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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安眠，蘇梨再醒來時又是日上三竿。

在牀上坐了一會兒清醒過來，下牀發現楚懷安不在營帳，外面傳來轟然的好聲，像是營中組織了比試。

蘇梨循聲走出營帳，果然看見校場圍了很多人。

軍中練乏味枯燥，這種活是很常見的，蘇梨有點興趣，朝那邊走過去。

軍中鮮有子，外圍的將士一看見蘇梨便認出的份，紛紛讓開路，蘇梨很容易便走到最裡面，佔據最佳視野，不過看清校場中央對壘的人以後有些意外。

校場上面的人是陸戟和楚懷安。

比試應該是在早結束以後開始的，兩人都了上，只穿著長，腰帶扎得很，上的虯結，鼓鼓的，著油亮的麥，每一寸的弧度都很優，充滿了力量。

短短一年多，楚懷安的就比之前黑了不，但和陸戟比起來還是偏白一點。

陸戟手執長戟，楚懷安則握著一把紅纓槍，兩人也沒有多餘的廢話和試探，手裡的武耍得虎虎生風，一點沒有要謙讓的意思，的直接進攻，相撞會發出悶響，武相擊更是火花四濺。

衆人時不時的好，爲兩人彩的決鬥喝彩，蘇梨卻看得皺眉。

陸戟的狀態似乎不太對勁。

蘇梨以前也見過他和其他人一起比試，大家都是點到即止，出手雖然快，但招式絕對稱不上狠戾。

今天蘇梨卻看見他的招式中裹了一殺氣。

他怎麼了？

正想著，楚懷安一記長槍在地上，借力騰空，對著陸戟當踹了他幾腳，陸戟中了一腳以後便提了長戟抵擋，饒是如此也還是被楚懷安踹得後退好幾步。

變故就在一瞬間，楚懷安仍抓著長槍槍柄後撤，人還在空中，陸戟站穩以後，已提了長戟橫掃過去。

蘇梨判斷不出那個距離會不會傷到楚懷安的要害，控制不住開口提醒：“小心！”

楚懷安往蘇梨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空中生生扭腰變了個方向，陸戟也陡然收手，然而慣無法收回，長戟還是劃過楚懷安的胳膊，留下一道幾寸長的口子。

楚懷安和陸戟同時收手，衆人沒料到會見，當即要往上衝，被楚懷安擡手製止：“沒事！剛剛我和陸將軍的作你們都看清楚沒有？”

“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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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按照這樣練！不許懶！”

楚懷安沉聲命令，眸銳利的掃視一圈，衆人立刻鎮定下來，對練嘛，難免有時候沒把握好力度，點小傷是正常的。

衆人聽從楚懷安的吩咐三三兩兩一起練，楚懷安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又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這才朝蘇梨走過來。

“沒事，回營帳再說。”

楚懷安低聲音說完，半摟著蘇梨回去，沒一會兒，嶽煙拎著藥箱和陸戟一起走進來。

陸戟及時收了手，楚懷安傷得很輕，嶽煙來的時候都已經止住了，嶽煙給楚懷安上了點消炎的藥，連紗布都沒纏。

陸戟沉著臉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神有些鬱，像是長期鬱結在心。

“剛剛是怎麼回事？”

蘇梨輕聲問，陸戟微微偏頭避開的目，悶聲回答：“我太神了，沒控制好。”

沒控制好？那看上去本就是沒控制住吧！

蘇梨眉頭皺得更，還想再問點什麼，楚懷安沉聲開口：“沒什麼事了，明天大軍開拔，一切還是按計劃行事。”

“嗯。”

陸戟應著離開，嶽煙忙提著藥箱跟出去。

“爲什麼不讓我問？到底怎麼回事？”

蘇梨的語氣有點急，聽不出是因爲楚懷安傷生氣多一點還是擔心陸戟多一點，楚懷安直勾勾的看著，蘇梨被看得心裡發：“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又說錯話了？”

