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頓了頓，抬起眼：“我嗎？”

劉姐這才發現，這小助理平時悶頭做事不顯眼，但其實一雙眼睛很亮，莫名讓人有種，其實應該很漂亮的覺。

見劉姐愣了愣，小助理才溫和無害地笑了下：“但我都沒進過陸總辦公室，突然去送咖啡是不是不太好……”

“沒事，”劉姐拍了拍的肩膀，“送完就趕出來，陸總不會注意到你的——放心吧，他眼裡基本沒有人。”

……別說人，怕是連個活都沒有。劉姐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要說陸縝，年紀輕輕的財閥掌權人，家和長相都是頂尖，後的人前仆後繼都正常——但偏偏，這位是個沒有心的。

據坊間傳聞，很多年前陸家有過一場奪權大戰，輸的那一方是陸總的小叔，現在人還在監獄裡蹲著，足見陸縝這個人心有多狠。

而聽說陸縝這個人只在年時有過一場，此後多年再沒有過人——雖然公司老人都有耳聞，但劉姐一直不太敢相信。

畢竟……像陸縝這種冰冷得像機一樣的人，怎麼會為了一個人而執迷這麼多年？

小助理端著咖啡，走到辦公室外，低下頭。

從這個角度看，垂下的發擋住了臉，看不清神。

在醒來前，還在陸縝的床上。醒來之後，變了五年後的小助理。

楚殷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托盤。

上輩子潦草結束的一生，這一次來做結尾。命數多給一次機會，就是讓來報仇的吧。

臨死之前的對話猶在耳畔，對陸縝說，小心死在手上。

……這就來了。

楚殷的手指輕，去監控的死角，悄悄從兜裡拿出一個紙包，倒進了咖啡裡。

——讓一切結束吧。

然後，輕輕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裡很冷，冷氣把這間屋子變得像停房。

陸縝就坐在裡邊工作，沒有緒，沒有表，像一臺準的機。

“陸總，”楚殷控制著自己的語氣，沒有抬頭看他，“您的咖啡。”

小王和楚殷是完全不一樣的，從臉，到材，到聲音，一切都不一樣。

但陸縝不知道什麼時候抬起了頭。

“新來的？”他忽然問。

楚殷心底冷漠，低頭恭敬回答：“是的。”

陸縝的視線落在臉上，停頓了好幾秒。

然後才冰冷地勾起角，出不知是對誰的譏諷神，又把視線放回文件上。

日思夜想讓人魔，他的神似乎已經不太正常，竟然會覺得這人的眼神有些悉。

“小王”退後兩步，微微躬：“陸總，您慢用。”

陸縝低頭看著文件，沒有回應。

到底有一點尷尬。

楚殷轉離開，下意識抬手蹭了蹭自己鼻尖。

那是個很自然的作。

陸縝落在桌面的指尖驟然收。

他猛地抬起頭，看著一步步往門口走。

走路的姿勢，出腳的深淺，有些穿不慣的高跟鞋。

如此荒誕，可一切卻那麼悉。在夢裡反覆出現很多回。

是你嗎。

……是你吧。

陸縝的指尖忽然開始不控制地抖。

常年冷漠的神撕裂一瞬，從裡出些不可置信的瘋狂來。

“——慢著！”

楚殷落在門把手上的指尖一，鎮定地回過頭，“還有什麼事，陸總？”

陸縝長久地看著，久到楚殷脊背都緩慢僵。

他的神……難以形容，不辨喜怒。

只有陸縝知道，那是種奇異的、但掩藏起來的狂熱。

很久之後，陸縝才垂眼看向手裡的咖啡。

“……回來。”他輕聲說，“杯子……你收走。”

楚殷後背被汗了，頓了一秒才道：“……哦。”

慢慢走回陸縝的辦公桌前。

陸縝骨節分明的手落在杯子上，拿起來，送到邊。

楚殷的心臟猛地懸空，視線不控制地落在杯口。

陸縝觀察到的神，那一刻忽然就懂了，為什麼失而復得的人還會回來。

他勾起角，笑得厲害，眼角都泛起淺淡的紅。

——何其有幸，來要他的命。

這行走的人生終於可以葬送在這裡。

他甚至覺得幸福。

陸縝掀起眼皮，瞳很黑很黑，含笑著看了一眼。

楚殷的心臟不控制地狂跳起來——

喝下去，就殺死陸縝了。

那個年時歡喜，卻折斷的雙翼，傾注了一生恨的人——就真的死在手裡了。

陸縝仰起脖頸。

閉上眼睛。

毫不猶豫地喝了杯子裡的咖啡——

——“等、等等！”

楚殷忽然出聲停。

陸縝睜開眼。

楚殷的心跳聲轟隆隆作響，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沒有在抖。

“咖啡……涼了，我——給您換一杯吧。”

最後的一瞬間退了。

是因為將會背負一條人命，還是這條人命是陸縝，楚殷不知道。

手拿走了陸縝手裡的杯子，鞠了一躬，然後快步離開辦公室。

因此也沒有看到，陸縝臉上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