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劇本裡寫道，【專家們最終憾放棄，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楚殷劃出一道長長的線，把這些字全部劃掉。

寫道：【陸縝痊愈了，這是一個醫學奇跡。】

“神”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因為有超能力。

……

陸老爺子愁掉了大把頭髮。

各路人馬都在窺視著陸家的未來。

如果陸縝真的倒了，就算陸老爺子康健，那陸家也是後繼無人，免不了日薄西山的下場。

各個豪門家族都在默默觀，宋家也是其中之一。

別的倒也沒什麼特殊的，但宋延川看著宋兆霖這幾天異常勤勉的學習狀態，覺有點驚訝。

不過他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宋兆霖寫十分鍾，就會把筆捧到口，閉眼念念有詞，一臉虔誠。

宋延川簡直懷疑他了邪教。

走過去聽了一耳朵，發現他在說：“上帝，老天，佛祖，保佑縝哥度過難關，至能恢復意識，阿門，哈利路亞，阿彌陀佛！”

宋延川：“……”

你他媽先祈禱一下自己智力達到正常水平吧。

宋延川上了臺，點了煙。

眼前這局面他也沒料到，萬萬沒想到，“天選之子”最後竟然是這麼個下場。

宋延川因為站在陸縝這邊，和陸家徹底好，所以知道的細節更多。以目前的醫療水平來看，陸縝基本就是廢了。

就算能恢復意識，也是個半癱，這輩子就這樣了。

也是，天選也不可能一直天選吧……

同一時刻。

陸縝的病房外，保鏢激地衝了出來：“爺醒了！快告訴老爺，爺醒了！”

……

陸縝睜開了眼睛。

渾的很僵，應該是躺了太久的緣故。

他花了幾秒才理清楚狀況，意識到這裡是醫院的病房。

失去意識之前，那種幾乎被生生攔腰砍斷的痛苦消失了。

他慢慢地了一下，發現自己全都很正常。仿佛不曾死過一次。

……沸騰的火海，懷裡的孩，冰冷的吻，撕裂的疼痛，從腦海中呼嘯而過。

陸縝靜了片刻。

然後忽然開始笑。

笑得不控制，渾抖。

是楚殷。

……沒讓他死。

這是一場神跡，由親手降臨。

……

陸縝痊愈的消息，比重傷癱瘓的消息捂得還要嚴實。

陸老爺子在狂喜之後，下了嚴厲的封口令，誰也不準把陸縝的況說出去，否則他恐怕會被拖進實驗室進行解剖觀察。

那麼重的銼斷傷，全神經都損的況下，他竟然完好無損地站起來了。

陸老爺子一生經歷過大風大浪，但此時看著他竟然差點落淚。

“爺爺，我沒事了。”陸縝給老人遞上紙巾。

他的確沒想過其他後果，但楚殷的命和他自己的命擺在一起，他一定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陸老爺子本不敢責怪他，陸縝好起來就已經是菩薩保佑。他已經決定撥出一大筆款項，用來投資建廟，回饋老天對他們陸家的厚待。

“那既然好了，就別留在醫院這晦氣的地方了。回家條件也是一樣的，爺爺都安排好了。”

陸縝笑了。

“不急，再等等。”

他還有很重要的事。

-

深夜的vip病房。

走廊很安靜，人都清空了，像是特意等著誰來。

凌晨，房門被無聲推開，走進來一個戴著大帽兜的纖細影。

陸縝靠坐在床頭，上還有一本書。

他重新打理過了，黑發乾淨順，臉頰冷白，眼尾綴著褐紅淚痣。他收斂了一的冷厲，像個安靜的斯文年。陸縝微微側看走近，然後把書扔到了一邊。

楚殷拉著個椅子過來，坐下，摘了帽兜，抱著胳膊看他。

陸縝溫垂眼。

兩個人視線錯，像是無聲的對抗。

經過了這輩子的試探、猜測，最終明白……我們都是當年那個。

“楚殷。”陸縝。

輕輕一聲，隔著兩輩子。

楚殷輕輕了角。

“先聲明，”說，“我救你是因為事沒了結，不是別的什麼，你不要想多。”

陸縝的視線一眨不眨地落在臉上：“哪方面？”

他頓了頓，道：“我想的，可能都是多的那方面。”

楚殷：“……你好不要臉。”

陸縝笑起來：“不要了。”

命都是撿回來的，臉還有什麼重要的。

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只剩眼前這個人。

只有你。

楚殷把臉撇到一邊。

病房很安靜，只有醫療械運作的輕微聲響。

過了很久，楚殷才轉回臉，緒忽然有點激。

忍了太久啊。

“所以你把我關在邊，是因為陸麟淵要拿我下手？可你不能告訴我嗎？你還越變越壞，像神經病一樣，懷疑這個懷疑那個，我是真的好想殺了你啊陸縝。”

陸縝還笑著，可眼底漸漸浮起一點猩紅。

他的人在他面前控告自己的委屈，而這些委屈都是他一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