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痛快的死，總比被人扔到大牢裏嚴刑拷打之後再殺來得痛快。」他淺笑著說完，扔了手裏的劍，看著皇帝：「看來還是我太心急了，還沒計劃好，就了手。」如若沒有瑞王這件事就好了，興許他還能再準備個一年半載，這樣一來，他絕對能保證萬無一失，可時間不能重來。

皇帝失的看著他，他不想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這樣一來，於他的名聲有礙，將來史也會濃墨重彩的記下這一筆，後人會罵他是一個無冷的帝王。

「朕……」他頓了頓，才抬眼看他：「可以饒你不死。從此往後，你將圈王府，撤去爵位，貶為庶民，這輩子，也休想再踏出府門一步！」

榮王將他那點盤算看得清清楚楚，卻只冷笑道：「父皇當真是厚兒臣。」

這樣的諷刺，皇帝只黑著臉沒出聲，抬抬手便讓人帶著他出去了。

走時，榮王還深深看了眼皇帝：「父皇，你這輩子，應該沒有為任何事後悔過吧？」

皇帝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沉聲道：「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兒臣想，這輩子也沒做過什麼讓父皇驕傲的事，覺得慚愧。」說完，便轉往外而去，手心已然握了一把銳利的匕首。

既然失敗了，那他也毫無怨言。但他知道，他不會再有機會了，父皇說將他圈，怎麼可能？他一向斬草除的。

走到養心殿外，灼華已經過來了。

默默看著失敗被押出來的榮王，心中複雜。他還記得小時候他們兄妹幾個一起玩耍的場景，但一晃十幾年過去，竟是如此。

榮王看到，腳步停了下來，淺笑：「華兒來送皇兄？」

「五皇兄。」灼華喚他。

榮王淡漠一笑：「聽說你很想嫁給樓衍，我可以告訴你一個。」

灼華眉心微跳，預得到，榮王將要說的，會是一個足矣讓震驚的。

「第一個……」

榮王剛開口，宮門便從外面打開了，陳老太爺一戎裝，手持長槍，樓衍依舊穿著素淡的長衫，頎長的姿總是那樣的淡定，讓人覺得他好似一直在算計所有人。

他著樓衍笑了：「第一個，就是樓衍前世之死。上輩子，他不是死在別人手上，而是魏如意手上。是魏如意親手害死了他，還害得整個國師府被洗，陳府滿門被屠。」

灼華微微愣住，難不他瘋了？

榮王並沒有解釋，繼續道：「第二件個……那就是魏如意，本不是尋常人，活過一輩子了，在上輩子害死樓衍后，就重回了現在，本就是個妖，不然為何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深的謀算，如此高的醫？」

「五皇兄，你在說什麼……」灼華本不敢想像，但榮王沒有再說。

在陳老太爺和樓衍即將靠近的時候，他只桀桀一笑，讓人帶著走了。

灼華現在整個人都於震驚的狀態，不相信榮王兄會忽然發瘋，若是如此，那魏如意，真是個妖怪？

看到迎面而來的樓衍，想他，可他眼裏半點也沒有自己。

將榮王方才的話都咽了下去，沉默的看著他離開。想，如若榮王兄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就有辦法讓魏如意自己離開樓衍了。

陳府中，魏如意大大的打了個噴嚏。

中午只簡單吃了些，現在肚子已經咕咕了，不斷的拿著點心往肚子裏塞。

小夭在一側回話：「城中好幾大人府上都遭遇了跟陳家和魏家一樣的況，不過傷亡甚，大人們也大多只是皮傷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魏如意滿的點心含糊說完，又問道：「那榮王呢，如何置的？」