“沒有。”楚懷安垂眸掩下緒，片刻後道：“我想洗澡。”

“……”

你想洗澡你就去洗啊，跟我說做什麼？我還能幫你……

目看見楚懷安胳膊上抹著藥的傷口，蘇梨默默停止腹誹：“我去人送熱水進來。”

熱水送來得很快，蘇梨幫楚懷安找了乾淨服搭在屏風上，楚懷安還端坐在那裡沒。

“要我幫你服？”

“嗯。”

“手不了？”

蘇梨雙手環挑眉，看這人能裝到什麼時候。

然而楚懷安沒裝，十分坦誠的要求：“能，但我想讓你幫我。”

“……”

哼！話鋪墊了那麼多之後，終於開始明目張膽的耍流氓了，我看你撐到什麼時候原形畢！

蘇梨走過去幫楚懷安解腰帶，剛剛經過一番打鬥，他的子熱得驚人，蘇梨的臉跟著被灼燒發燙。

因爲沒穿上，腰帶一解，寬鬆的子便自發的掉下來，蘇梨扭頭避開目不去看某，他好在也安分，自己乖乖坐進浴桶裡。

蘇梨拿了帕子慢吞吞幫他背，離得近了才發現他背上有好幾鞭傷，傷口癒合得很好，傷疤很淺，如果不是這樣細看，本看不出來。

蘇梨忍不住手了那傷痕，楚懷安渾繃，突兀的開口：“我比陸戟大。”

“什麼？”

蘇梨指尖一，沒跟上他的腦回路，楚懷安仰頭和對視，手指了指自己腰腹以下的位置，出一個孩子氣的笑：“我看過陸戟的，我比他大。”

“……”

侯爺，你稚過頭了！當初我就是隨口一說，你爲什麼要這麼較真還專門去比呢？

蘇梨潑了楚懷安一臉水，悶不做聲幫他背，楚懷安看出似乎不大高興，臉上的笑沉了下去：“你不認同我說的話？”

“……”

這種事有什麼好值得認同的？

蘇梨不答，楚懷安反而較真起來，抓著蘇梨的手不放：“你覺得我比不上他？”

他的力氣頗大，眼底也迸出有些駭人的執拗，蘇梨陡然開竅明白他在計較什麼，挑眉，滿不在乎的開口：“比什麼？我又沒見過義兄那裡。”

“撒謊，你那個時候明明說……”

“那個時候我記恨著你，故意這麼說的。”

“……”

楚懷安的表半信半疑，似乎在分辨蘇梨所說的真實，蘇梨聳聳肩：“信不信由你，反正別人的再好，我也用不上。”

這話約莫說到楚懷安心坎上了，他的臉好起來，眼睛也亮閃閃的，親了蘇梨一下：“嗯，我就夠你用了。”

“……”

爲什麼越說越覺得氣滿滿？

未免事發展到不可描述的地步，蘇梨故意板著臉把楚懷安摁回去，抓了帕子在他背上用力，把話題拉回正軌：“剛剛到底怎麼回事？”

“……”

楚懷安抿脣，一臉不爽，蘇梨沒好氣的了他的肩膀：“將軍當年對我有救命之恩，現在又是我的義兄，我關心他一下不可以嗎？侯爺，你這麼小氣很不可的哦。”

“……”

楚懷安眉頭鎖，在強裝大度和很不可之間艱難的抉擇，最終還是敗給了很不可，語氣生的開口：“亡靈之戰以後，他就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離京前和顧炤打了兩次架，來這裡以後也跟我打過兩次，不過今天是他第一次失控。”

失控。

這個詞在蘇梨眼裡，跟陸戟似乎是完全不相干的。

當初蘇梨離京前就懷疑陸戟因爲那場大戰心理有些扭曲改變，還跟陸嘯提過，沒想到過了一年多，陸戟的況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越發嚴重了。

“是這一年多裡發生過什麼事嗎？”

