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予深也跟著去了外面，站在奚嘉旁邊，“冷不冷？”

奚嘉搖頭，沒時間說話，在打著手電筒看筆記。劇組主創人員，只看完了周明謙，其他人還沒補。

風大雪大，站在雪地，即便穿的再厚實，沒一會兒，也凍。

莫予深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風口，給奚嘉擋著風。

統籌負責人，“莫總，您去影棚暖和吧。”

莫予深：“用不著，你們忙。”

因為莫予深也在這裡凍，其他人的力更足了一些。

向落不自覺看向莫予深，這個男人的魅力，在此刻，就是一堵牆，可以擋住所有寒流。

劇組裡的單姑娘，不對莫予深心。

曾經，那些著良心發誓，一輩子隻周明謙一人的死忠，都開始默默換牆頭爬。

莫予深不時轉頭看一眼奚嘉，上落了一層雪，還是剛才那個站姿，一未。

奚嘉以最快的速度，把今天上午這場戲的幾個演員資料給記，手凍的發疼，戴著手套也沒用。

收起筆記本，坐到監視前。

這場戲，是薑沁和向落的對手戲，兩人知道真相後發生了爭執，都在歇斯底裡的崩潰邊緣，後來打起來。

這種撕打，裡面的大於恨。

們二十多年的姐妹分，因為一個男人，終結。

撕扯後，對兩人表和眼神的要求高。大於恨的複雜，只能通過眼神和表傳達。

兩人撕扯發泄完，向落的長發散開，角被抓破，呆呆在雪地站了半分鍾，之後撿起地上的皮筋，把頭髮扎起來，頭也沒回的走了。

而薑沁，打完，自己躺在雪地，釋然，又空絕。

劇裡，這是跟向落此生最後一次見面。

奚嘉當初在寫劇本時，原本薑沁是要躺在雪地一分鍾，特寫鏡頭。

每個表和眼神都不一樣。

可現在薑沁的病還沒好，穿那麼單薄的況下，再躺一分鍾，不了。

奚嘉跟周明謙說，“改二十秒吧。”

周明謙思忖片刻，同意了。他過去跟向落和薑沁把接下來的戲說了說，特別強調，不用躺那麼久。

薑沁的目越過很多人，看向奚嘉，又看看莫予深，收了視線，回頭跟攝像說了幾句。

拍這場戲時，奚嘉一瞬不瞬盯著監視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向落和薑沁之前就有矛盾的緣故，這場撕扯，簡直就是兩人本出演，幾秒戲。

最後那一躺，薑沁沒在二十秒時起來。

奚嘉看手表計時，一共躺了一分二十五秒。

薑沁渾都凍麻了，助理和經紀人將架起來，把上的服下，裹上厚的羽絨服。

薑沁的戲份結束，晚上在家吃年夜飯，夜裡再回來，的車已經開過來。

路過奚嘉旁，奚嘉抬頭，兩人眼神有幾秒的對視，很快，彼此淡淡的收回。

莫予深手機響了，母親打來電話。他走了幾十米，到沒人的地方接聽。

秦蘇瀾：“你下午幾點來接我？需要我準備些什麼？”

莫予深：“我已經在劇組，今天不去爺爺那邊吃飯。我這邊走不開，一會兒我讓司機去接你。”

至於準備需要準備什麼，他也不清楚。

“劇組有人做飯。”

秦蘇瀾，“那媽媽帶條圍，給你們包餃子。”

莫予深已經二十多年沒吃過母親包的餃子，什麼味，早忘了。這段時間，他閑下來時，不是沒想過小時候那些事。

什麼都記不起。

電話裡一時陷安靜。

秦蘇瀾察覺出，兒子還在怨。打破沉默，“沁沁喜歡吃什麼？我給帶一些過去。”

莫予深：“薑沁回家了。”

秦蘇瀾：“那媽媽就去探你的班。”

兩人之間又是無話可說。

莫予深以忙為由，結束通話。

他安排司機，去接母親。這是母親和父親離婚後，二十五年來，他跟母親第一次一塊過除夕。

莫予深一直著奚嘉的背影，有人走到他跟前，他都沒察覺。

向落今天的戲份結束，正在打電話，把手機拿遠一些，“莫總。”

莫予深回神，點點頭。

電話裡，“落落？你在劇組過年能行嗎？吃也吃不好，回來吧，媽媽給你做好吃的，家裡也暖和。”

向落：“媽，我沒那麼矯，人家都在劇組裡湊合呢。製片人，導演，編劇，都在。人多也熱鬧。”

媽媽無奈：“我們一家三口，分三個地方過年。”

“爸爸呢？除夕還不休息呀？”

“主申請值班去了，說什麼年輕人回家要陪孩子，他這個人，你還不知道麼，什麼事替別人想著，從不考慮我。”

向落和助理走遠，電話聲聽不見。

“莫總。”劇組又有人路過這裡，跟他打招呼。

莫予深頷首，抬步去奚嘉那邊。

余安今天沒在外場，跟生活組的幾個姑娘準備年夜飯。但沒忘給奚嘉衝茶，衝了兩杯，周明謙和奚嘉各一杯。

石板小路剛掃過，這會兒又落滿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