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殿，一襲黑金袍的太后正襟危坐在金榻上，盯著凌玥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仄仄質問道，“你可知罪？”

凌玥心知太后問的是楚元漓為滅穆府滿門之事，但面上故作無知，跪在地上，斂目垂首，“母后，臣妾愚鈍，不知哪里犯了錯，還請母后明示。”

太后抓起手邊的茶杯，“嘭”的一下砸到了凌玥腳邊，一只羊脂玉杯，頓時稀碎。

凌玥依舊垂著腦袋，沒有言語。

“哀家深知漓兒的子，他從小因為咳疾纏，子孤僻執拗了些，但那也是在府上任妄為一點，絕不會做出如此殘忍之事。”太后沉著一張臉，怒眉責備道，“這件事，你老實代，是不是你仗著漓兒對你的寵，著漓兒去做的？”

幾日前，被漓兒足，原以為漓兒已經對徹底失，才不過幾日功夫，也不知到底施了什麼狐子妖，不僅重獲漓兒榮寵，還……

還魅使漓兒為一個可大可小的刺殺之事屠了人滿門，還是當朝太傅滿門。

這讓會天下百姓以為漓兒是個殘暴無人之人，更抹黑了攝政王的臉。

綺樂說的沒錯，就是個妖，魅了漓兒，蒙蔽了漓兒的雙眼，讓漓兒心甘愿為驅使。

不能再放任漓兒被迫害，否則遲早有一天會讓漓兒白白把命葬送在手上。

凌玥聞言，無語的扯了扯角。這太后，要是真了解楚元漓，必定知道他能做出滅人滿門的事。

又或者，太把這個養子當回事，哪怕他犯了天大的錯，也跟他無關，都是別人的鍋。

“母后明鑒，臣妾沒有。”凌玥叩首否認。

“沒有？”太后已然認定是凌玥的錯，怎可能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哀家看你不僅要狐漓兒，連同哀家也要欺騙。來人，給哀家掌！”

“老奴遵命。”桂嬤嬤得令，立時走到凌玥跟前，彎腰，手住凌玥的下，“漓王妃，得罪了。”

話落，揚起厚重的手掌朝凌玥臉上扇去。

凌玥面上尊重太后，那是念在太后養育楚元漓二十多年的份上，畢竟這二十多年來，太后是真將楚元漓視為己出，用命去寵他。

可現在，要承冤罰，自然不可能。

一扭臉掙桂嬤嬤的手，并躲開了的掌摑，然后起朝后退了幾步，語氣不似方才那般尊重和低聲下氣：“母后，臣妾沒有做過的事，臣妾不能認，更不能這無故的懲。”

“放肆！”還從未有人當眾忤逆過這個當朝太后的意思，哪怕是皇帝來了，也得恭恭敬敬，這妖，竟敢反抗，簡直反了，“來人，給哀家按住，狠狠的打，打到哀家滿意為止。”

“是。”桂嬤嬤一聲令下，門外進來四個帶刀侍衛，將凌玥圍住。

凌玥正要與侍衛手之際，門外傳來一宮人的聲音：“漓王殿下到。”

楚元漓來了。

凌玥下意識朝殿門看去，驚風推著白的楚元漓進了大殿。

楚元漓的目同樣直直鎖定在上，看到被侍衛圍著，掃了四人一眼，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氣讓四個侍衛嚇得一激靈，都悻悻退到了一旁。

“玥兒，過來。”再次看向凌玥時，眼底只剩下寵溺與，如天籟好聽的聲音溫至極。

凌玥袖中的拳，乖乖走到楚元漓邊。

驚風識趣讓出位置。

凌玥也十分默契的推著椅，到太后面前。

“漓兒，你瞧瞧，你好好瞧瞧。”太后指著侍衛，又指著他后的凌玥，“這人對哀家如此不敬，當眾違抗哀家的旨意，還……還想在哀家的流云殿大打出手。這就是你說的溫婉善良？哀家看你是被迷了心魂，看不清的真面目。”

“玥兒犯了何錯？母后要用林軍就范？”楚元漓神一瞬沉了下來，冷冷質問道。

聽到楚元漓語氣不好，太后的臉更加惻，臉上的皺紋都擰到了一起，攜著怒氣審度道：“為漓王妃，不僅不好好盡心伺候你，還徹夜不歸，不遵從德戒，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損了皇室面，這是第一罪。

狐心，讓你為做出滅門弒殺那種殘暴的事，讓你為整個皇城的談資，這是第二罪。

當眾忤逆哀家，不把哀家放在眼里，還要當著哀家的面大干戈，這是第三罪。三條罪，無論是哪一條，都罪無可恕。今日，罪上加罪，哀家要親自置。”

凌玥：“……”

這第二第三條不用多說，第一條，肯定是舒綺樂在太后面前吹了耳旁風，給扣了一個不貞不潔的帽子。

不過，不在意別人的眼和看法，只要楚元漓知道從未做過那些事就夠了。

楚元漓原不屑解釋這些事，但太后是他的養母，是父王曾親手把他托付給太后養的，還讓他定要對太后盡孝，他不能忤逆父王的臨終言。

搭在膝蓋上的大掌漸漸收，耐著子解釋道：“母后，徹夜不歸之事，兒臣調查清楚，玥兒并未做任何對不起兒臣的事，是兒臣誤會了。

穆天杰刺殺玥兒，害險些丟了命，是兒臣的妻子，是兒臣除母后之外，第二個放在心上的人，別人如此迫害兒臣在乎的人，兒臣難道不該做些什麼嗎？

兒臣格向來如此，任何人都不能兒臣做不愿意做的事，這件事，與玥兒毫無干系，是兒臣一人所為，若是母后非要懲罰，那便懲罰兒臣。”

話落，雙手支撐著椅，撲騰一下跪了下來。

“元漓……”

“漓兒！”

凌玥和太后都大吃一驚，幾乎同時出聲。

楚元漓下跪是主的，凌玥心下想扶他起來，可還是忍住了。

太后激的從塌上起，走過去，雙手扶著楚元漓的胳膊，心疼的說道：“漓兒，你子不好，快起來。”

“母后若堅持要為難玥兒，兒臣便長跪不起。”楚元漓垂眸，語氣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