「榮王府剛被抄了，聽說連龍袍都抄了出來，現在榮王府的下人們全部被遣散了，幕僚們則是送去了大牢。」小夭回道。

魏如意看探得還算仔細，點點頭：「那名眉心帶硃砂的子可抓到了？」

「沒抓到，跟之前被榮王請去的孟大人一起不見了蹤影。」小夭說到這裏，有些擔心的看了看，果不其然，魏如意一口糕點沒咽下去，人差點嗆個半死，嚇得陳言袖都來替拍著後背。

好容易順了口氣，魏如意立即拉著小夭道：「那這幾日京城都沒有大姑父的蹤影？」

「是的，大春二春都囑咐滿城的乞丐盯著了，不會有落。」小夭道。

「那他們把大姑父藏到哪裏去了？」魏如意微微忐忑起來，大姑父如實出事，那大姑母的天怕是都要塌了。

陳言袖看如此擔心，安道：「你先別急，此番榮王謀反，皇上肯定還要追查其他黨羽的，只要孟大人沒出京，就一定能找到。」

「但願吧。」魏如意想起榮王，皇上不會留他活口的，衍哥哥和蕭王的人只怕也盯死了榮王府，不可能讓他活著離開，這一倒是終於解決了。

「累死我了……你們都在這兒歇著呢？」

陳有才呼呼氣的聲音傳來，幾人看過去，就見他滿頭大汗的走了過來，才來便一屁坐下，拿起茶壺就懟裏咕咚咕咚的喝了。

陳言袖和魏如意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就聽陳有才問道：「外頭那不穿鞋的男人是你男人啊，一二夫，厲害啊……」

陳言袖一掌狠狠拍他頭上，提起烈染，又焦躁起來。

魏如意看使壞的陳有才，道：「於家小姐怕是沒那麼容易死心吧，有才哥哥，你得了空，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趕娶一房媳婦兒吧。」

「我急什麼。」陳有才很是得意：「外頭不知多子等著嫁我呢。」

魏如意看陳家算是安全了，外頭這會子應該也沒什麼危險了，也懶得理他，只起告辭了。

榮王是解決了，但還有一個蕭王。

真正該死的人，是他！

出了府後，讓馬車直接去了來福樓，方伯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看到是，才長舒一口氣，道：「小姐，你可不知道，先前有人來敲門，可兇了。」