陸戟的心比尋常人堅定，就算當時那場大戰留下什麼影，在京中平和的環境下，他也應該很快調整過來，如果不是有外力干擾，怎麼會越來越嚴重？

蘇梨問完，楚懷安的目幽幽的落在上。

蘇梨後知後覺的指著自己的鼻尖：“是……因爲我？”

“不全是因爲你。”楚懷安的臉很臭，不不願的道出實：“後來京中出了幾次命案，作案的都是當初從邊關流竄回京的人，顧炤把那些人抓回來各種嚴刑供，陸戟去看過一次刑訊，跟顧炤打了一架。”

陸戟太過剛正不阿，雖久經沙場，對無辜的人心腸還是的，他不想顧炤染了邪以折磨人爲樂，和顧炤在某些事的理上有分歧也是正常的。

“那些人被斬以後，京中有傳言說亡靈之戰，犧牲了邊關一城百姓抵胡人，顧炤把散佈謠言的人抓起來當衆活剮，他又跟顧炤打了一架。”

犧牲一城百姓抵胡人？是用心多險惡的人才能傳出這樣的謠言？

邊關數萬將士的骸他見過嗎就敢說這樣的話？

即便只是聽聞有這樣的事發生，蘇梨也忍不住氣得發抖，想和顧炤一樣，把那個散佈謠言的人抓起來殺了！

“後面將軍爲什麼要和顧炤打架？他覺得顧炤做得太絕了嗎？”

蘇梨不解，從的角度來看，顧炤那樣也不算很過分，畢竟數萬將士的亡靈是不容詆譭的。“顧炤邊活剮那人，邊威脅圍觀的百姓，讓他們把信謠傳謠的人都供出來，有人爲了自保，向府舉報，有二十個人被顧炤決了。”

蘇梨驚愕，後背竄起涼意，瞬間明白陸戟爲什麼會跟顧炤手，顧炤這法子太惡毒了，和忽可多當初在邊關的惡行沒什麼區別。

利用人的弱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既是將人的醜陋擺到檯面上來，也讓陸戟又重溫了邊關那場噩夢。

這樣接連刺激，陸戟能調整過來纔是怪了。

蘇梨皺眉下意識的就在琢磨要怎麼讓陸戟從那場大戰的影中走出來，楚懷安站起來，一把將抱住，狠狠地吻的脣，發泄不滿。

“嘶！”

蘇梨倒了一口冷氣，一掌呼在楚懷安肩上，脣被咬了一口。

“在我面前你不許想他！”

楚懷安霸道的要求，他渾溼漉漉的還淌著水，蘇梨的服都被打溼了不，橫了他一眼：“你把我服弄溼了！”

“不許想他！”

楚懷安固執的堅持，蘇梨不得不嚴肅的跟他講道理：“我是在很正經的考慮事，現在馬上要跟忽韃打仗了，要是將軍現在出了什麼問題，軍心一定會，影響的可是這一戰的敗，你能不能大度一點？”

“……”

楚懷安冷著臉，滿臉寫著‘不能’兩個亮閃閃的大字。

“而且，我這也是爲了早點打完仗能早些時日回京，這樣我們不就能早點拜堂親了嗎？”

蘇梨放聲音利，聽見拜堂親四個字，楚懷安的臉果然好了很多，眼底浮起晦暗，強調重點：“還有房！”

“……”

是是是，房最重要！了什麼都不能了這個！

蘇梨假笑著點點頭妥協，楚懷安忽的抓住蘇梨的手，兩眼放：“阿梨，我忍得好難，幫我！”

“……”！！

說了那麼多，你其實早就在這裡等著耍流氓吧？

楚懷安這個澡洗得有點久，洗完他倒是神清氣爽了，蘇梨裹著被子在牀角裝鵪鶉。

楚懷安讓人把水擡出去，回頭看見蘇梨又捂一團，眼底閃過無奈：“我不是說了不要悶著自己嗎？”

蘇梨抓被子不放，氣惱的聲音悶悶地傳出：“不要跟我說話，讓我自己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