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賀大人幫了我這麼大的忙。」

辛柚不是忸怩的子，無論心中多漣漪，面上看起來都云澹風輕。

「應該的——」賀清宵頓了一下，「我還收了寇姑娘那麼多錢。」

所以他剛剛在想什麼，桂姨數落得沒錯，幫寇姑娘一個小忙收下幾千兩謝銀，還期待寇姑娘對他青睞有加不？

聽他這麼實在的話，辛柚嫣然一笑：「賀大人不必總把這個記在心上。一些小錢請賀大人給我陣，還是我賺了呢。」

小錢……

賀清宵也笑了：「能幫到寇姑娘就好。」

他的視線從空空的耳垂上掠過，最終沒有把疑問問出口。

辛柚送賀清宵到書局門口：「賀大人慢走。」

劉舟邊桌子邊瞄二人。

怎麼回事，進待客室前他還覺得賀大人和東家像是馬上就能拜堂親了，現在看東家落落大方的樣子，又和對待尋常買書的客人沒什麼區別了。

這像話嗎？

小伙計桌子的力氣不由加大了。

時間還早，辛柚帶著小蓮出了門，先從離著近的開始，逛起清單上的鋪子。

許是卿府覺得這些鋪子早晚要拿回去，竟然沒挖什麼坑，這倒給辛柚省了不事。

「姑娘，這家脂鋪也是咱們的！」小蓮越逛越興。

眼看快晌午了，二人干脆就在那家門可羅雀的酒肆用飯。

一頓飯吃完，辛柚明白了酒肆沒有客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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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難吃了！

小蓮走出去老遠，還一副了巨大打擊的模樣：「婢子不想吃晚飯了……姑娘，接下來去逛哪一個？」

「回書局吧，不急著一天逛完。」

下午還有正事要做，需要養蓄銳。

回去的路上，小蓮想到午飯仍心有余季：「姑娘，這酒肆就這樣嗎？要不要換個廚子？」

「先都保持現狀吧，過段時間再說。」

十幾家店鋪，有大有小，有賺錢的，也有虧本的，得益于賀清宵給的單子上羅列詳細，辛柚算了一下，總還是盈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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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天還沒黑，固昌伯府門前的石獅張牙舞爪，注視著路過的行人。

辛柚等在偏僻的角落里，終于看到陸陸續續有人從固昌伯府的側門走出。

那些人里就有常梁，他們的表都很放松，說說笑笑往后邊走著。

那片民居在固昌伯府后方，居住的有固昌伯府的下人，也有一些族親。

辛柚悄悄跟在后邊，看著那些人陸續走進家門，人漸漸了。

這個時候倘若有人回頭，很容易就會發現跟在后面的年。

運氣似乎不大好，前邊只剩了常梁一個。

沒了同行閑話的人，常梁隨意回頭看了一眼，停了下來。

這個時節天黑得早，等年走近了，常梁皺眉問：「小兄弟怎麼瞧著面生？」

住這一片的大多都認識，這讓他不由警惕起來。

年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我迷路了，不知怎麼就走到這里來了。」

常梁對這個理由有些懷疑，上上下下打量著年，問：「你要去哪兒？」

年報了一個地方。

常梁一聽，懷疑散了不，語氣平澹道：「你走錯了，原路返回出了這一片，走到下一個口兒再轉進去才對……」

「多謝大哥指點。」年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常梁的指路給了他勇氣，試探著問，「我走了好久，得厲害，能討口水喝嗎？」

常梁皺皺眉，澹澹道：「過來吧。」

他不認為這形單薄的年能有什麼威脅，反而覺得愚蠢得可笑。

天都黑了，一個人走在陌生的地方，居然敢登門討水喝。

吱呀一聲響，院門打開，常梁大步走了進去。

辛柚立在門外沒有跟進去，飛快掃了一眼里邊。

是個不大的院子，沒有燈，借著月能看到院中收拾得還算齊整。

很快常梁拿了個水瓢過來，不冷不熱道：「沒熱水。」

「能喝就行。」辛柚把水瓢接過，咕都咕都喝完，連連道謝。

常梁沒說什麼，拿回水瓢把門一關。

辛柚轉了，沿原路往回走。

后閉的院門悄悄開了一條，一雙眼睛默默盯著年的背影。

年猶豫的步伐，不安張的反應，終于令常梁徹底放下了疑心。

辛柚走出了那片住宅，按了按灌了不涼水的肚子。

真冷啊。

初冬的明月孤寂皎潔，灑落一地冷霜。

辛柚繞了幾圈，慢慢往青松書局的方向走。

院中沒有留的燈，常梁應是獨自居住。而從打理不錯的小院來看，要麼是常梁格外細致干凈，要麼就是定期有人來做清掃。

辛柚回想從常梁手中接過水瓢時，看到的藏著泥污的指甲，推斷是后者。

這也比較符合常梁的況，能在固昌伯府當護衛，收應該不錯，作為單漢，雇傭人來洗灑掃再正常不過。

辛柚停下來，回頭向固昌伯府所在的方向。

既然是一個人居住，接下來就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