將。

他著一麒麟月袍，袖口攏，墨發高束。逆著日頭站在桌旁，雙肩巍峨如天破。

旁邊的水登時被打開了。

就這一瞬，方才還一不的雙手，眨眼便在弩上翻飛起來，帶著峰棱的骨節隆起又平複，青筋鼓，指尖繚花，頃刻就將一把完整的弩給拆得七零八落。

停頓半息，他開始複原，用與拆法完全不同的順序，準確又快速地將弩組回了原先的狀態。

水戛然而止。

“七，七滴。”旁邊的禮報數。

寧朝霍然抬眼。

四周嘈雜喧鬧，驚歎聲不絕於耳，站在角落，越過簌簌作響的青草，穿過歡呼不已的梁安城等人，清晰地看見了他眼裏略顯呆滯的自己。

“承讓。”他朝頷首。

依舊是那張清俊不可方的臉，也依舊是那雙修長且溫的手。李景乾站在停滯的水旁側，卻完全不似先前的急躁。

他像一頭回到了自己領域的雄獅，優雅地朝發來了挑釁。

“侯爺！！！”

“侯爺冠絕無雙，天下第一！”

後頭的鎮遠軍大聲呼喝起來，連帶四周的觀眾都一並沸騰。翎閣眾人麵麵相覷，淮樂殿下也皺了皺眉。

“定北侯怎麽也上場了？”

“按照先前的說法，他的確也有五品之上的武職。”

“那評判席？”

眾人轉頭看去，就見胡山已經坐在了原先屬於李景乾的位置上。

“不妙。”秦長舒沉了臉。

先前隻要朝出彩，定北侯還願意投籌，可眼下換了胡山，那不管寧朝有多厲害，他這一籌都是肯定的。

不公平。

急急起往旁側走。

站在場，寧朝倒是沒想那麽ᴶˢᴳᴮᴮ多。

隻看著李景乾，眼神從漫不經心逐漸變得專注而銳利。

聲名在外的定北侯，從前見他隻如管中窺豹，眼下既然有了切磋的機會，也想認真看看他的本事到底如何。

拆組比試結束，下一是二十丈的瞄。

原本已經沒什麽懸念的比試，因著定北侯的到來而變得格外彩。其餘武將都爭著先上場，比完就連忙將位置空出來。

於是到寧朝的時候，整個場子格外空，的對手也隻剩了站在一旁的李景乾。

“宮中機弩良，二十丈未免有些看不起寧大人與我了。”李景乾把玩著手裏的東西，輕聲道，“再退五丈如何？”

方才靶的眾武將在旁邊聽得角直。

寧朝卻興致盎然地點頭：“好。”

兩人一齊後退，繡花的錦靴與黑的長靴同時踩在草地上，發出輕微的碾響。

周世殷屏息替他們數著：“一丈、兩丈……五丈！”

最後一個丈字剛出口，兩道短簇就倏地破空而出。

在別人手裏瞧著平平無奇的弩箭，在這兩人手裏卻是被使出了兩聲尖銳的哨響，一眨眼後，兩道箭簇都沒進了遠的靶心。

“再來！”寧朝多挑了兩把弩出來，自己一把，也扔給對麵一把。

李景乾接住，欣然應戰。

雙弩齊發，靶心接連被箭簇打中，命中目標不算，寧朝興致一起，後箭瞄準前箭，自己將自己的箭劈開了兩瓣花。

李景乾覺得有趣，學著的作，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