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意的馬車直接撞得那和尚趴在了地上,一條都廢了,鮮四濺,嚇得現場的人差點沒哭出聲來。
魏如意在馬車撞上牆時,才拉著檀兒跳了下來,兩人滾落在一側才勉強停了下來。
魏如意自己的腰,可真疼,要不是事態急,定不會用這樣的法子。
「你是誰!」
嚴厲的叱問傳來,帶著十分的怒氣。
檀兒忙爬起來,拍拍灰頭土臉的魏如意,才道:「我們是剛好路過的,誰知這馬兒發了瘋……」
檀兒話未說完,安長公主已經沉了臉,沒再搭理,轉頭讓人去扶一條都被軋斷了的老和尚了。
老和尚白著臉直氣,看到自己淋淋的,更是哭無淚:「這……」
「這位難道是京城裏聲名鵲起的萬能法師?」魏如意似驚訝般著他道。
一旁的和尚看竟是半點愧意也沒有,只沉著臉道:「這位施主如今犯下此等大錯,要小心天罰!」
「天罰?」魏如意看著他道:「若是有天罰,那便罷了,本來我還想救他的,若是用了我的葯,這條也還是能保住的。」
「就憑你?」那和尚不相信的看著魏如意,只以為是年紀小胡鬧,更加黑了臉:「這位施主,我們大師沒想著要將你如何,你怎麼還能說出這等玩笑之話?上天雖有好生之德,可這位施主,我看上天也容不下,你還是早些去廟裏求一道平安福吧!」
這話說得過分,魏如意也不客氣:「小師父乃是佛門中人,怎麼不就要咒人去死?」
和尚沒想到還敢反駁,只咬牙:「施主看著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也該遵循三從四德,多積口德,也省得往後要下阿鼻地獄。」
魏如意瓣冷冷勾起:「我只是質問一句,便要下阿鼻地獄,那小師父你可注意了,別魂飛魄散才好。」
「你你你——」
「我我我怎麼?我是來救人的,你們不讓救,那就算了。」魏如意也不理地上的老和尚,只看著臉越來越差安長公主,行了禮:「臣魏如意,今日實在是無心之失,還請公主殿下見諒。」
「魏如意?」安長公主聽過的名字,畢竟京城裏最近發生這麼多事,魏如意的彪悍之名傳播的可甚廣,尤其見方才居然一點也不怯還敢與人爭執的樣子,實在是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風範。
安長公主看向的目微涼:「武寧侯府並不是在這個方向,你不論怎麼走,都不該路過本宮的府前才是,怎麼會來了這裏,還撞上了萬能大師?」
魏如意知道開始懷疑自己了,只行著禮,道:「如意本是從宗廟回來的,方才在宗廟上,無心師太托如意定去給老定國公請個安,這才繞道走來這裏的。」
安長公主對這些話倒是不懷疑什麼,山上自那個人死了后,剩下的人都懶得了解了。
「老定國公暈倒了,你去了也見不到,回去吧。」瞥了眼魏如意,便沉著臉人抬無能大師府去了。
「公主殿下可能借如意一輛馬車?老定國公的病癥,如意有所耳聞,如意有法子能治,就是得著些趕過去。」魏如意看著的背影道。
安長公主聽到又說自己能治病的話,眉心微微擰起,側過看著:「你才多大,宮裏的太醫都沒法子。魏小姐,本宮今日雖不計較你馬車發瘋之事,但本宮最不喜歡大放厥詞之人,你的話,最好想想清楚再說。」
之前那容長臉的和尚聞言,低垂著的眼眸里出些許譏諷來,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才道:「公主殿下,還是先請太醫來為大師救治要,不然小小姐的病……」
這話提醒了安長公主,本就嚴肅的面更加的冷沉,轉便要走。
魏如意卻再次道:「無能大師的,若是半個時辰不好生救治就廢了,至於安長公主府的小小姐生病,如意倒也有所耳聞。」
「魏如意!」安長公主似乎十分生氣,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在胡言語!人家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治不了,一個臭未乾的丫頭,怎麼可能治得好!
