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雷城,位於西域諸國的西面。
曾是是大月氏的城池,但貴霜崛起后,便被貴霜征服,為貴霜的城池。如今鎮守無雷城的城主,名姬牧。此人是黑髮黃皮,據說祖上來自於中原,不過姬牧的認知中,自他曾祖父開始,就已經在無雷城生活。
到姬牧這一代時,姬牧自戰場上屢屢立下功勛,最終得以為無雷城的城主,坐鎮一方,為貴霜國的一方諸侯。
不過如今姬牧,卻是面愁容。
因為貴霜已經風雨飄搖。
尤其去年年底時,韋蘇提婆被殺的消息傳回,整個貴霜,都陷一片愁雲中。甚至貴霜國,更是許多人揭竿而起,以至於國硝煙四起,四都是作的人。好在無雷城在姬牧的治理下,還算是太平,沒有作的。
城主府。
三十齣頭的姬牧,著一華服,正在理政務。
他一頭齊肩的黑髮,披在背後,頜下一副虯髯,看上去獷霸氣。他一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智慧的芒。
只是姬牧的眼眸深,卻有濃濃的擔憂。
因為據哨探剛傳回的消息,一直駐紮在蔥嶺的秦軍,終於在開春后拔營啟程,往貴霜殺來。無雷城的邊境,就和蔥嶺接壤,一旦秦軍殺來,首先就會殺無雷城境。
所以姬牧很是擔心。
「咚!咚!」
就在此時,書房外有敲門聲響起。
姬牧吩咐道:「進來!」
隨著房門嘎吱一聲,侍從進,躬向姬牧揖了一禮,道:「城主,貴霜皇室的皇子庫久拉到了城主府外,要求見城主。」
「請!」
姬牧吩咐一聲。
他自己也是站起,更換了正式的袍,便往大廳去。在姬牧剛抵達大廳,貴霜皇子庫久拉跟著進廳。
庫久拉的年齡,在二十齣頭,材魁梧高大,濃眉大眼,很是英武。尤其庫久拉的雙手手掌上,佈滿了繭子,一看就是常年練武之輩。
庫久拉站定后,行禮道:「小子庫久拉,見過城主大人。」
姬牧道:「庫久拉皇子請坐!」
「多謝!」
庫久拉起袍,在廳中落座。
姬牧開門見山問道:「庫久拉皇子應該在白沙瓦皇城的,如今,怎麼突然到了無雷城?」
庫久拉說道:「不瞞姬牧城主,我在皇城時,聽到了大帝被殺的消息,心中憂慮局勢,故而理完國的事后,便徑直北上到了無雷城。」
「尤其是我進無雷城境時,得到前線的哨探傳回消息,說大秦的軍隊自蔥嶺西進,即將殺貴霜境,也就是殺無雷城境。」
「此事可謂事關重大。」
「一旦理不好,恐怕無雷城可就危險了。」
「城主啊,無雷城是貴霜國東北面的第一道防線,是最為堅固的屏障。所以無雷城的這一戰,是至關重要的。一旦落敗,恐怕貴霜就敗了。」
庫久拉正道:「城主,我就是為了此事而來,希能得到城主的支持。」
「哈哈哈……」
姬牧聽完后,忽然大笑起來。
笑聲中,儘是戲謔。
這樣的笑聲,令庫久拉略微有些尷尬,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即便是這樣,庫久拉也不曾出怯狀,依舊是穩穩坐在下方。
姬牧不再發笑,但卻是沒有開口說話,就這麼看著庫久拉。那深邃銳利的眼神,彷彿要看穿庫久拉的心,使得庫久拉莫名的心虛。
姬牧不說話,庫久拉也沒說。
一時間,氣氛尷尬。
彷彿大廳中的空氣,都在這時候凝滯。
姬牧倒是淡然,可是庫久拉端坐著,額頭上漸漸有了汗漬,心也穩不住,呼吸都有些紊。良久后,庫久拉慘然一笑。
他心中徹底服了姬牧。
不愧是老狐貍。
庫久拉說道:「不瞞城主,我這一遭北上無雷城,倒也不是什麼要抵大秦的軍隊,實際上,是皇城中,貴霜皇室的人相互爭鬥,各自爭權奪利。我畢竟無權無勢,沒有基,所以就離開了白沙瓦皇城,選擇北上無雷城來,希獲取城主的支持。」
姬牧輕笑道:「庫久拉皇子,恐怕還不止於此吧。」
「的確!」
庫久拉繼續道:「除此外,我更深一步的想法,便是希藉助姬牧城主的幫助,自無雷城南下,掃貴霜,重整天下。他們要在白沙瓦城爭權奪利,我則離開白沙瓦城,在外面謀取機會。自相殘殺算不得什麼本事,還不如在外面立足。這,便是我藏的想法。」
姬牧聞言卻是嘆息一聲,道:「可惜,可惜了啊!」
庫久拉道:「可惜什麼。」
姬牧說道:「可惜的是,你想要自無雷城南下,近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如今的無雷城,即將陷戰火當中。你都清楚,秦軍要進無雷城境,便知道如今的無雷城,已經是危在旦夕,已經是風雨飄搖了。」
庫久拉道:「姬牧城主久經沙場,是戰場上的宿將。對於戰陣廝殺,並不陌生。在我看來,已經落敗的烏就屠、莫迪等人,都不是姬牧城主的對手。無雷城有姬牧城主在,即便是大秦兵強馬壯,那也必定能取勝。」
