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小曲，路大爺那張臉一直就沒晴，所以這頓晚飯吃的就有點驚心魄。

大家都低頭往里送飯，誰也不敢吭聲，唯恐了路大爺的霉頭。

然而，就有人那麼不怕死，而且毫無惹禍的自覺，手拉了下魚眼睛，不滿的道:“這魚是死魚，我不是說了我不吃死魚嘛！”

姜悅白了某傻子一眼，大冬天的，上哪兒給你弄鮮魚去？

某傻子恨恨的從魚盤子里收回筷子，又了用野蘑菇燉的，“全是骨頭哪有？不是說了最要五斤以上的，這哪有？你們家的采辦是不是收了販子好了？”

秦松隔著桌，一個勁給某傻子使眼，眼睛都快翻筋，然而某傻子專心致致的挑病，愣是沒搭理他。

秦松，“……”

算了，作死攔不住！

他運筷如飛，搶在路大爺掀桌之前趕多吃幾口。

秦楠指著最后一盤菜，滿臉嫌棄的道:“還有這臘，要用脆筍炒才鮮……”

“吃就吃，不吃滾！”路大爺忍了又忍，忍無可忍，猛的一拍桌子，滿桌杯盤。

秦楠瞬間眼淚汪汪的看著姜悅，“表嫂，你看表哥這是什麼態度，你們家廚娘和采辦不得力還不讓人說？我又沒說錯，這哪是人吃的？”

姜悅叼著塊脆骨，嚼的正香，聞言，“……”

這不是人吃的？

那你是讓我吐出來，還是咽進去？

“表嫂！”秦楠還要說。路大爺騰的起，揪著領子就往外拖。

殺氣騰騰的樣兒嚇的秦楠一激靈，立刻大，“九哥，救命啊！九哥！表哥要打我……九哥！”

秦松默默轉，背沖著繼續飯。我瞎，我沒看見！嗯，我還聾！

姜悅，“……”

被人欺負了，能喊一句‘我去找我哥’這是多生從小的夢想和幸福啊。

可如果那哥是秦松這樣的……還是算了吧！

親哥裝鵪鶉，表嫂不能不說話啊，“相公……”

“你別管！”路大爺厲喝，“就是慣的！”

姜悅，“……”

其實我也沒想管，嘻嘻，您隨意。

“滾回你屋呆著，敢出聲就滾出去！”路大爺拎著秦楠扔到門外，反手‘啪’的關上門。

“嗚……”

門外傳來抑著的哭聲，路大爺猛的推開門，哭聲戛然而止，路大爺回手又‘啪’的關上門。

沒了秦楠那個缺心眼的挑刺，剩下的半頓飯，吃的熱烈而愉快。

姜悅給吳嬸使了眼，吳嬸會意悄悄的遞給一個干凈的空碗。

姜悅盛了滿滿一大碗飯，又把魚肚子上的和挑出來放飯上。

路大爺瞥了一眼，臉不虞但也沒說什麼。

“娘，楠姑姑不，你不用給留飯。剛剛在廚房把吳醬的骨頭和炸的丸子全吃了，那麼大兩盆，一點兒都沒剩。”石頭眼睜睜看著自已盯了半天的沒了，立刻癟著小的告狀。

怪不得！

姜悅氣笑了，手把另外一個挾進石頭的小碗里。

用完飯，路大爺把秦松帶到書房說話，姜悅看著吳嬸等人把里外屋都收拾利落了，這才去廚房把那碗飯熱好，端著去敲秦楠房門。

去太早，姑氣沒消，肯定又是一頓矯。去太晚，吃完不好消化。

果然，姜悅的時間拿的剛剛好，一聽說是送飯來了，秦楠二話沒說，嘩啦拽開門把姜悅讓進屋。

然而一看碗里的菜，臉上又出嫌棄的表，“我都說了……”

“咱家就這條件，你要是能習慣就住著，不能習慣的話，我明天給你幾兩銀子做路費，你再去找別家投奔！”

姜悅的語氣很平靜，卻有種不容質疑的冷漠。

秦楠愣了一下立刻怒沖沖的道:“這是我表哥家，你憑什麼攆我？”

姜悅冷著臉道:“就憑我是他妻子，男主外主，親戚往來的事兒自然由我說的算，這是規矩也是我的權利。不信你試試，別說明天，我現在攆你走，你表哥會不會留你？”

秦楠一下攥拳頭，氣的脯起伏不定，半晌才咬牙道:“我又沒說你家不好！你、你別想找借口攆我！”

這傻丫頭，還真好騙！

姜悅心里笑，臉上依舊板的一個褶沒有，把飯碗往面前一摞，“那就把飯吃了！我還有話跟你說！”

“可是……”秦楠為難的看著那碗飯，什麼破菜，真的好嫌棄啊！

我家有點臉面的下人吃的都比這好！

“快吃！”姜悅猛的一拍桌子。

秦楠嚇的一激靈，趕抱起碗，著頭皮抄起筷子。嗯……好吧，沒想像的那麼難吃，還……湊和吧！

姜悅倒了杯茶放手邊，依舊板著臉不吭聲。

心里又好氣又好笑，這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吃個飯還得三哄四嚇的。

極了凍饅頭也能吃一鍋，緩過勁來就開始作妖，挑三撿四，這不吃那不吃，純屬的輕。

秦楠一吃就收不住了，狼吞虎咽竟把那滿滿一大碗連飯帶菜全吃干凈。

摞下碗，小油汪汪的，抬手就要往袖子上抹。

姜悅一掌上去，狠狠拍開手背，“你沒帕子嗎？石頭都知道不能用袖子，你這麼大了倒不懂？”

“我、我習慣了！”秦楠臉一紅，渾上下了半天也沒出帕子。

姜悅黑著臉出自已的帕子遞給。

秦楠抓過來在上胡抹了兩下，順手又遞還給姜悅。

姜悅看著帕子上的油漬和米粒恨的直咬牙，“你就這麼還回來？”

“那……那要怎麼還？”秦楠一臉懵，想了想把帕子胡疊了幾下圓不圓扁不扁的又遞回來，“這回行了吧？”

姜悅，“……”

算了，跟這種缺心眼的生氣不值得！

“你用我的帕子，首先得說聲‘謝謝’，然后帕子用臟了，你還要表示下歉意幫我洗干凈或者賠我條新的。雖然正常況下，任何人都不會讓你洗或是讓你賠，但是你不能不說，明白嗎？”

姜悅耐心的給解釋，秦楠卻一臉不以為然，“明知你不用我為啥還要說，這不是虛偽嗎？我才不當這種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