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陀羅皺起了眉頭。

訶薩羅面對帝須，完全是被吊打，連一點反擊的力量都沒有。可張綉卻是極為厲害，一張口，便挑了帝須的緒，甚至打擊帝須最為得意的地方。

帝須拒絕韋蘇提婆，是他最為得意的。因為在韋蘇提婆當政時，天下獨尊，誰都不敢違逆韋蘇提婆，但帝須不僅拒絕了韋蘇提婆，還讓韋蘇提婆禮敬有加。

這是帝須揚名天下的緣由。

可是張綉卻說帝須前面幾十年寂寂無聞，因為拒絕韋蘇提婆，才得以名。

這是在帝須的心窩子上。

帝須深吸口氣，下了心的怒氣，道：「張綉，你不過是賣弄口舌而已。在兩軍陣前，你這樣賣弄口舌，不過是無用之舉。兩軍戰，還得看真正的實力。沒有實力，一切都是虛妄。」

張綉聽到帝須的話，又笑了。

笑聲很大。

清晰傳到帝須的耳中。

帝須明知道，這又是張綉故作之舉，是故意為之的，但是，他咽不下這口氣，即便是張綉還有後手，但帝須仍是呵斥道：「張綉，臨陣這般故作大笑，不過是故作姿態，惹人發笑。為一國的帝王，實在是沒有一國帝王的威嚴。」

張綉說道：「一國帝王的威嚴，哈，這真是朕聽到最好笑的話。一國帝王的威嚴，該是什麼樣子？是必須要高高在上，要漠視萬千百姓生死，一言決定萬千人死亡，一言彰顯皇帝威嚴嗎？」

「錯了，這不是一國帝王。」

「這就是一個麻木不仁的權貴罷了，不是一國的帝王。」

「或許，這樣的帝王便是貴霜帝王。」

「可是我大秦的帝王，並不在乎威嚴如何，並不在乎面如何？我大秦的帝王，在乎的是萬千百姓的福祉，在乎的是萬千百姓的生計。」

張綉侃侃而談，繼續道：「百姓過得好，家國安寧，整個國家風調雨順，那才是一國帝王的威嚴，才是一國帝王的氣度。」

頓了頓，張綉繼續道：「至於你剛才說，朕賣弄口舌。可是你似乎忘記了，就在剛才，訶薩羅前來招降藍氏城士兵時，勒令他們歸順時，你帝須也是一腔話語，洋洋灑灑。」

「你也是賣弄口舌。」

「你也是故作姿態。」

「你也在惹人發笑。」

「為什麼到了你這裏，就只能是你能辦，別人就不行呢？你低眉輕語，是帶著神仙氣兒。別人低眉輕語，就是缺乏男兒氣概，就是娘娘腔；你大聲發笑，是神仙姿態，智者氣度。別人大聲發笑，就是癲狂如鬼，就是人不如狗。」

「這兩種不同的標準，真是惹人作嘔啊！」

張繡的話語，愈發的激昂，話語更是直指帝須的心，彷彿刀子一般進去。那冷厲如刀的話語，使得帝須驟起眉頭，手更是握拳。

帝須此刻，已然無比憤怒。

他被引了怒火。

帝須即便是智者，但此時此刻，卻也是破功。這一刻的帝須，在一個個藍氏城士兵的眼中，那一縈繞在周的神氣息，卻是徹底消散。

原來，帝須也是人。

原來，帝須並非算無策。

與此同時，一個個藍氏城的將士，看向張綉時，心更多了敬畏。實在是張繡的這一張，著實厲害，堪稱是刁鑽，因為連帝須都不是張繡的對手，可見張繡的厲害。

張綉大袖一拂，再度道：「帝須啊帝須，你好歹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你既然是長者，就更應該清楚，不要以雙重標準衡量自己和別人，要標準如一。朕希，你能吃一塹長一智。言盡於此，告辭！」

