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沉默了一瞬,片刻後楚懷安纔回答:“我一直都在這裡。”
“……”
所以這幾天晚上你都在外面守夜?
蘇梨心裡各種滋味不停翻涌,一時不知是心疼多一點還是好笑多一點。
“我馬上就睡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蘇梨低聲說,轉要去熄燈,楚懷安再度開口:“阿梨,明日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你可……高興?”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像是竭力剋制著某種澎湃難擋的緒。
蘇梨勾脣,擡手捧著臉,下臉上的燥熱,朗聲回答:“高興!”說完覺得不夠,又加了一句:“特別高興!”
能嫁給你,我特別高興!
“嗯,我也是!”
留下這句話外面便沒了靜,蘇梨站在屋裡等了許久,覺得屋裡有點悶熱,還是打開了窗,沒想到窗戶一開,正好對上男人幽深晶亮的眼瞳。
他沒走?!
蘇梨詫異,下一刻,男人滾燙的脣舌已了下來。
“唔!”
蘇梨來不及反應,已被扣後腦勺吻得深。
空氣變得稀薄,子控制不住的發,被放開的時候,蘇梨幾乎站不穩,臉頰酡紅不停地著氣,眉心的紅印愈發鮮紅如。
楚懷安擡手輕著眉心的紅印,目晦暗如狼:“阿梨,明晚我們就可以房了。”
“……”
蘇梨暈沉沉的腦子出一清明,急切的看著楚懷安:“旁人給你的房中你可看過?”
“看過。”
楚懷安如實回答,洶涌如一波強過一波,偏偏蘇梨還不自知,皺著眉認真道:“我覺得那書不好,你回去把它燒了吧。”
“好。”
楚懷安答得毫不猶豫,蘇梨鬆了口氣,雖然楚懷安回京路上拉著做了許多不可描述的事,但總還算規矩,也沒書上那許多七八糟的花樣,所以蘇梨對他沒有那麼強的戒備,想了想又道:“親後第二日還要給娘請安,說不定陛下還要召我們進宮覲見,明晚你莫要折騰我,可好?”
“好!”
楚懷安還是答應得很爽快,蘇梨這下是完全放心了,臉上出笑來,人也輕鬆了許多,不免起了逗楚懷安的心思:“你不是說婚前不能見面嗎?你怎麼還守在這裡?”
“我在等你開窗。”
楚懷安認真回答,毫不掩飾對蘇梨的。
蘇梨被他的目燙了一下,不敢在這種時候和他開玩笑,又說了兩句便把他趕走關了窗,隨手把那本房中塞到牀腳,躺到牀上睡了。
然而剛躺下去沒多久,七寶便來敲門了。
蘇梨打著哈欠開門讓丫鬟們進來,聽見才丑時一刻,差點沒哭出來。
洗漱完畢,嬤嬤幫蘇梨淨面,蘇梨疼得皺眉,瞌睡到底是沒了,然後是漫長的上妝打扮。
嬤嬤對蘇梨眉心的紅印很是不滿,試圖用胭脂水蓋住,但沒功,只能用金箔剪了花瓣的形狀在蘇梨眉心了一個三瓣花鈿。
蘇梨本以爲這樣的嫁會配一個非常沉重的頭冠,沒想到全是珠釵,只需在頭上就好,最前面是一隻銜珠金雀,大氣端莊,所有的珠釵看著華貴,做工卻極薄極細,戴在頭上一點都不重。
蘇梨看著這個有些好奇,嬤嬤忙開口道:“這是侯爺親手畫了圖紙特備找工匠定做的,說縣主子貴,不得累,這樣正好。”
“……”
是有多貴?連個頭冠都承不起?
蘇梨腹誹,脣角眉梢也不控制的上揚。
穿好嫁,蘇梨讓七寶把那個荷包給自己戴上,七寶看看嬤嬤有些猶豫,這荷包看著太舊了,和蘇梨這一華的裝扮極爲不搭。
“這裡面是我與侯爺的定信,戴上它侯爺會高興的。”
蘇梨說完七寶這才作起來,嬤嬤在旁邊欣的開口:“縣主如今能事事替侯爺著想是最好的,日後你與侯爺既爲夫妻,必然是要相互扶持的,你爲侯爺著想,爲侯爺好,都應大大方方告訴侯爺,這樣侯爺才知道疼惜縣主。”
嬤嬤也是見過許多婚禮的,新嫁娘大多,一方面不敢直視自己對夫君的喜歡,怕顯得下賤輕浮,一方面又不敢直接表達自己的心意,向夫君示好,這樣婚後過了小夫妻的新鮮勁,多數人都是要納妾的,像蘇梨這樣的倒是第一回見。
“嬤嬤說的是。”
蘇梨聲說微微垂頭,眉眼含笑,打了腮紅的臉紅潤如霞,得人心魄,屋裡服侍的人一時都看呆了去。
“大人……好啊!”
七寶喃喃低語,眼睛釘在蘇梨臉上挪不開。
蘇梨溫笑,滿心滿眼都是高興的。
終於打扮完,嬤嬤給蘇梨蓋上蓋頭,七寶跑出門脆生生的喊了一句:“將軍,好了!”
將軍? 楚懷安來了?
蘇梨疑,片刻後有沉穩的腳步聲一步步走到面前,一隻修長的佈滿老繭的手到蓋頭下面:“走吧。”
是陸戟的聲音。
自回京以後,蘇梨便再也沒與他見過面,這會兒以這種方式見面,竟覺得恍然隔世。
嬤嬤扶著蘇梨將的手放到陸戟手上:“縣主是國公大人的義,當隨義兄去國公府出嫁,一會兒出門高高擡,以後的日子順風順水!”
蘇梨的注意力沒再嬤嬤說的話上面,全在陸戟的手上。
那隻手在最危難的時候救過,在放棄活下去的時候將拉了回來,將從一個弱子一點點教導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人。
原以爲自己有朝一日能抓著這隻手度過餘生,如今回頭發現,這隻手只是牽引著,將引導著走向更好的未來。
因爲沒了記憶,蘇梨對陸戟來說只是陌生人,他很有禮的攤開手掌,只讓蘇梨的手放在上面,並未再有過多舉。
嬤嬤讓蘇梨擡出門的時候,蘇梨主握住了陸戟的手。
他的手掌很寬,蘇梨不能完全握住,可以到他的在一瞬間繃。
“兄長,謝謝你!”
蘇梨低低地說了一聲,不僅是謝他今天陪度過這麼重要的日子,更謝他過去那麼多年給的照顧。
陸戟沒有說話,漸漸放鬆。
一路走出縣主府,陸戟親手將蘇梨送上花轎。
握的手鬆開以後,有涼意襲來,陸戟看著自己的手怔了怔,口突然涌上一難以言喻的緒。
似不捨難過,又似釋懷欣喜。
他擡手了口,微微皺眉,忽的傾開簾子對蘇梨說:“不必張,我會護著你。”
“我纔沒有張!”
蘇梨小聲嘀咕,蓋頭將遮得嚴實,看不到的表,卻將陸戟口莫名的緒驅散。
他放下簾子翻上馬,眸微亮。
說沒有張的人,手心怎麼會出了那麼多汗?分明是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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