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桂姨熱切的目盯著，辛柚含湖道：“偶然間吃過。”

桂姨卻不甘放棄這個話題：“寇姑娘，你還記得在什麼地方吃過嗎？”

這道皮糕，是皇后娘娘教做的！

皇后娘娘說這是家鄉人常吃的點心，所以才沒見過。

當時就在想，傳聞說皇后娘娘是貧苦逃難，果然不可信，一個能常吃這種點心的地方怎麼會是窮鄉僻壤。

向皇后娘娘學做這道點心的，還有妹妹。

反應過來自己的激，桂姨抱歉笑笑：“不瞞寇姑娘，皮糕不是大夏常見的點心，會做這道點心的人不多，我是一個，我妹妹是一個。我與妹妹失去聯系多年了，突然聽你出這道點心的名字，忍不住想到了……”

桂姨說著，眼里有淚閃過。

“我小時候吃的，是先父帶回來的，因為太好吃還鬧著要，卻再也買不到了，因而印象深刻。”

聽辛柚這麼說，桂姨眼里的期盼熄滅了：“哦，寇姑娘快嘗嘗，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辛柚微微點頭，拿起一塊皮糕用帕子墊著咬了一口。

妙的滋味喚醒味蕾，是悉的味道。

“怎麼樣？”桂姨眼里有了新的期盼。

或許寇姑娘小時候吃到的皮糕就是妹妹做的。現在做的皮糕被同一個小姑娘吃下，也算與妹妹的一種聯系了。

約察覺到桂姨的期盼，辛柚點頭：“很好吃，與我記憶中的味道一模一樣。”

桂姨不由笑了：“寇姑娘喜歡就好，再嘗嘗葡萄酒釀。”

這一次的葡萄酒釀和上一次的荔枝酒釀都是糯米發酵，醇而不醉人，最適合子喝。

辛柚自是一番贊嘆。

“第一次見寇姑娘就覺得投緣，沒想到寇姑娘與我們侯爺是朋友，可見果然是有緣的。”桂姨適時表明了份。

辛柚也一副才知道的樣子：“賀大人和桂姨都是善心人，難怪能是一家人。”

善心人……

桂姨一想賀清宵幫人家姑娘的忙還收錢，臉就熱了。

不過看這樣子，寇姑娘對侯爺的印象還過得去。

“我們侯爺確實是個面冷心熱的……”桂姨漸漸說到賀清宵小時候，“那時候侯爺常傷，不是崴了腳，就是傷了手。有一次把一窩掉到地上的雛鳥送回樹上，結果摔了下來，昏迷了大半日才醒……”

辛柚認真聽著，似乎能想象出小時候的賀大人是什麼樣子了。

也是個調皮搗蛋的。

見辛柚有興趣聽，桂姨暗暗高興。

愿意聽啰嗦侯爺的事，可見寇姑娘對侯爺是有幾分好的。

“侯爺從小沒有父親教導，母親護，行事有時候可能不夠妥帖。寇姑娘，侯爺若有做不好的地方，還請你多包涵。”

可不能因為侯爺犯湖涂收了你的錢，就不待見他了啊！

“不會的，賀大人十分周到妥帖。”

等桂姨離開后，辛柚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桂姨怎麼像是王婆賣瓜，竭力吆喝著把自家種的大胡瓜賣給？

想到這里，辛柚拍了拍雙頰，恰好被小蓮瞧見。

小蓮震驚：“姑娘，您自己做什麼？”

辛柚：“……臉有點僵，我只是拍拍。”

“天是冷的，那您快回屋暖暖。”

剛剛辛柚親自把桂姨送了出去。

“倒也不冷。”小蓮：“……”姑娘知不知道自己多麼奇怪？

辛柚回到屋中，往床榻上一坐，陷了沉思：好像是有些奇怪……

辛柚雖在山谷長大，所學卻頗雜，等到能夠自保便四游歷，開拓眼界，了解世。

生聰慧，不屑自欺欺人，那在寒風中走過卻發熱的雙頰讓意識到一件事：好像……不小心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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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發現沒有令辛柚到喜悅，反而到了冷。

骨的冷。

竟然在背負著海深仇前行時，不小心了心……

辛柚抿了，深深自嘲。

再想到那個朱男子，心中又是苦又是遷怒。

倘若賀大人冷漠一點，貌丑一點，品行差一點，來蹭書一點……

辛柚抬手，捂住了眼睛。

想起了娘親的話：有些人是注定會遇到的，那人或許有不足，或許不合適，卻恰好能打你。

娘親還說了什麼？

辛柚努力回想著。

娘親說，真要遇到喜歡的人，也不要瞻前顧后，倘若后來發現看走了眼，或是時間把那個人變了不喜歡的樣子，那也沒什麼，放手往前走就是了。

辛柚緩緩把手放下，拿過枕以下頦輕輕抵著。

這方面，沒有娘親灑。

能維持現在的樣子就夠了，或許將來……他們還有為了各自立場拔刀相向的那一日。

辛柚躺倒下去，把枕蓋在了臉上。

卿府那邊，段云靈從起床后就于渾渾噩噩的狀態。

很快就要去如意堂請安了，到時候祖母就會提出帶出門，去見固昌伯夫人。

然后，的終就落定了。

落定了。

盯著梳妝鏡中蒼白的面龐，段云靈淚如雨下。

“姑娘，如意堂來人了。”

段云靈一個激靈，卻沒了眼淚的力氣，懨懨道：“請進來。”

不多時玉珠進來，沖段云靈褔了福：“老夫人聽說三姑娘病了，命婢子給三姑娘送些滋補之來。”

沒等段云靈有所反應，玉珠就把帶來的燕窩放下：“老夫人讓三姑娘好好養著，病好前就不必去如意堂請安了。”

段云靈怔怔聽著，直到玉珠離開許久，一把抓住丫鬟手腕：“雪瑩，祖母是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

是想的那個意思嗎？

不敢想，不敢信。

雪瑩上前把玉珠帶來的燕窩檢查一番，遲疑道：“姑娘，老夫人應該是放棄了帶您出門。”

“我不用和固昌伯世子結親了，是不是？”段云靈又哭又笑，滿臉是淚。

雪瑩也替自家姑娘高興，用力點頭：“是，姑娘不用和固昌伯世子結親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段云靈喃喃，笑著笑著又哭了。

可真幸運，遇到了青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