「誰來敲門？」

「不知道，像是個姑娘。」方伯道。

說完，一陣鳥鳴傳來，方伯汗都豎了起來，忙道：「那姑娘出現時好似就有這麼只鳥！」

「莎慕？」魏如意回頭，便見一黑紗長的莎慕笑著走了過來。莎慕的眼眶很深，五也格外立，穿著黑裳又帶著那樣一隻詭異黑鳥的，現在看起來竟是有一種異樣的。

「魏如意，你……」

「這位若天仙的姑娘，在下陳有才，陳家的將軍，征戰沙場十幾年，戰功無數，強健，還是未婚，考慮一下？」

原本該在陳府的陳有才忽然出現，還一個步站在了魏如意跟前，自詡風流倜儻的跟莎慕道。他原本是今兒興過度，呆在府里又要被罰跪，才跟著魏如意溜出來的，哪想看到了莎慕。

莎慕以看沙雕的目看了他一眼，才越過他笑著跟魏如意道：「一起坐下喝杯茶？」

魏如意眉梢微挑，你都開口了，我還能拒絕？

不過看這樣子，怕不是一直在等著自己過來吧。

點點頭，莎慕剛要過來，陳有才又不氣餒的出來刷存在，手快速的從莎慕的腰間拂過，笑道：「姑娘，你了我的東西啊。」

「了你的什麼？」莎慕角邪氣勾起，陳有才只深的著，抬手輕自己的心口：「你了在下的心。」

莎慕笑容更加燦爛：「看來心是還不了了，既如此，乾脆命我也拿了吧。」話落，素手一揮，陳有才只覺得嚨一陣針刺的痛，翻著白眼就倒在了地上。

魏如意見狀，忙上前探了探脈，陳有才這傢伙，他在邊塞那麼多年，怎麼會不知莎慕？而且之前他們明明都打過道了，現在卻來搗，他想做什麼？

「木英，解毒丹拿來。」魏如意說完，木英便上前拿了顆丹藥出來塞到了陳有才裏。

莎慕見狀，笑笑：「那我去裏面等你們。」說完，便提步進去了。

一走，方才還暈死過去的陳有才立馬睜開眼睛拉著魏如意道：「如意，這人壞得很，我才聽人說是喜歡子的而且還很變態，你離遠些！」

說完，起來拉著魏如意就要走。

魏如意恨不得拍他腦瓜一下，他以為人家莎慕走了多遠？他這麼大聲音，莎慕聽不到嗎？

果然，莎慕扭頭來直接吹了口哨，那兇悍的百羅鳥便朝陳有才的眼珠子啄來。

木英想要出手幫忙，魏如意拉住，看著臉微紅瞪著眼睛的莎慕，笑道：「要不，先去喝杯茶慢慢聊？」

「臭小子，再敢胡說八道我弄死你！」

「蛇蠍人，你都了我的心，就要弄死我，這可是謀殺親夫！」陳有才一邊打那兇悍極了的百羅鳥，一邊調笑道。

莎慕冷哼，手一揮，袖子裏十來條毒蛇便又跑了出來。

陳有才也不怯的拔出劍來，魏如意扶額，吩咐方伯裏頭備茶水，便提步進去了。

「哎，如意你別進去啊，哥哥不會害你的！」

「我也不會害的！」莎慕冷哼，還要帶魏如意回去做研究呢，怎麼會讓死？

可陳有才一聽，立即就想歪了：「你該不會……該不會看上如意了吧，可是喜歡男人的啊！」

莎慕知道他在指公主蘿寧那件事，臉黑的厲害，又是口哨一吹，被藏在附近大馬車裏的大白虎便如離弦之箭般躍了過來，直撲陳有才。

看著陳有才寡不敵眾，才扭頭進去了。

到雅間坐下后，也沒了廢話的心思，拿出一瓶葯到魏如意跟前，道：「這是鴆毒，世上最純最好的毒，跟你人樓衍上的一模一樣。」

魏如意愣了下，就聽道：「我也不與你廢話，你要肯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幫你研究著鴆毒，醫你在行，但毒你絕對不如我。」

魏如意頓了頓：「我為何要研究這鴆毒？」

莎慕看竟然這都不知道，誇張問：「你當真是醫天才？」

魏如意皺眉，可沒這麼說過。

「你真的以為仙靈果能徹底解了樓衍上的鴆毒麼？若是尋常人，服用量的鴆毒就罷了，但樓衍所中之毒，卻是跟我這瓶一眼純粹的鴆毒，除非有七七四十八顆仙靈果給他當飯吃，這毒才有一解了的可能。」

莎慕說完，抿了口茶，覺得味道還不錯，一口喝下，又倒了一杯。

魏如意沉默下來，且不說仙靈果極難得，這普天之下所有仙靈果加在一起，怕也不超過十顆，哪來四十八顆呢？

「我知道你擅種藥材，仙靈果這種極難栽培的藥材也能種活，可你自己算算，一個完好的仙靈果，起碼要兩年的時間才能完整的長出另一個來？就算你手裏有十顆，起碼六年以後，才能得到四十八顆，這還是在中途你絕對不會用掉的況下，你以為樓衍還能活過六年嗎？」

魏如意傻住，活不過六年？怎麼可能呢，衍哥哥的明明看起來很好，而且還有牧雲和靈犀照顧著，還有二師父也在……

「不可能的。」

「沒什麼不可能，等我把毒經翻出來給你看看就知道了，樓衍的早就在虛耗著了。」說著說著，莎慕也疑起來：「但按常理來說，一般人的本扛不住這麼多年，除非有深厚功的人用力將大部分的毒都出心肺。」

莎慕又想起當年毀了們家族毒藥庫的人來，瞇起眼睛想了想，卻見魏如意蹭的一下站起了。

「你做什麼？」

「我去問問牧雲。」想起了解鴆毒的藥方，雖然莎慕不知道，但還是要去問問牧雲確認一下，那方子有沒有用！

「與其浪費時間，不如……」莎慕要勸，就見目如炬的盯著自己：「你找我，到底是何目的？」

莎慕看著渾帶著氣勢的樣子，笑起來：「目的算不上，就是有些毒我研究不出來，需要你幫幫忙。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那樣的話，就只能抓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