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是要引侯爺和將軍來嗎？燒船做什麼？”

蘇梨問，忽可多不曾與解釋許多，擁著蘇梨徑直去了漓州的煙花之地風月樓。

漓州的風月樓比京城的攬月閣還要大一些，姑娘個個生得極，這裡的冬日比北方要暖上許多，加上開春又早，姑娘們個個已穿上款式新穎的春衫，個個臉上抹著香噴噴的胭脂水，藕臂一擡，奪人心魄。

這裡水路通發達，往來客商衆多，忽可多這樣高蠻的影出現在這裡，竟也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

風月樓的老鴇是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姿搖曳，見多識廣，瞧見蘇梨一兒裝扮也並未出驚奇，笑容燦爛的上前招呼：“喲，這位爺快裡面請！”

尾音極婉轉的上揚，兩位佳人立刻討好的撲上來，忽可多也不拒絕，手臂一擡，將兩個人一併擁懷中。

元宵節，衆人多去街上逛燈會了，風月樓反倒不如平時熱鬧，夥計一路引著忽可多上了二樓雅間。

雅間佈置得很有趣，紗帳層層疊疊，給人一種霧裡看花的覺，裡面焚著香，乍一聞像是助興之，蘇梨下意識的掩鼻，忽可多懷裡那兩個人卻是咯咯的笑起來。

“姑娘捂著鼻子做什麼，這可是好東西！”

蘇梨皺眉不答，那兩個人也不介意，手臂一擡就要勾著忽可多的脖子，卻被忽可多扣住手腕，微微用力，那人便眼淚汪汪痛呼出聲：“爺，輕點，弄疼奴家了！”

這痛呼似怒似嗔，裹著曖昧，若是不知的人一聽，怕是要紅了臉。

忽可多沉了臉，將兩人推到一邊，提起桌上的茶壺走到香爐邊將那催的薰香澆滅。

“原來爺不喜歡這個呀！也是，爺生得如此魁梧，怎需得藉助外？”那兩個人立刻反應過來，也顧不上疼，陪著笑臉討好忽可多。

忽可多繃著臉，表冰冷，擡手將兩個人劈暈，然後走到窗邊過窗戶隙朝外面看去。

外面街道滿了人，很是熱鬧，看不出什麼異樣。

忽可多看了好一會兒才關上窗戶，剛要坐下，房門忽的被敲了兩下。

忽可多眼神銳利的看向門口，沒有說話，也沒有，門外的人也不沒發聲。

就這麼僵滯了片刻，蘇梨敏銳的察覺到空氣變得繃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可多了，他飛快的手想要抓住蘇梨，與此同時，一把森寒的利劍刺破房門，連同門外的人也直接衝了進來。

木屑翻飛，劍刃和忽可多的手幾乎同時抵達。

忽可多似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幕，並不閃躲，劍刃砍在他腕上，發出‘錚’的一聲脆響。

下一刻，蘇梨便被他抓著胳膊拉進懷中，了他的擋箭牌。

“不要！不然我……”忽可多威脅的話還沒說完，看清來人以後變搵怒：“是你！”

忽可多放了一路餌，等來的不是楚懷安，也不是陸戟，而是扈赫！

扈赫沒回答，長劍折的冷打在面上，將面生生劈兩半，冷漠至極。

“的死活，我不在乎！”

扈赫冷冷的吐出這句話，提劍繼續朝忽可多攻去。

他是真的不在乎蘇梨的死活，招招都想置忽可多於死地，忽可多帶著一個蘇梨左右閃躲，作到底不比一個人的時候迅猛。

唰！

扈赫一劍穿過蘇梨和忽可多釘在牆上，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那一劍剛好從兩人腋下穿過，劃破了衫，卻不曾傷到皮。

蘇梨飛快的看了扈赫一眼，扈赫卻沒看蘇梨，劍再度襲來。

忽可多意識到帶著蘇梨太吃虧了，終於一把推開蘇梨，拔刀和扈赫對打起來。

忽可多推那一把很重，蘇梨跌了一跤，膝蓋磕破了皮，卻顧不得那麼多，爬起來衝出門去。

外面依然一片熱鬧笙歌，沒到任何影響，蘇梨左右看看，不曾看到之前在船上那些胡人，忙跑下樓去。

“誒誒誒，姑娘上哪兒去？”

老鴇搖著團扇驚呼，蘇梨不理，衝出門去，見門口拴著兩匹馬，當即牽了一匹翻上馬。

“駕！”

馬鞭一揚，蘇梨直奔漓州州府而去。

前腳剛走，楚懷安便帶著一行人策馬趕來，勒住馬繮繩，馬前蹄高高揚起，差點沒踩著站在門口的老鴇。

“哎喲！”

老鴇嚇得跌坐在地上，剛要罵人，二樓窗戶被人一腳踹破，一個高壯的黑影砸下來。

“我的娘誒！”

老鴇尖一聲，捂住眼睛不敢看，楚懷安和隨行的人拔劍衝過去，將忽可多團團圍住，一直躲在暗的胡人跳出來和這些人殺一團。

原本酒靡音、令人心馳神往的風月樓，瞬間變得刀劍影。

老鴇哪裡還有攬客的心思，連滾帶爬的跑回樓裡，夥計關上門，栓死！

楚懷安一劍挑了兩個胡人，和扈赫一起合力攻擊忽可多，裡卻是咬牙切齒：“你丫什麼時候來的？”

