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很高興，說要給許澄寧做新學的一種糕點，香甜的紅棗里塞滿糯的糯米，夾著炒香的芝麻，味道極好，許澄寧吃得連連稱贊。

“阿茹手藝真好！”

李茹被夸得小臉紅撲撲的：“我……我將來想跟書樓的趙娘子一樣，自己當家，開一個食肆……南哥哥，你覺得我行麼？”

山村里出來的小村姑仍還怯懦，但已經有了自己的目標和想法，許澄寧欣地笑了。

“怎麼不行呢？你好好學做菜，我攢錢，將來給你盤一間食肆，想當掌柜還是想當廚子，都隨你的意。”

“明天我們一起出去，吃點你沒吃過的東西，再買幾本食單菜譜，以后只要我在家就繼續教你識字，好不好？”

李茹高興得答應下來。

這廂宮里的圣旨下達，謝允伯要出征的事立馬傳開了。

王氏親自給他收拾行裝，里埋怨道：“怎麼這麼急，今兒剛下旨，明兒就要走了。”

“南邊的匪早該理了，我還嫌慢了呢。”

謝允伯把閑置了幾年的銀甲套在上，長長的臂膀舒展了一下，還是合的，回過頭看到王氏擔憂的眼神，便放了聲音道：“我此去意在招安，不會有危險的你放心。”

王氏點點頭。這時謝容鈺來了，父子倆去書房見的面。

“父親，匪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為何會突然派您出征？”

謝允伯道：“應該是壽王世子在背后走，你瞧，這是他給我的。”

他把書案上一卷書拿給謝容鈺看。上面記載的都是西南的山水地貌、風土人以及流匪世背景等。紙是新紙，墨是新墨，可見剛寫完不久。

謝容鈺簡單翻閱了一遍，道：“若上面所記為真，招安一事的確可行。不過，招了安，要把流民安置到何？”

謝允伯擺擺手，低聲把嘉康帝準備對西南流匪和赤葭的置說了。

“赤葭之事，事關國政，這事除了皇上和壽王父子，便只有我和那個侍郎公子知道了，到你為止，絕不可外傳。”

謝容鈺知道輕重，點頭應允，又道：“這不像圣上會想出的主意。”

“確實不是，我問過了，是新科狀元，許澄寧的，寫在考卷里的時務策，就因為這條國策，今年殿試的文章都沒有張公布。”

“聽說這個狀元，年紀還沒到十六歲……現在的孩子是越來越厲害了。”

說到這，謝允伯突然想起，這不就是爹打算說給絮兒的兒郎麼？看來，等他出征回來，得親自見一見這個小狀元。

“我不在家，你是長兄，要多看顧些你母親和弟妹，尤其是琇兒，萬不能讓再做傻事。”

“爹，我明白。”

翌日，平南大將軍謝允伯率一萬兵馬于定章門外揮兵出征，與此同時，以監察史之名外調的侍郎公子余泊暉，帶著一十九名醫藥圣手及裝載藥草的車隊，與平南軍會合，一同南下。

聽到消息時，許澄寧正和李茹逛街，許澄寧手上拿著一張圖紙，對著街道兩邊的店鋪攤子指指點點。

“這條街，離富人區比較遠，屬于中段的位置，所面向的主顧主要是有點小錢卻不算大富大貴的人家，所以售賣的東西要價合適，走量也要充足。”

“你仔細看，這間在同類店鋪中生意最好，除了飯菜做得好吃外，位置也選得好，靠近書院，而且左鄰右舍不是香料鋪子，就是針線行，不招蠅蟲。還有這塊幌子也做得講究，白底黑字湛藍邊，大而醒目，所以大家都顧。”

“那邊的李記糕點鋪子為了走量，每日送一點糕點到這家食肆，免費送給到這里用飯的客人，既讓食肆生意更好，也打響了李記糕點的名氣，這是一種雙贏的從商手段。”

李茹聽得頻頻點頭，一點點地在心里默記。

走完了一條街，兩人便坐在面點攤子上吃東西，蒸籠一掀，白煙四起，包子的香味撲面而來。

靠著墻一個臟兮兮的小乞兒含著手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許澄寧手里的包子，悄悄咽口水。

許澄寧向招招手，給了一個不燙手的包子，小乞兒捧著包子，小小聲聲說：“爺爺和弟弟還沒吃。”

許澄寧索把自己的油紙包遞了過去，小乞兒低低說了句謝謝哥哥，然后一溜煙跑了。

“許澄寧！”

許澄寧扭頭看去，見順王氣呼呼搖著扇子從路那頭過來，后幾個伴讀罵罵咧咧地扶腰撅屁，一副行不便的樣子。

“好啊你！讓你寫自省書，你居然把我們石刻的事寫進去了，害他們，一個個的，全都挨了家里的板子！”

許澄寧眼神示意李茹先走，驚訝地對順王道：“不能寫嗎？我以為殿下你們會先看一看呢。”

順王十分不高興：“哼！小冬瓜！你害本王被罰抄書了！我不管，必須全部得你抄！”

上辰搐似的瘋狂對順王使眼，順王咳了一聲，話鋒一轉：“抄書回頭再說，現在陪本王去個地方。”

許澄寧看四個人一臉藏不住的得逞表，就知道他們又在憋什麼餿主意了。

正好，上次在園的事還沒算賬呢。

“好啊。”笑道。

許澄寧跟著他們一起來到君又來，定了個最大的雅間，里面有雅座，以及一張小憩的床鋪，酒菜端上來，邱捧著酒杯笑瞇瞇地給滿上。

鄒元霸道：“別筷哦，我們還請了個朋友。”

不多時，許澄寧就見到了那個所謂的朋友，細長臉，大眼睛，油頭面的，一的圓領袍子，走起路來腰肢輕輕地扭。

鄒元霸把他摁在許澄寧旁邊的座位上，順王一臉老鴇子笑：“這是戶部楊郎中的公子楊喬，平時啊，最喜歡那些詩啊干啊的，你們倆肯定能聊得來。”

楊喬臉朝向另一邊，眼睛卻滴溜溜盯著許澄寧，與許澄寧目對上，地捂住了臉。

“哎呀呀，狀元郎好生俊俏啊～”

許澄寧起了一皮疙瘩，心里已經明白過來。

斷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