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錦書想到還欠南歸一件事,心里就沒那麼有底氣,“可能……我貌若天仙,他……一見鐘?”
雁回嗤笑,“一見鐘,就是見起意。”
邏輯通順!
“那……你對我是一見鐘嗎?”
雁回嘖了一聲,“你怕是忘了你兒時的模樣。”
年錦書氣得下都在發抖,字也不寫了,“我胖怎麼了?我兒時也算玉雪可,人見人夸,你……你淺!”
雁回忍著笑,上一次玄冥真人說深沉,不像十六歲的,誰說不像,多可,逗著多好玩啊,年錦書看著他的笑,一時也忘了自己氣什麼,“你變了。”
“哪里變了?”
年錦書遲疑地看著他,“自從你……昨夜喝醉了,你就……有點……”
有點壞!
“有點什麼,嗯?”雁回哄著,滿眼都是笑意。
年錦書抿不語,他們如今相模式,有點像幻境里剛開始的那幾天,他總喜歡這麼抱著,粘著,纏著,能到他眼里的歡喜和眷。
為什麼,他突然就變了?
因為和他不蔽地玩了一晚,他吃髓知味,想要哄著繼續胡作為非?
淺!
年錦書莫名地生氣,寫字都不集中神了,一個雁回被寫得歪歪扭扭的,雁回看著繃的下,“你自己又在想什麼?”
“你前幾天,還對我若即若離,不……是答不理。”說若即若離,都算客氣了,這半年來,他都是答不理的。
若不是憐他喪母,又經歷過十年前的離別,誤會,以的格,已經和雁回打起來了。
雁回沉默著,他承認,這半年來,他是在克制自己,不夜都前景不明,強敵環伺,憂外患,他也不知道自己未來怎麼樣。
他一定會報仇。
可九云山宛若一座大山在他面前,他要翻越這座山,摧毀這座山,是不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他一個人無憂無慮,無牽無掛也就罷了,沒必要連累錦書。
可年錦書不管不顧,一心靠近他,陪伴他,漸漸地化了他心里豎起來的堅冰,有一個牽掛的人,其實也不錯。
可他又明明知道,年錦書不喜歡如今的他。
喜歡幻境里的雁回。
那個他早就失去,永遠找不回來的雁回。
那一天,年錦書問,如果我一輩子對你好,寵你,縱你,你能把他還給我嗎?
還不了!
死了,就是死了,再也回不來。
意氣風發的他,清風朗月的他,隨著時和那一場變故,死在十年前。
如今的他,鷙腹黑,算計人心,是年錦書最厭惡的模樣。
他一直和自己斗氣,他不愿意接這份施舍的。
一直到年錦書生辰前,他忙上忙下,去做壽面,他來回奔波,去做糖人,不厭其煩,心甘愿,他就明白一件事。
虛假的又何妨?
喜歡什麼,他就給什麼。
既然喜歡那年郎,他就扮演一個年郎,只要在他邊,不離不棄,又有什麼要呢?
他可以扮演一輩子的年郎。
他的人生有太多的不圓滿,父親,母親,不夜都,留給他的,都是無窮無盡的憾,仿佛他這人真如那算命說的。
他命不好吧。
既然有那麼多不圓滿,再多一件,又有什麼關系?
只要,一輩子都在他邊。
他演一輩子的戲,又有什麼要呢?
“我錯了,好不好?”雁回輕笑地摟著,“下不為例,你就當……我剛失去娘親,心不好,原諒我。”
他知道怎麼著年錦書的心。
年錦書真的驚呆了。
他竟道歉了?
上輩子,他們相殺那模樣,他可一句抱歉都不曾說過,想要讓雁回說一句我錯了,比登天都難,這半年里也沒見他說過幾句話。
這麼搞一通……效果如此明顯?
他這麼痛快認錯,是為了拉著再上床榻上來嗎?
要不肯,他是不是又要答不理?
“你居心不良!”
雁回輕笑,“怎麼居心不良?不認錯,你不舒服,認錯也是錯,你教教我,怎麼做你才高興?”
年錦書不作答,雁回也沒,真是握著的手,一筆一劃地寫字,年錦書寫了幾十張雁回的名字,兩人就在書房能耗上一下午。
城外看他們一整天濃意的人,看得牙酸。
薛嵐不懷好意地告狀,“大哥,雁回真是太虛假,這半年對小錦書冷淡疏遠,這麼睡一覺就變了,人溫香玉在懷,這麼有力嗎?”
年君姚又不曾經歷過,豈會知曉,“你去過煙花之地,比我有發言權。”
薛嵐,“……”
不,我沒有!
大哥,誤會了。
“雁回一定是貪圖小錦書的。”薛嵐轉移話題,繼續告狀,看他們談,甜甜一整天,他眼紅啊。
憑什麼!
人家被囚在不夜都,竟這麼甜。
他們守在不夜都外,各種心。
薛嵐輕笑說,“若是阿嵐想家了,可以回一趟東林堡。”
“我不想!”薛嵐坐在枝頭,無聊地晃著,“大哥,我給你再吹一首曲子吧。”
年君姚笑容完無缺,“阿嵐若是閑著,可以去一趟臨城,大哥想吃烤鴨了。”
“真的嗎?”
年君姚這無無求的,極難討好的一個人,更沒什麼口腹之,薛嵐見他提要求,心里甚是高興,“那我去買烤鴨,回來和大哥一起喝酒吃。”
“好!”
薛嵐愉快地劍飛走了,年君姚松了一口氣,實在是這笛聲……東林堡的弟子都委婉地找他抗議,大公子,放過我們吧,別讓我們二公子吹笛子吧,你們尋一個別致一點的趣,不要擾民。
年君姚,“……”
他能怎麼辦?
水晶球只會關注雁回的一舉一,對旁人偶爾看之,涼箏不良于行,并不被關注,且他是一個極沉悶的人。
反正是被囚,若無魔出沒,涼箏能在家里宅一天,看書,琴,作畫,修煉,找尋古籍上一些零散的琴譜。
若在水晶球里看涼箏,或許看上一個時辰,他都不挪地兒,大長老和楚鶯歌對他的關注度畢竟不太高。
近些日,涼箏和雁回常聚在一起,商討如何掩飾虛空之門開啟那一瞬間的魔氣。
年錦書絞盡腦,寫了一封信。
雁回看著躲躲閃閃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給我的書?”
“嗯。”年錦書害帶怯地點頭,那做作姿態令雁回都心生幾分期待,這究竟寫了多骨的容,竟讓如此。
等他打開了信,只見薄薄的一張紙上,畫了一個丑八怪,一襲紅衫廣袖,腰帶玉佩,手持驚鴻影,丑八怪腦門上刻了兩個字,流氓!
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