「公主殿下不信,如意便不再多說,只是下次小小姐再嘔吐時,切勿再讓喝葯,只讓著,待癥狀稍微輕些后,再取三七塗抹於全患,之後再請太醫。公主殿下自己子也虛弱的厲害,若是實在食不下咽,每日人煮些參湯也好。」魏如意語氣依舊是平靜而有力的,輕聲說完,規規矩矩朝安長公主行了禮,便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走了。
檀兒看就這樣輕易走了,還有些不放心,連忙追上道:「小姐,那胡說八道的和尚還沒解決呢。」
「不急。」魏如意的腳步不疾不徐,相信安長公主會住的。
果然,魏如意還未走出這條巷子,安長公主邊的侍便快速跑了過來,給行了禮才道:「公主殿下請魏小姐過去一趟。」
魏如意瞧見期盼的模樣,淺淺一笑:「我也想去,但老定國公的況不容樂觀,我要先去瞧瞧,萬一……」
「可我家小小姐的病十分嚴重。」侍似乎有些著急,雖然也懷疑魏如意小小年紀能不能行,可公主如今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天下的名醫都請遍了,如今都要相信這些和尚了,何不如相信這看起來真有幾分本事的魏如意?
況且,也沒有必要無緣無故說自己能治,否則豈不是平白落得個輕狂的名聲。
魏如意看著,只歉意道:「實不相瞞,我去定國公府,其實還有一件事在,要求老定國公幫忙。」
「這……」侍猶豫起來。
一側的檀兒卻似乎有些明白了魏如意的意思,立即掐了自己一把,出眼淚來,跟著道:「其實不是無心師太請我家小姐去瞧老定國公的,是無心師太不知誰挑撥,非要指認我家小姐殺了宗廟的無塵師太,可無塵師太又是劉家的人,我家小姐哪裏得罪的起?」
「可不是還有武寧侯……」
「侯爺又是個沒實權的,武寧侯府如今也是一團糟,我家小姐也是沒法子了,聽說那無塵師太曾謀害了老定國公的嫡,這才想著,能不能讓定國公府出面,徹查此事,一來定國公府出面,是名正言順,二來,定國公也比咱們侯爺的話有用。」檀兒抹著眼淚悲傷道。
一番話說完,魏如意都暗暗想給點個贊,這丫頭,平日裏嘮嘮叨叨的,想不到還有心思如此靈的時候,一下子便猜中了自己想說什麼。
侍也有些沒頭緒了,可自家小小姐又危在旦夕。
想了想,只跟魏如意道:「魏小姐且等等奴婢。」說罷,便快步往公主府跑去。
等走了,魏如意才稍稍放鬆下來,跟檀兒笑道:「你倒是聰明。」
「是小姐聰明,若不是如此,奴婢還真想不明白小姐昨兒吩咐小夭那些事兒是要幹什麼,今兒為何又平白來招惹個安長公主。」檀兒是越發的覺得魏如意聰明頂,誰能想到僅僅是一樁山上早已平息的謀殺案子,能繞了這麼大一圈,把這麼多大家族全部算計在一?
