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這樣，又算怎麼一回事。

第五十八章

周明謙原路返回，已經十一點半。

烤紅薯店還沒關門， 燈亮著。

周明謙快步走進店裡， 老板正看視頻， 也在等他， “就知道你會回來。”

“蘇叔叔，不好意思，耽誤你回家了。”周明謙拿上風， 準備離開。

老板把卷簾門關上，“去樓上，我叔叔給你做點吃的。”剛才他去不遠的超市買了些食材回來。

店鋪是兩層， 樓下賣烤紅薯，樓上有個簡單的休息間和小廚房。

餐桌也簡單，一張桌子，四把椅子。

周明謙坐在餐桌前，發怔。

老板不時看看他，搖搖頭。

直到一碗熱乎乎的面條煮好， 小廚房和餐廳香味四溢，周明謙回神。

“嘗嘗叔叔的手藝。”

老板把面條放在周明謙跟前，拿了筷子遞給他。

周明謙在劇組經常吃泡麵，都是拿熱水直接泡， 沒放過蔬菜。

眼前這碗面條，香味俱全。綠小青菜、紅番茄片，淺火腸、黃白相間的荷包蛋。

“趁熱吃。”老板催促。

周明謙許久不曾這種類似家的溫馨。不想聽母親嘮叨，他一年也不回家幾趟。

上次吃家常菜， 還是除夕。余安燒的菜。

跟這碗面，有相似的味道。

老板又給周明謙倒了一杯溫水。

周明謙忽然抬頭：“蘇叔叔，我剛才就是追那個買紅薯的小姑娘。也不小了。已經結婚。奚嘉。”

老板：“你跑出去時，我就猜到了你認識。不認識你了？”

周明謙說不出話，隻點點頭。他低頭吃麵。

小小的餐廳安靜下來。

老板沒追問，把水杯放周明謙手邊，“慢點吃。”

默了默，周明謙低聲道：“是我們劇組編劇。之前，我還罵，裝聾作啞。”可能是被面噎著了，心口梗住。

他拿手了。

老板也不會安人，想了半天：“不知者無罪。”

周明謙搖搖頭：“當時說了，說沒聽見，我不信。”

老板不知要說什麼好，說什麼都無濟於事。索沉默。

一碗面吃完，周明謙覺胃裡暖了些，也更疼了。絞疼。

第二天傍晚，周明謙回到山裡劇組。

大夥兒都來關心周明謙怎麼樣，周明謙擺擺手，讓他們各忙各的去，他拿上劇本給演員說戲。

余安從周明謙臉看出，他出師不利。泡了一杯茶，奚嘉最喝的香芋口味。

等周明謙坐到監視前，余安把茶給他。

周明謙瞅了眼，沒接。

余安放到桌上，“這個味道的茶養胃。”瞎說一通。

許久，周明謙出聲：“認不出我了。”他點了支煙。

余安一怔。拿過那杯茶，自己喝起來。咽下去時，裡泛著苦。如今，的生日願，只希奚嘉能活著。

一直到晚上，周明謙只有在給演員說戲時，狀態正常，其他時間，都是滿腹心事，整個人都沉默。

也不罵人了。

葉秋和霍騰有場對手戲，不知怎麼回事，葉秋遲遲進不了狀態。周明謙耐著子給示范了三遍。

再演，還是ng。

擱以前，周明謙早就開罵，今天，他給葉秋示范了四遍，沒有毫責備。

余安不知道周明謙是屋及烏對葉秋好，還是他陷了自責的死循環裡，走不出不來。

決定以悲傷攻悲傷。希他早日解。

晚上六點收工，周明謙和余安同車。

回酒店路上，余安打開手機音樂播放，淡淡悲傷的旋律響起。

周明謙支著頭，著窗外的山林。思緒飄遠。昨晚，他一直跟在奚嘉後，把送到公寓門口。

那個烤紅薯，沒吃，始終拿在手裡。

音樂聲太大。

周明謙嫌吵，示意余安把聲音調小。

余安答應著，卻隻調小一點點，跟之前沒差別。

周明謙耳朵，還以為是自己心裡煩躁的原因，轉問余安：“這什麼歌？”

余安：“《庸人自擾》。”

周明謙：“……”

手邊正好有劇本，他抄過來，對著余安的腦袋輕拍幾下，“膽子了，敢涵你老板。”

余安整理好頭髮。不跟一個失又沒自知之明的胃疼的老男人計較。說：“我分手那會兒，一直單曲循環。後來也就過來了。”

周明謙上下打量著，他有點印象，進組前，好像跟男朋友分手。“前男友做什麼的？”

余安抿抿，“武楊。”

周明謙一時語塞。

那個武楊，一看就是花花公子類型，有錢有，他這個天真的小助理……嗯，被分手，也是注定。

“那天，讓你為難了。”他歉意道。

要是他早知道武楊是不願提起的前男友，他就不會讓找武楊要奚嘉聯系方式。

余安語氣輕松，“沒什麼的。主要是我也想知道奚嘉姐近況。”

現在反過來，了周明謙安余安：“分就分了。這不是好事嘛。一輩子就一個男人多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