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奚嘉跟他聊了什麼，他一點沒聽進去，心不在焉附和著。

奚嘉盯著他看，歎口氣。

早上補過他的筆記，他跟前友分手了，貌似還沒走出來。

武楊看著前方某走神，不知自己在看什麼。

奚嘉拍拍他的肩，“沒有誰離開誰過不下去。”

明明是寬的話，卻扎了武楊的心。

余安離開他，一樣過的不錯。

武楊沒接話，奚嘉就安靜陪他。

武楊不自覺地，看向監視那邊。

周明謙這個人，他認識，電視上經常看到，不知道余安為什麼站他旁。

“那個也是演員？”武楊問奚嘉。他假裝不認識余安。

奚嘉：“周明謙助理。”

武楊再次看過去。

周明謙把手裡的半杯茶遞給余安，余安很自然接過來。

武楊想到了曾經的他和余安，每次加班，余安就會這樣陪他，還會給他做茶。

余安喜歡喝茶，其實不喜歡甜食。

因為高中時特別想喝，舍不得買，了心裡的一個執念，以至於這麼多年，心心念念的只有茶。

奚嘉見武楊又沉默，沒打擾，接著看劇本。

茶冷了，武楊還拿在手裡。

不覺間，一個鍾頭過去。

奚嘉收起劇本，“怎麼還不喝？一會兒冷了。”

已經冷了。

奚嘉：“過去的就放下吧，往前看，沒有過不了的坎。你看我。”

武楊岔開話題，“你跟莫予深的怎麼樣？”

奚嘉：“好。像夫妻了。”

武楊點點頭，慨了一句：“去年這時你跟莫予深還不認識。”時間可過得可真快。去年那會兒，他跟余安還好好的。

奚嘉多問了句：“你還記得我跟莫予深什麼時候認識的？”

武楊點頭，正好在巡回賽結束的第二天。他把日期說給奚嘉。

奚嘉記不得，連跟莫予深第一次吃飯的場景都毫無印象。打開手機備忘錄，把跟莫予深第一次見面的日子記下來。

奚嘉被周明謙過去，武楊一人坐在原地，視線落下的方向是余安那邊。

余安這會兒沒事可做，卻始終站在周明謙旁邊。

武楊跟奚嘉打了聲招呼，說去外面煙。

他沒煙，戒了。

才戒兩天，不知能不能功。

去了外面，武楊問保安借了手機，給余安打電話，他的所有聯系方式都被余安拉進了黑名單。

電話接通。

“是我，我在湖邊等你，有話跟你說，跟奚嘉有關。”沒給余安拒絕的機會，他掛了電話。

跟奚嘉有關，余安猶豫半晌，還是過去。

湖邊，武楊終是沒忍住，了一支煙。

余安一路小跑著過來，後腳步聲急促，武楊轉。余安今天穿一件黑簡單款式的羽絨服，短靴，扎個丸子頭，素。

像十八九歲的年紀。

這一幕，武楊似曾相識。

剛那會兒，他偶爾也會接余安下班。

就是這樣跑著從公司大樓出來，到了他面前就會停下，他去接，寵若驚。

余安從不像其他孩那樣，見到男朋友就直接撲懷裡，撒撒。

總是小心翼翼，連眼神都是。

武楊收回思緒，滅了煙。

余安在離武楊兩米的地方停下，調整呼吸，“有事快說，我在上班。”天太冷，說話都冒著熱氣。

武楊：“工作還適應嗎？他們對你怎麼樣？”

余安點點頭，心尖酸，沒說話。

武楊雙手抄兜，長長籲口氣，“對不起，余安。”

余安搖搖頭，不想提這些。

武楊：“馬上過年了，你……”不知道要怎麼說下去。沒家，沒地可去。“那天去我家吃飯吧。”

余安：“要是沒事，我回去了。以後，別再聯系我了。”轉就要走。

那份怯懦，那份小心謹慎，離遠去。對他像陌生人。

“余安。”

武楊喊住。

他不知道要說什麼。

出煙，含了支在裡。

余安的腳下頓住，下一秒，又抬起。

武楊說起奚嘉：“看上去高冷，其實特別好相。別因為我，影響了你們關系。不知道你是誰。以後，還多照顧著點奚嘉。”

余安轉，不明所以著武楊。

武楊：“奚嘉現在沒法騎馬，生病了，這種病很奇怪，記憶都沒了。不管什麼事，隔天就什麼都不記得。現在都靠著筆記，才能知道你們誰跟誰。好強，也不想旁人同，一個人一直撐著。哪天要是不記得你了，沒跟你打招呼，你別生氣，不是因為我，才不理你。這種病還會導致聽力和視力下降。我不該跟你說這些，又怕你們有誤會。”

直到回到片場，余安還沒消化武楊的那番話。

不時就會瞅向奚嘉。

奚嘉剛才跟尚老師討論完，這會兒又開始記筆記。

一直覺得自己是不幸的。

不知道從哪裡來，未來又會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