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拿錢辦事，撞老郁的車，給他警告，并不是真想撞傷他。

靳峯徹底松口氣，“你們報警，把后續事理好。”

他前面掉頭，回市區。

黎箏著心口：“不去釣魚了？”

“釣到了，收線回家。”

“？”

靳峯：“本來愁著沒證據，向董弄巧拙，留下司機那個線索，這一撞，證據鏈完整，深一下，什麼都出來了。”

回城迎著，刺眼。

靳峯拿墨鏡戴上，“不過這也是老郁跟他兒子的功勞，肯定是他們不怎麼配合，有想法，讓向董心里不安，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黎箏把前后理了一遍，這些天江東廷沒費心思。

遠在病房的江東廷，今天心格外好，早上吃了兩大碗粥。

飯后，他給向董打去電話，開門見山：“向董，咱們法院見，新賬舊賬，一起算，再加上利息，你一分都不了。”

向董差點攥碎了手機，始終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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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后，水落石出。

原本一樁普通的通事故，牽出了十年前的那起案子。

向董和向俊被傳喚，事瞞不住，向舒也知道了。

向舒跟劇組請假，一早飛回來。

在傅凜辦公室哭得稀里嘩啦，紙巾一張接一張，“你幫幫我，我不知道怎麼辦。”

抱著胳膊，失聲痛哭。

傅凜在看電腦，面無表：“怎麼幫？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他扔了鼠標，“給你自己說說，我怎麼幫？”

向舒搖頭，臉上掛著淚，“我不知道。”

鼠標砸到了電腦邊的玻璃杯，小芹菜跟著晃兩下。

傅凜手，拇指挲著杯子。

向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傅凜沒下文，眼淚，“能不能讓黎箏不要報道這個新聞，我求你了行不行？”

兩行眼淚滾下來，到。

傅凜抬頭，一瞬不瞬著。

向舒一個哆嗦，屏息，他的眼神冷靜到令人心慌。

半晌，傅凜說：“你還想什麼呢？那是的工作。”

向舒哽咽，“我知道黎箏替老師生氣，可當年發生那樣的事，誰也不想啊。”

也是剛聽說，之前都不知道。

但了解父親，要不是護子心切，父親不會那麼做。

傅凜語氣清冷：“你不用掉眼淚，本來十年前，一件很簡單的事，你弟弟那會兒小，犯錯了承擔責任，你家賠償到位，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面。結果你爸縱容你弟，讓人家破人亡，一輩子的傷害。”

“我爸...”向舒。

傅凜打斷，“這回要不是你們家踢到江東廷這塊鋼板上，你弟弟會越來越無法無天，以后還不知道會毀多家庭。你也是。”

向舒反問：“我是什麼？”

傅凜：“最后再提醒你一遍，你一次次縱容你經紀人，你要再不醒悟，最后，你只能自食惡果。”

他撥了書電話，“我忙了，送向小姐。”

向舒忘了哭，呆坐在那。

他對冷漠的稱呼，在跟他之間劃出一條涇渭分明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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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回到家，隔壁沒人。

傅凜敲了大半分鐘，沒有回應。

他給黎箏發消息：【不在家？】

黎箏很快回過來：【在拼爹富二代家聚餐。】

傅凜一步幾個臺階，幾十秒沒到，就敲響了樓上的門。

開門的人是靳峯，“干嘛呢？”

傅凜推他一把，直接進屋。

客廳里火鍋香味彌漫，徐暢和江小楠忙著往里放菜。

打過招呼，傅凜下外套，找張椅子，在黎箏旁邊坐下，旁邊是靳峯位子，他把靳峯椅子過去。

對何熠而言，今天是值得慶祝卻也心酸的日子。

他們悉了，吃起來什麼都不講究，夠不著菜直接站起來從鍋里夾。

何熠先敬靳峯一杯，而后敬徐暢，“謝當年的報道，不然我爸住院費都問題。”安靜一秒，“謝謝。”

徐暢都有點不好意思，“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黎箏看看何熠，疑的眼神落在徐暢上，“什麼意思？十年前阿姨...那個是你報道的？”

徐暢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飲而盡，喝得有點猛，捂著額頭，“那會兒剛畢業，愣頭青，滿腔熱要干出一番大事。”

說著，失笑。

“不過也熱了好幾年，后來結婚生孩子，顧慮的多了，也現實了，就開始做安穩的跑口新聞。”

又倒一杯。

回想以前，“當初的我，就跟現在的小黎子一樣，什麼都不怕，什麼都敢報。想想姐當年，也是一把鋒利的刀，披荊斬棘。”

桌上的人聊開。

傅凜給黎箏夾菜，“慢點吃，燙。”

黎箏聽著徐暢跟何熠聊天，慨他們剛畢業那會兒，默默吃菜，轉臉跟傅凜說：“不知道十幾年后，我會不會也變一把鈍刀。”

傅凜看著的眼，“不會鈍，只是被歲月溫了，但還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