他一路趕慢趕才追到這裡，這人竟然比他還早到，分明是比他消息更靈通一些！

“和你無關！”

“阿梨呢？”

“跑了！”

扈赫回了一句，手裡的劍以極刁鑽的角度攻向忽可多間，忽可多立刻用刀擋下。

楚懷安看得分明，知道蘇梨沒事，放鬆了點，不由譏笑：“擋什麼？就你丫長這德行，留著這玩意兒以爲誰還能看上你不？”

“……”

忽可多眉頭搐了一下，楚懷安似乎從扈赫剛剛那一下得到了啓發，竟劍劍都往忽可多腰部以下進攻，擺明了要斷了忽可多的子孫。

忽可多的臉以眼可見的速度黑下去，招式也變得狠起來。

“以多欺，勝之不武！”

忽可多咬牙說，這和他一開始想象的不大一樣，若是來人是陸戟，這應該是一場公平的生死決鬥！

“就欺你丫怎麼了！”楚懷安毫不留的懟回去，不等忽可多回答又衝旁邊的人道：“都給爺手腳麻利點，宰完這羣畜生回京賞銀千兩！”

“……”

忽可多臉上的表一點點皸裂，被扈赫和楚懷安得不住後退。

扈赫和楚懷安一個攻上一個攻下，忽可多擋了下面，卻沒擋住上面，扈赫一劍刺在忽可多左，劍卻沒能刺進去。

忽可多踹了楚懷安一腳，同時擡手，兩個手肘夾住劍，用力一擰，劍便嘣的一聲斷裂開來。

斷劍橫飛，扈赫臉上的面被其中一節斷劍打飛。

楚懷安一個鯉魚打站到扈赫旁邊，冷眼看著忽可多：“他練了什麼邪功，竟然刀槍不？”

“是特製的護甲，用鐵打造，穿在上便可刀槍不。”

扈赫平靜的回答，早在樓上的時候，他就看出忽可多上穿著這個甲。

“刀槍不？有什麼弱點沒？”

楚懷安問，扈赫沒回答，目幽幽的下移，落在忽可多部。

想到扈赫之前的舉，楚懷安忍不住咧脣笑起，那笑容惻惻的，十分不懷好意。

忽可多渾一，有些惱怒的提刀朝楚懷安攻去。

他力氣大，比一般的大塊頭還更靈活，扈赫沒了劍，即便和楚懷安聯手一時竟也佔不到上風。

這一路忽可多帶了十二個心腹，這些人的手只比忽可多差一些，楚懷安帶來的人還有些打不過，雙方陷混戰。

“不想那個人死，就管閒事！”

忽可多突然對楚懷安說了一句，楚懷安分了神，下一刻被忽可多一腳踹中心窩，踹飛了好幾米。

“咳咳！”

楚懷安趴在地上咳出一口，腔疼得不行，下一刻，扈赫也被踹飛過來，剛好砸在他上。

我去！ 痛死爺爺了！

楚懷安剛想推開扈赫，忽可多已舉著刀劈下來，扈赫立刻滾避開，楚懷安還趴在原地，來不及避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刀劈下來。

“扈赫，你他孃的混蛋！”

楚懷安罵了一句，忽可多的刀沒能落下，被一桿長戟擋住。

長戟是從遠擲過來的，幾乎著楚懷安的鼻尖沒地面，楚懷安咬著牙往後滾了兩圈，擡頭，果然看見陸戟策馬而來，腰腹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

媽的，就你能耐！傷這樣還能上趕著殺敵！

楚懷安不知怎地憋了一口氣，也不覺得口痛了，提劍就朝忽可多衝過去。

陸戟上前出長戟，解下自己腰上的劍丟給扈赫。

扈赫沒有問他怎麼會來，接了劍便和陸戟一起加戰鬥。

三人的武功都不低，哪怕忽可多有甲護也很快落了下風。

陸戟帶著傷，腰腹的紗布很快被浸染，忽可多見了便專挑他下手。

他也不急，沉著應對，彷彿那些不是他流的，重新撕裂的傷口也一點都不痛。

“你他媽欺怕算什麼好漢，有本事衝老子來！”

楚懷安突然罵了一句，話音剛落，忽可多原本襲向陸戟的刀就拐了個彎朝他襲去，楚懷安沒想到他說變卦就變卦，提劍一擋，虎口震得裂開，連帶著口也跟著震了震，剛下去的痛復又發作，連呼吸都滯了滯。

草！真他媽痛！

楚懷安在心裡罵了一句，一個高踢踢開忽可多的手，旋，長劍絞著彎刀，蛇一樣纏上忽可多的手臂，劍尖一彈，從忽可多手臂削下一小片來。

珠濺開，楚懷安脣角微勾，忽可多卻忍著痛沒有鬆手，楚懷安剛要再來一劍，背後傳來一聲驚呼：“侯爺小心！”

來不及回頭，左忽的一涼，腦子有片刻空白。

楚懷安訥訥的回頭，有點不太明白自己口怎麼突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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