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他怎敢！”知曉蕭長瑜算計的紫玉，氣得臉都紅了。

“他為何不敢？他也是有出眾之不是麼？”沈羲和坐在搖晃的馬車上，細長的手指穿過腰間步的珍珠串。

“他長得是英武，可婢子覺著他還沒有太子殿下俊……”紫玉小聲嘟囔。

也是奇怪，紫玉最討厭面小生，還有病歪歪的兒郎。

太子殿下都快比人還白皙，一臉的病容，說兩句話都要咳上半晌，偏生沒覺得太子殿下不夠剛。

沈羲和聞言，指尖著一顆珠子輕輕轉，微微一搖頭。

碧玉看不下去紫玉這幅蠢樣，用手指了的腦門：“你腦子里都是稻草。郡主說的出眾之，哪里指的是長相？”

紫玉避開，抬手了被的額頭：“不是長相，是何？”

們就見了六殿下一面，還能是不？

碧玉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別生氣，告訴自己，紫玉單純俏，是郡主的開心果。

這才把那子恨鐵不鋼的氣憤下去：“是他不得帝寵。”

六殿下都加冠了，本朝皇子十四歲聽政，十六歲可六部歷練，加冠之后便可封王，九殿下是額外恩裳才得以早封爵，偏六皇子到現在還是六殿下。

并不是蕭長瑜本事不夠或學藝不，只是蕭長瑜的生母犯過大錯，祐寧帝這是遷怒。

沈羲和要擇婿，最好便是擇與祐寧帝離心之人，如此才能最大程度利益捆綁。

從這一點來看，表面上六殿下才是最佳人選。

“可他一無所有，就憑他不得帝心，就想得我們郡主青睞？他當我們郡主是傻子麼？”紫玉更氣了。

“一無所有？”沈羲和抬頭，淡漠的眼瞳沁著點點笑意，“你又怎知他一無所有？”

“若沒有一點底氣，他哪里來的膽子招惹郡主？便是誤以為郡主好糊弄，難道還以為王爺和世子是靠一蠻力穩定西北？”碧玉沒好氣沖紫玉翻個白眼。

紫玉了脖子，轉頭拿起糕點，安靜地啃東西。

沈羲和也捻了一點桂花糕，墊一墊肚子。

京都與西北不同，西北將士日夜練，一日三食，而京都盛行朝食和夕食。

“這還不是要之。”甜的味道在里化開，讓沈羲和心大好，便也指點碧玉兩句，“六殿下已過弱冠之齡，卞先怡也二九年華，六殿下若是要將卞先怡抬皇子府為侍妾，是極其簡單之事。”

皇子有個樂籍出的侍妾無傷大雅，也不妨礙六殿下娶得高門貴為嫡妻。

“所以他就是想要娶了郡主，等郡主……”紫玉憤然開口，“就可以娶心上人做繼室！”

沈羲和輕輕掃了紫玉一眼，紫玉就是個簡單的人，也不需要邊人都是玲瓏剔的，有個傻乎乎的也蠻好。

“你如何看？”沈羲和問碧玉。

碧玉有些寵若驚，直了背脊，認真思考過后才道：“卞大家淪為樂籍，便是六殿下不要臉面，也不夠資格給六殿下做繼室。”

沈羲和投去贊許的目，鼓勵繼續往下說。

碧玉到鼓舞，就把自己想到的都說出來：“這一點他們都清楚，可他們還是這般籌謀了，這就意味著卞大家是有可能給六殿下做繼室，只要陛下點頭。”

“你的意思是陛下躥使六殿下到郡主面前？”紫玉不可置信。

碧玉瞪了一眼：“陛下是防著郡主，可郡主這才京，用不著這般急。”

更何況，一國之君，也不需要用這樣的法子，過于拿不出手。

沈羲和很滿意碧玉的反應：“的確不是陛下授意，不過這宮里發生何事，陛下不會不清楚，這次若非太子殿下將之鬧到明面上來，陛下只怕要裝糊涂到底。”

由著蕭長瑜繼續纏著，要是能，解決了他一個麻煩；要是不，頂多就是個不寵的兒子，打罵一頓也無關要。

蕭長瑜和卞先怡定然是試探過后，確定祐寧帝縱容，才有膽子一試，等到沈羲和死了，西王府滅了，他們就有功，想要有人終眷屬，祐寧帝未必不會全。

這便是生在帝王家，得寵與不得寵的區別。

紫玉聽得心驚跳：“這……這些人，腦子都是怎麼長的？”

嘀咕得小聲，沈羲和只當沒有聽到，的眼神微涼：“就不知這是六殿下的主意，還是那位卞大家的主意……”

若是蕭長瑜的主意，到底是皇子，給祐寧帝一點面，留他一命。

若是卞先怡的主意……

紫玉抬起頭，就見沈羲和往香爐里點了香，香煙裊裊，不知怎地就想到了每逢祭祀，靈牌前好像也是這般。

突然間，就覺得車冷了些許。

不自然地掀開車簾，發現們不知不覺離了回府的路，紫玉有些慌：“郡主，我們不回府？”

“去見個人。”沈羲和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薦福寺距離沈府不遠，香火還不錯，沈羲和是個不信佛不信道的人，到薦福寺只為見人，讓碧玉打點，很快在院要了一間禪房。

不信佛，卻尊重佛門圣地，因此點了阇（du）提華香，在禪房閉目養神了約莫兩刻鐘，房門被敲響。

碧玉轉頭見沈羲和睜開了眼，便去打開房門。

莫遠將兩個人帶進來，走在前面的錦羅，金簪挽發，妝容致，后面的是婢模樣。

將兩人推進屋子，莫遠從外關上房門。

“你……你是何人？”貴婦人裝扮的子警惕地看著沈羲和。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何人。”沈羲和緩緩站起，“我是該喚你羅側妃呢？還是喚你玉小蝶？”

玉小蝶目一凜，手中的手絹，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這位玉小蝶年近三十，十年前被人贈與康王，從無名無分的侍妾爬到了側妃的位置。

沈羲和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和胭脂案里的胭脂出自同一個地方。

蕭長贏那份名單上清清楚楚記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