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大亮,姜悅就被外頭雷鳴般的鞭炮聲驚醒了,迷迷糊糊的手往邊一,空空如也。
一激靈,猛的翻坐起來,門外傳來石頭‘爹、爹’的歡聲。
姜悅眼圈一紅,心底卻有一濃濃的甜味泛上來。不是夢,路大爺真的回來了!
門‘吱’的一響,路大爺端著杯熱牛進來,瞧見醒了,角浮出笑意,漆黑的眸子明亮而溫暖。
姜悅癡癡的看著他,心底的甜意浮到眼中。
四目相,一切盡在不言中。
路大爺欺湊過來,先在角了個香,這才把手中溫熱的牛遞到邊。
熱乎乎的牛里加了一點蜂,姜悅就著他的手一口氣喝了大半杯,剩下半杯笑瞇瞇的看著路大爺。
“太多了,幫個忙唄!”每天早上一杯熱,晚上一杯熱,這是姜悅的新習慣。
嗯,以后也得讓路大爺習慣,補鈣得從小抓起!
路大爺抵死不從,被姜悅著鼻子灌了進去。
路大爺臉都綠了,捂著沖到浴間一陣干嘔。
姜悅笑的直打滾,“你這也太夸張了!不知道的聽見這靜,還以為我懷上了呢!”
路大爺出來狠狠瞪了一眼,“我說過,不用你生!我有你就夠了!”
哎喲我去,您還沒忘這茬呢?
大過年的,姜悅不想跟他討論這麼沉重的話題,爬起來飛快的洗漱,穿戴整齊,舉著一摞紅包出門。一眼就看見煙兒和石頭假模作樣拿著掃帚掃地,哎喲喂,那地面亮的跟狗的似的,還用你們掃?
還有秦楠,哎呀媽呀,這位祖宗手里居然拎了塊抹布……新年新驚嚇,不,新氣象!
瞧見出來,三個人齊齊低頭,越發的賣力氣干活,眼角卻盯著手里的紅包不放。
裝!接著裝!
姜悅又好氣又好笑,咳嗽了一聲,“大過年的,都歇歇,過來領紅包!”
刷……眼前晃過三道殘影,異口同聲的道了句‘新春快意’,然后過來大中小三只手。紅包到手之后,刷,又是三道殘影。三個人急不可耐的躲到一邊,拆開自已手里的紅包一看……瞬間垮臉。
竟然是一文錢!
姜悅笑的直不起腰,讓你們大過年的搞事,知道厲害了吧?
笑夠了才在三個小傻蛋憤憤的目中把真紅包拿出來,順手還塞給路大爺一個。
每人四個新花樣的小銀錁子,還有一枚小巧的金花生,并一吊錢。三個見錢眼開的,登時笑的見牙不眼。
路大爺這個窩心吶,這是拿我當孩子打發呢?
秦楠眼珠一轉,是連哄帶騙的拿自已那一吊錢,從石頭手里換回來倆銀錁子,又用六個銀錁子把煙兒的金花生換回來。然后著兩枚金花生,屁顛顛的去找崔氏,讓崔氏幫存著。
全家老,只有這個準后娘最本份、最可靠。其他的……哼!都不是好人。
路大爺目瞪口呆,別人錢還說的過去,秦楠跟著湊什麼熱鬧?這傻子居然有銀錢意識了?
姜悅笑道:“咱家新規矩,做錯事想不挨打,那就罰錢,沒錢就要干活,不干活就沒飯吃。秦楠現在比誰都錢,一文錢都是好的。”誰讓一天不犯錯皮呢。
路大爺,“……”
你這招也是夠損的!
全家人吃完午飯,就關了大門準備午睡,養蓄銳準備晚上守夜。
姜悅跪在炕沿上彎腰鋪褥子,圓潤的線看的路大爺口干舌燥,他趕端起涼茶灌了兩口,住小腹那蒸騰的熱氣。大中午的,妞妞肯定不配合,算了,別難為自已!
倆人并排躺下,路凌摟著姜悅說了會兒閑話,突然嘆了口氣道:“三哥和三嫂怎麼鬧到這種地步?”
姜悅沒吭聲,什麼鬧到這個地步,明明是你三哥作的好吧!
路凌又道:“三嫂變化真大,我早上都沒敢認!”
他印象中的崔氏人是好人,可總有種說不出來的呆滯,那種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的覺,讓人看著都累。可今早一見面,崔氏竟像換了個人似的,不但打扮的明艷大方,還主跟他說起,出現在路家的原因。并大大方方的告訴他,要和周誠和離,以后不要再三嫂。
崔氏眉眼平靜的道:“要是沒有悅兒妺妺救我,此時我已不在人世。你千萬別因為此事疏遠遷怒悅兒妺妺,這是我跟周誠之間的事,是我自已下的決心與旁人無關。”
路凌雷的外焦里,半晌才找到自已的舌頭,“您、您真的想清楚了?”
崔氏鄭重點頭,“我也只有一個一生,無法慷慨贈予不我的人。”
路凌,“……”
這話真不是妞妞教你的?
路凌試探著問姜悅道:“你不能勸勸三嫂?”真要和離了,三哥的臉往哪兒擺?
“你不知道玨姐姐都經歷了什麼。”姜悅把這些天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說一遍,就連大罵周誠的話也一字不。以崔氏的子,就算說也不會說那麼仔細,甚至還會替遮掩。
可要讓路大爺知道事實以及事實之全部,讓他自已有個清楚的判斷。
“你覺的你三哥這麼做對嗎?”
路凌無話可說,三哥這事兒辦的確實欠妥,哪有讓妾室穿大紅,住正房的道理?
三嫂要是連這也能忍,那可真是……連他也有點瞧不起了!
做人嘛,總得有幾分骨氣,幾分。
不過妞妞那些話也不是一般的彪悍潑辣……三哥沒當場氣死,也是個奇跡。
“你三哥可以不玨姐姐,但他不能欺辱玨姐姐。我從來沒勸玨姐姐和離,但我也不會勸回去。只要是自已的選擇,我都支持,我不會把我的觀點和想法強加給,畢竟是要過日子。
同樣,我也不會因為誰說我多管閑事而退,因為這不是閑事,這是一條人命!哪怕周誠恨我,或者你生我的氣,我也不會袖手不理,錯了就是錯了!親戚有遠近,朋友有厚薄,但是道義沒有!”
姜悅一口氣說完,烏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路大爺,“你會不會因為我幫玨姐姐,生我的氣?說實話!”
路大爺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面突然響起咣咣的砸門聲。
旋即響起周誠的聲音,“崔氏!你出來,為夫知道錯了,你隨為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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