姬牧搖了搖頭,道:「庫久拉幌子謬讚了,我姬牧當不得這樣的贊繆。說起來,我不過是一個城主而已。尤其我無雷城的兵力,也不過三萬餘兵馬。這樣的一支力量,在大秦的軍隊面前,就猶如螻蟻一般,會被直接碾的。」
庫久拉搖頭,說道:「姬牧城主謙虛了,據我所知,姬牧城主表面上的兵力有三萬人。但是,其餘還有各種兵勇,還有各種負責維護只需的一些雜兵,這些人都是兩萬三人。據我推測,城主至也有五六萬人。這樣的一支兵力,絕非沒有戰鬥力的。」
姬牧捋著頜下的虯髯,說道:「沒想到,庫久拉皇子,對我無雷城如此的了解。」
庫久拉道:「姬牧城主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我多一些關注,也是正常。所以姬牧城主,還請您不要謙虛,我相信以你的實力,能擋住大秦的兵鋒。」
「報!」
就在此時,又有士兵急匆匆進。
士兵進大廳中,抱拳道:「城主,前線傳回最新消息,請城主過目。」
說完,士兵遞上了戰報。
姬牧接過來戰報,擺手讓士兵退下,快速拆開來查看。當他看完后,臉上的神,頓時就沉下來,眼眸深,著冷厲神。
庫久拉道:「城主,可是有什麼重要的消息送回?」
「的確很重要!」
姬牧沉聲道:「不過不是關於秦軍的,而是迦爾基衰落三萬貴霜銳,以塞尼迦作為軍師,如今已經橫穿蔥嶺,進了無雷城境,往我們無雷城殺來。」
「該死,這該死的迦爾基。」
庫久拉一聽到姬牧的話,便憤怒起來。
去年傳回的消息,韋蘇提婆就是死在迦爾基的手中,然後和塞尼迦一起投降大秦。
如今,這兩人竟然作為先鋒,先一步殺來。
實在是該死。
庫久拉咬著牙,說道:「姬牧城主,這迦爾基膽敢率領三萬貴霜軍殺回來,當真是找死。依我看,我們應該主出擊,一鼓作氣,覆滅迦爾基的三萬兵力。這一力量,並不強。我們先滅掉迦爾基,等於給張綉一個兜頭一棒,給他一個下馬威。」
姬牧搖了搖頭,說道:「不妥,不妥!或許秦軍的意圖,就是要我們主出擊。一旦我們的大軍,離開了無雷城,便是無之萍。在戰場上,一旦遇到大秦的將士,我們的五六萬銳,那就是連水花都翻不起來。所以,不宜主出擊,這或許是對方的敵之計。」
庫久拉聞言,也是冷靜下來。
他仔細的琢磨一番,倒也有這樣的可能。萬一秦軍真是要引他們出戰,一旦離開了無雷城,即便是姬牧厲害,但也無法擊敗秦軍,反過來會被秦軍擊敗。
這是實力之間的懸殊。
是沒有任何疑問的。
庫久拉問道:「姬牧城主,如今敵人已經來了,你打算怎麼應對呢?」
姬牧說道:「迦爾基和塞尼迦兩人聯手,不論是迦爾基,亦或是塞尼迦,都是有城府的人。這塞尼迦歸順,我們倒是不便於對付,畢竟塞尼迦老謀深算。」
「但是迦爾基,卻未必不能利一番。尤其迦爾基這個人,我了解他,因為他曾經就是從無雷城走出去的。」
「他是個有野心的人。」
「為了權勢,他會不擇手段,不住的往上爬。」
「事實上,這也是大帝兵敗,他殺死大帝的原因。如今歸順了大秦,以他殺死大帝的子,未必能得到多麼優渥的高厚祿。」
姬牧眼中,閃爍著睿智神,說道:「依我看,我們就用庫久拉皇子的名義,安排人前往拉攏迦爾基,讓迦爾基倒戈。」
庫久拉說道:「姬牧城主,如果我親自前往遊說呢?」
姬牧聽到后,眉頭上揚。
他很是意外。
沒想到,庫久拉竟然有這樣的膽,竟然敢親自前往遊說。
姬牧沉聲道:「庫久拉皇子,你的話是真的嗎?你可要知道,前往遊說迦爾基,說不定就被迦爾基殺了到大秦皇帝面前邀功。」
庫久拉說道:「我自是知道風險,但是,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皇子,不值一提。可如果我親自前往遊說,庫久拉便會認為自己到重視,他才可能再度歸順我們。富貴險中求,為了無雷城能屹立不倒,這是唯一的選擇。」
姬牧眼中也是閃過一道,他佩服庫久拉的魄力,擲地有聲道:「如果庫久拉皇子,能夠功的遊說迦爾基,待庫久拉皇子歸來,我無雷城,願意效忠庫久拉皇子。」
庫久拉臉上出了笑容。
他之所以要親自前往,就是為了能折服姬牧。
事實證明,他選擇是正確的。
這一步棋是一招很危險的路子,但是,一旦功了,那得到的收穫也是巨大的。庫久拉出平凡,在朝中無權無勢,他想要崛起,就需要姬牧的支持。
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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