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盛三十年七月初七，凌玥八歲，事發那日，恰好是的生辰。

征得母親夜氏同意，凌玥吃過午膳便帶著兩個丫鬟出了侯府，直到天黑才回府，回府時，母親的院子便著了火。

據單氏回憶，這場大火的前半個月，當時還是外室的程氏忽然府見了夜氏一面，兩人到底談了什麼，單氏并不知道。

事發之日，凌玥前腳離開侯府，程氏時便帶著一個男人，也就是與母親茍合的男人從侯府后門，進了夜氏的院子。

單氏恰好到鬼鬼祟祟的二人，便跟了上去，親眼見那男人了夜氏的院子，進了夜氏的寢房……不過片刻的功夫，從寢房里就傳出一陣摔東西以及人求救的聲音，可程氏早已買通院子里的主事嬤嬤，下人們都被嬤嬤遣散了出去。

親眼見夜氏衫不整的從里屋跑到了院子里，但人哪里是男人的對手，剛跑出來就被男人抓了回去。

后面發生了，還能是什麼……自然是男那點兒齷齪之事。

整整兩個多時辰，單氏只聽到人的哀嚎聲，以及男人饜足的低吼聲。原以為程氏陷害夜氏通，再帶侯親自來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卻不料天將黑之際，院子忽然著火。

單氏用帕捂著口鼻，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妾記得，當時火勢蔓延得很快，妾怕殃及到自己，就趕退出了院子，經過院外墻的時候，聞到了蓖麻油和烈酒的味道，現在想想，那大火，恐怕是程氏早就設計好的。”

“那日，恰逢侯爺被皇上召進了宮，等侯爺趕回來時，大火將將被撲滅，小廝把……把夫人和那個男人抬出來時，妾記得王妃也在院子里。侯爺看到夫人那般，大發雷霆，把當時負責伺候夫人的下人，嬤嬤、丫鬟全部杖殺，其余都被發賣到九等的樓子里，進了那種樓子，早晚是個死，恐怕……當年知者除了妾和程氏，其他人都死了。”

“再后來，程氏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侯爺很快就把這個外室帶進了府，還抬了正室，連帶著外面的兩個孽種也跟著了嫡子和嫡……”

聽單氏說完，凌玥面淡淡的拈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茶，若有所思。

單氏作為那件事的旁觀者，當時看得還真仔細，事無巨細都刻在腦海里。

只是……總覺得這件事疑點太多。

第一，母親和程氏的談話容是什麼，得程氏回去后，心策劃了這樣一個看似天無的謀。

第二，母親院里的人，其他人或許會被程氏收買，可柴氏是母親的丫鬟，忠心耿耿，當時又在哪里？

第三，記得母親會武，就算力氣上不是年男人的對手，也不會輕易被制服，可……

第四，現在回想起來，那日出府，一來是因為生辰，二來卻是因為母親當時主提出來的，看上去像是故意把支出府。

第五，或許這件事所有的突破點都在柴氏上，但現在柴氏瘋癲，等病愈，估計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凌玥回神，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看著單氏，平靜道：“多謝單姨娘告知本王妃當年之事，程氏的仇，本王妃一定會報。但是……”

單氏張地看著凌玥，手中的帕也逐漸攥，“王妃有何顧慮？”

凌玥的眼底陡然閃過一抹寒意，語氣也凌厲起來，“薛氏和湘湘的事，單姨娘想必也知道一二，們最后是什麼結局，不用本王妃多言，倘若今日你來漓王府一事，泄出去，被程氏知道，本王妃希單姨娘好生應付。”

說著，子慵懶地朝后一仰，倚靠在椅背上，半瞇著眸子，“本王妃這人最不喜麻煩，如果因為單姨娘給漓王府帶來了麻煩，本王妃不能保證單姨娘和二弟弟、三妹妹能活著爬上正室、嫡子、嫡的位置。”

單氏對上凌玥的視線，那種眼神曾在夜氏上看到過，只一眼的森冷，卻讓冷到了心底，小臉也微微泛白。

想到昊辰和云婉，深深吸了口氣，極力維持面上的冷靜，道：“是，妾小心謹慎了這麼多年，必然不會給王妃和自己帶來麻煩。妾所求的，只是平安順遂活過一世和兩個孩子能有個好前程。”

凌玥擺了擺手，“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本王妃需要你的時候，會派人聯系你。”

單氏起福禮，“是，妾告退。”

看著單氏離開的背影，凌玥想起當時湘湘為了薛氏來求幫忙的畫面。

湘湘人畜無害，而今單氏慎始敬終……

人心復雜，誰也不能保證們能始終如一保持初心，日久見人心吧……

能把程氏從侯府正室的位置上一步步拉深淵，也同樣能把單氏踢下閻王殿。

見離午時還早，凌玥便去了籬落苑。

剛進院子，就見楚元漓和玉珩在涼亭對弈，連忙跑了過去。

玉珩看到凌玥，眼神不自覺在上上下掃了好幾遍，而后才笑著問道：“小王妃，昨日，你沒有傷吧？”

楚元漓聽到玉珩關心自家人，又想起昨日死人說與玉珩心照不宣的話，眸晦暗了一分，手中執的黑子也被他裂了兩瓣。

他們倆，不過見過幾面，何時關系好到這種地步？

是玉珩跟他瞞了什麼，還是死人瞞了什麼？

凌玥關心昨日玉珩為何會與程氏在一起的事，沒察覺到自家男人醋壇子打翻了，坐到玉珩旁邊的石凳上，忙道：“我沒事……珩公子，你快說說，你昨天怎麼去侯府了？你和程氏是什麼關系？知不知道你是王爺的好朋友？”

楚元漓見自己被忽視了，冷哼了一聲。

凌玥扭頭看了楚元漓一眼，適才發現他臉很差，“你怎麼了？”

楚元漓把碎的棋子丟到了桌上，怪氣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