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告訴今日是日的意思,不會是今晚還打算同行那顛鸞倒之事吧?
都已經累得走不路了,他竟然還……
明儀朝謝紓瞥了眼,見他端坐在對面,背得筆直,襟嚴合著,面容冷淡,神正經,莊嚴肅穆的樣子,不由在心里暗罵他一句——
冠禽!
明儀小聲抗議:“我的還酸得不了呢!”
謝紓靜默地欣賞了會兒五彩紛呈的臉,頓了頓道:“你的意思是……希我?”
明儀張了張:“……”
謝紓不再繼續這個話頭,只對道:“走吧,天不早,該回去了。”
明儀仔細品著“回去”兩個字,總覺得他說這兩字時格外意味深長。
臨出食肆,掌柜還道那后山的映月湖水質極好,每至秋日盛產蟹,若是秋日得空,定要來此品蟹。
出了食肆,謝紓背著明儀山下走。
明儀靠在謝紓寬闊的背上,想起掌柜的臨走前那番話,幾不可察地嘆了一聲。
要得空談何容易。
且不說謝紓日日忙得不見蹤影,便連也不是能隨意出門的。
思及此,明儀不由有些失落。
只這點失落的緒,很快被謝紓背上傳來的溫熱所沖淡。
約走了半個時辰的山路,總算到了山腳下,正巧在山路邊見了丞相府的馬車。
只見崔書窈獨自一人坐在馬車上。馬車緩緩行駛在山路上,正巧經過明儀側。
明儀實在不是個大度的人,素來都是人敬一尺,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子。
此刻見崔書窈獨自坐在回程的馬車上,不由朝馬車上的崔書窈笑了聲:“崔表姐怎地一個人回去?你那你如珠寶的夫君今日沒來接你嗎?”
崔書窈循聲去,瞧見了正被謝紓背在后的明儀,臉立刻垮了下來。
本想辯駁一句:夫君在忙。
可還沒等把話說出口,便聽明儀道:“我本想著謹臣為國事勞日理萬機,為妻子不該勞他為我費心,可謹臣非說放心不下要來接我,還怕我累著,連下山的路都舍不得我走一步呢。”
謝紓:“……”
崔書窈臉蠟黃,冷哼了聲,“唰”地把馬車車簾拉了個嚴嚴實實,揚長而去。
明儀瞧著馬車倉惶離去的影子笑彎了,摟了謝紓的脖子,似蜻蜓點水般在他頸后輕輕小啄了一口。
謝紓腳步一頓。
明儀眨眼:“怎麼了?”
“無事。”謝紓只微斂眸,繼續朝前走。
*
宜園,長春院。
云鶯早早備好了洗浴的水,幾個婢子服侍踏青歸來滿疲憊的明儀凈了,抹上香膏。
梅娘今日格外高興。
今夜歸來之時,長公主是被攝政王從馬車抱進宜園的。二人難得這般親近,想來也該在這房中帳添上重重一筆了。
臥房燭火明暗,繞過紫檀木邊嵌玉石花蕊圍屏,是擺出清脆響聲的琉璃珠簾。
珠簾深,明儀被謝紓抱著放到臥榻上。
謝紓開明儀臉上的碎發,抬起的下,低頭要去吻。
明儀吐息了三分,手輕推開他,輕聲委婉道:“不若今日還是安置了吧……”
謝紓作一頓:“你不想?”
倒不是不愿意,只是……
“今日踏青累著了,酸得呢。”
明儀聲音輕,語帶一撒的意味,想著這男人多會生起些憐香惜玉之,卻不想謝紓道:“你只是走了一段山路,并非跋山涉水。平日疏于活筋骨才會如此,力不支便多練,多爬幾次便慣了。”
明儀:“……”
這是做人夫君該說的話嗎?你方才的溫都去哪了?是到邊就不管不顧現原形了?
明儀心頭一堵,氣得皺眉還罵幾句,可剛張就被對方一口堵上,話全被噎了回去,化在彼此上。
梅娘捧著房中帳,站在雕花木框紙窗外,見窗紙上映著的那兩道纏綿匯影,老臉一紅。
屋,一吻畢。明儀緩著氣,謝紓繼續,卻被明儀喊停。
因為他正好到了明儀今日“飽經摧殘”的小。
“不行!”明儀嗔道,“我疼,你必須先幫我。”
謝紓默了半晌,沉下興致,起依說的去做。
他的作很緩也很輕,有著對待“獵”時的十足耐心。
隨著他的作,明儀整個人松懈下來,靜靜地靠在枕上,眼睛似闔非闔。
神思迷蒙間,今日一天所經歷的一切在腦海回。
明儀忽對謝紓沒頭沒尾地道了句:“那觀景食肆的掌柜說,秋日蟹,請我們到時去品呢。”
其實想問,到時他們去嗎?
卻沒問出口。
謝紓忙于政事,總是不得空的。
罷了。
那間小小食肆的蟹定然不如進貢給宮里的。
反正也不怎麼食蟹。
明儀邊想邊閉上了眼睛,未過多久便沉沉睡了過去。
謝紓了眼睡的明儀,輕嘆了一聲。
罷了,來日方長。
他將明儀在外頭的小放進錦被里,吹熄了黑漆雕木桌上的蠟燭。
屋里立時暗了下來。
站在窗外的梅娘已在房中帳上記了好些——
亥時一刻,二人相擁進屋。纏綿至亥時三刻,公主低泣呼痛。不到亥時四刻,屋聲響漸止……
剛記到此,屋里燈便暗了下來。
梅娘:“……”攝政王這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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