說完，張綉轉就離開。

士兵押解著訶薩羅，跟著也就離開。

張綉很清楚，如今在帝須和因陀羅的主導下，對方是採取以守為攻的計策，要藉助天門山阻攔他的大軍進攻，所以眼下要勸降不可能，乾脆直接撤走。

「該死，該死的張綉！」

帝須憤怒不已，他看著離去的張綉，心中衝著，恨不得立刻就下令出擊，讓麾下的士兵進攻張綉，把張綉斬殺在天門山下。

不過帝須也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一方面，張繡的邊有士兵保護；另一方面，張綉既然趕來，必定有接應的軍隊。

所以掩殺沒用。

「呼！呼！！」

帝須膛不停的起伏，呼吸無比急促。

他在貴霜多年，一直作為士，到無數人的追捧。即便是曾經的貴霜大帝韋蘇提婆，前往拜見他時，那也是禮敬三分。在他的一番話語下，韋蘇提婆對他極為敬重，稱讚他是賢者，對他讚譽有加。可是在張綉這裏，他遭到了無的抨擊，被貶斥得一文不值。

這是帝須無法忍的。

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帝須作為一個智者，但出現一個比他皮子更厲害的人。他心中的一顆心，便久久難以平息下來，更失去了平衡。

因陀羅走上前來，寬道：「老師，您別在意張繡的話。張綉這個人，牙尖利的，而且他是故意攻訐老師，所以您別放在心上。」

「噗！」

帝須一聽到因陀羅的話，再也忍不住，只覺得頭一甜，一口鮮就噴灑出去。

這一刻的帝須，搖搖墜。

「老師，老師，您怎麼了？」

因陀羅見狀，更是驚慌失措。帝須是因陀羅的老師，更是因陀羅的主心骨，一旦帝須出了任何的岔子，因陀羅都是極為擔心。

帝須看了因陀羅一眼，看了周圍的人一眼，心頭喟然嘆息。

他是一個極為自傲的人。

恰是如此，剛才因陀羅說，張綉牙尖利，故意攻訐帝須，勸說帝須不必在意。可帝須的的確確，是擅長耍皮子的人，他帝須也一樣是牙尖利的，只是帝須沒能辯駁得張綉啞口無言。反倒是被張綉打擊得遍鱗傷，無法反擊張綉。

可以說，因陀羅的寬，反倒是間接的認為，他帝須不如張綉。

這是打擊帝須的地方。

因陀羅尚且如此，周圍的將士可想而知，肯定所有人，都認為他不如張綉。這樣的一種心態，才是帝須吐的原因。

因陀羅攙扶著帝須，又取來巾為帝須拭角的鮮。

「老夫沒事兒！」

帝須一手，撐開了因陀羅的手，然後自己站著。他依舊站在壕中，面冷肅，擲地有聲道：「老夫和張繡的手，如今不過剛剛開始。即便是如此，張綉搶先勝了一籌，但是，這也不過是開始，這一戰還長得很。」

雖說帝須心態失衡吐，但是，他很快調整過來。

上的厲害，不過是爭鬥的表面。

真正的鋒，是天門山的歸屬。

這才是真正的大戰。

因陀羅也是一副贊同的樣子，說道：「老師所言甚是，我們二十餘萬大軍，坐鎮在天門山。這一戰，不過是才開始。張綉要南下藍氏城，必須奪取天門山。可是我們坐鎮此地，張綉這一戰，必定是飲恨於此。」

帝須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他自通道：「此戰，我們必勝。」

「必勝！」

因陀羅開口回答。

其餘的將領，也是紛紛開口附和。對於這些將領來說，雖說帝須的神降低了一些，以及帝須算無策的智者環降低了一些，但是，他們也得跟著帝須一起。

他們是貴族。

他們天然和張綉就是敵對的，所以即便是張綉打擊了帝須，他們還得站在帝須的一邊，和帝須一起抗衡張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