檀兒崇拜的看著魏如意,魏如意只道:「別急,不,還要看安長公主的意思。」若是最後不肯幫自己,那這計劃也只能一半。
可若願意幫忙的話……
正想著,方才那侍已經急急跑了回來,著魏如意還等著,這才道:「魏小姐,方才的話,奴婢跟公主說了,若是您能救小小姐,我家公主必當重謝。可若是救不了……」
「若是萬能大師,我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小小姐,我雖耳聞其病癥,有能保命的法子,可若說徹底治好,我不敢保證,若是公主殿下一定要我治好,請恕我不敢一口應承下來。如今小小姐那兒的病還不至於惡化,如意便先去……」
「只要能保住命,我必也保住你的命。」
魏如意推辭的話還未說完,安長公主已經親自走了過來。
那容長臉的和尚的臉十分難看:「公主殿下,萬能大師說了,只要……」
「若是如此,不如讓大師先自己治治自己的?不然往後瘸了條,再出去做法事怕是不好看。」魏如意打斷他的話。
容長臉和尚被的話噎得臉漲紅,張張,只梗著脖子道:「大師乃是驅邪……」
魏如意淺笑:「若是驅邪救命,那大師怎麼就知道自己上沒有邪氣?若非邪氣,他今兒怎麼遭了這樣的災,親眼瞧著自己被活活軋斷一條?」
安長公主只沉沉著魏如意,冷淡道:「本宮說到做到,時辰不早,魏小姐若是能治,就別耽擱了。」
魏如意想著方才的保證,自然不會再拒絕,至於這大師……
眼底浮起幾許邪氣,沒再理那容長臉和尚,只跟著安長公主走了。
進了長公主府,魏如意對這裏不算陌生,前世也來過兩次,卻是安長公主死後的事了,倒是這小小姐的脈案和病歷,前世都研究過。
很快,穿過寬闊的兩進前廳,再從游廊繞到了位於公主府最西邊的一幽靜的小院子,瞧見這裏一個個滿臉灰敗的丫鬟婆子,有些詫異,那小小姐病了這許久,只怕本就心不好,這裏一個個還跟個馬上要辦喪事似得,哪個小姑娘的住?
想罷,人已經到了裏間。
房間里,各都擺著厚厚的書,只是佈置很是老氣,許是安長公主自己喜歡的。
「心兒。」
溫的聲音,從嚴肅的安長公主口中出來,魏如意的心也跟著了一下。
床榻上的聽到聲響,睜開眼睛來,出淺淺的笑容:「祖母。」
「可好些了?」安長公主似換了個人一般,走到邊,溫的著消瘦到兩頰凹陷的小臉,滿是憐惜:「上還疼嗎?」
「不疼了。」蓮心轉頭瞧見跟著站在一側的魏如意,看著滿是青春活力的小臉和那雙明亮的眼睛,笑了起來:「這位姐姐是誰?」
「是魏家小姐,來給你瞧病的。」安長公主輕聲說完,才看向魏如意。
魏如意會意,走上前來,輕輕搭上的脈,半晌,瓣才揚了起來,跟所料的不差。
安長公主看如此,似有些張:「可是有法子?」
「有。」魏如意篤定道:「只要照我的法子,就能治好。」
「你……沒有騙我?」除了安長公主,整個屋子的人都驚訝的朝看過來。
魏如意知道不信,只道:「我開一劑方子,吃下之後,今晚便能見到效,只是後續治療效會較慢,到時候還請公主勿急。」
安長公主的手都微微了起來,花白的頭髮散落了幾縷在耳際也未曾察覺,只忙道:「快,準備筆墨!」
「是!」侍立即去辦,魏如意倒是從容的寫了方子,又讓檀兒去陳府取前幾日做好的藥膏來,才道:「蓮心小姐的上應該佈滿了膿瘡,我現在要把膿瘡全部清理乾淨,請公主人去備熱水,紗巾,火,匕首和烈酒來。」
「匕首?你是打算……」安長公主重新質疑起來,因為怕還未見到效,反而因為莽撞,而誤信了魏如意,而傷害了自己唯一的孫。
可話未說完,蓮心自己卻開了口:「祖母,心兒相信魏姐姐。」
魏如意都驚訝看,分明是被病痛折磨的不行了,還不怕自己只是個騙子嗎?
蓮心卻是著,灰暗的眼眸里都是溫的笑容:「我喜歡姐姐的眼睛,我相信魏姐姐。」
魏如意心頭一暖,這樣無緣由的信任,竟讓覺得,做個大夫,其實也很好。
安長公主沒再說話,只深深看了眼魏如意,才立即人去拿了東西來,很快,魏如意便親自挽了袖子開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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