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心涼了半截，“你倒是說話啊？”

路大爺反手指了指自已的，妞妞什麼都好，就是忘太大，明明是你不讓我說話的！

“你……”姜悅手在他臉邊晃了幾晃，好想他！

路大爺看臉都氣白了，知道這種事上不能開玩笑，馬上正道:“妞妞說什麼是什麼！辦法事、捐香油請菩薩、這些我都沒意見，不過我也不懂，回頭你問問三嫂，為了求子供了好多年菩薩。”

提到崔氏，路大爺一下子又想起崔氏拿銀票砸妞妞的事兒，立刻改口，“不好，得罪過你，你別去問……”

姜悅白了他一眼，“你三嫂就是你三哥的一桿槍，指哪兒打哪兒，上次那事兒也不是的本意，我不記恨，我回頭找機會請幫忙介紹一個有道高僧，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剩下義診的事兒，咱們再商量一下……”

頓了一下，覺自已上有山一般的重，的有點不上氣，懷疑自已是否能能力背負這麼重的心愿。

路凌屠了十八萬無辜的人，那就和他一起救十八萬人！

一飲一啄，因果相報！

可是，那畢竟是十八萬人……有生之年，能做到嗎？

心愿有片刻的搖，然而，的眸馬上又堅定無比。

地藏菩薩發誓，地獄不空誓不佛。沒有那麼堅韌的心，也沒有那麼大的宏愿，可是，愿意為所的人付出一切，拼盡全力。哪怕是在荊棘上行走，在火炭上爬行，也不后悔！

誠心誠意，佛祖一定會給、也是給他，一個贖罪的機會！

然而，的一片赤誠卻被路凌全盤反對。他慢慢坐起來，眼底似有星星點點的水意。

眼前的人小而弱，有著最細的骨與最的心地，脆弱的不起他一拳之擊。

然而，又有最堅強的意志與最執著的信念。

他差一點就失去了，而終究是不忍扔下他，難為自已，勇敢的而出。愿意和他一起背負這沉重的罪孽，愿意陪著他站在世人面前一起接唾罵。

要用的與善良，救贖他的暴戾與殘忍。他何德何能，得如此眷顧？

有妻若此，夫復何求？

可是，他又怎麼舍得？

這個傻傻的的小人，是他要用全部心思來疼的，他怎麼舍得哪怕一一毫的傷害與委屈？

他側避開心口上的傷口，用力把這個傻傻的的人在懷中。若不是怕心疼怕擔心，此刻，他真想把就在自已的傷口上，那里離他的心最近。

“傻妞妞，我怎麼舍得？”他眼中的水意漸深，聲音帶著哽咽與沉重，“你肯留在我邊我已恩不盡，我又怎麼忍心讓你節食，替我贖罪？我自已的罪孽，我自已扛……”

姜悅抬手捂住他的，眼眶也紅了，“夫妻本是一，沒有你我之分。你意氣風發我跟著你一起風，同樣，你萬劫不復，我也要陪著你同墜深淵。就這麼簡單，我不要錦玉食，我只跟你在一起，我只要你我心安！”

“傻妞妞！你這是何苦……”路大爺的眼淚陡然滴落，大顆大顆的濡了姜悅的臉頰。

姜悅手替他抹，卻怎麼也抹不盡。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

路大爺還沒殘暴到人盡失的地步，這些年他也活在悔恨與痛苦之中。

他亦后悔、他亦委屈，然而，他的后悔與委屈又像誰訴說？

天下人，人人都可以站在高俯視唾罵他，誰又能會他心中的煎熬與痛苦？

姜悅潸然淚下，五臟六腑都被痛意迫，心疼路大爺，真的太疼了。

流流淚，背負罵名，那一年他也不過才十五歲。

這一切，本不該是他承的！

兩個人的淚融在一，姜悅臉上水肆，突然起，用盡全力吻上痛苦不堪的路凌。

這是的男人，不論做了什麼，都是的男人！

路凌子僵了一下，然后瘋狂的回應……

地獄深淵，世人如何，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妞妞一人，肯原諒他，他便得到了救贖！

纏綿不舍，直到外面響起腳步聲，姜悅才驚覺這不是在自已家里，趕推開路大爺。

氣息還沒平復，石頭就眼淚汪汪的進來了，瞧見姜悅一頭撲上來，“娘！你別走！”

姜悅的心又狠狠疼了一下，大人鬧別扭，傷的永遠是孩子。

這個娘當的太稱職了！

姜悅一把抱住石頭，著他冰涼的小臉，重重的道:“不走了！剛剛是娘想岔了，娘保證以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扔下石頭一個人走！”

石頭小臉瞬間興的發，路大爺暗的捅了他一下，又捅了他一下。

石頭這才不愿的道:“那爹呢？您會不會扔下爹不管？”

路大爺那小作就在姜悅眼皮底下，姜悅能看不見？

瞪了路大爺一眼，本想不搭理他，卻終究抵擋不住他那深的目，別開臉輕輕的道:“也不扔下他！”

這可是你親口說的！路大爺簡直不要太激。

石頭也高興的道:“太好了！那以后我們一家三口，不、加上阿祖，四口，以后還有許許多多弟弟妺妺，一共是……”

姜悅臉一下紅了，臭小孩，誰讓你規劃這麼遠的？

路大爺老懷大，好兒子，夠孝心！

“五、六……”石頭一只手指頭數不過來，只好用另外一只手幫忙，‘叭’手心里攥著的桔子掉地上，一下咕嚕出去好遠，石頭飛快的從姜悅懷里爬下來，去追那只桔子。

姜悅看見那只剝了皮的桔子沾滿灰土，趕道:“快別要了，想吃娘給你買！”

石頭攥著撿回來的桔子有點舍不得又有點小委屈，“可這是我特意給娘帶回來的，我都沒舍得吃……可甜了。”

姜悅的心一汪水，立刻道:“娘說錯了，洗洗還能吃！”

石頭立刻笑彎了眼。

剛剛老懷大的路大爺瞬間想清理門戶，這個只認娘不認爹的不孝子！

“你沒吃怎麼知道甜？小小年紀就撒謊，去外頭扎一個時辰馬步！”

不孝子必須得治！

有娘在，石頭會怕他？

他小腰一叉，理直氣壯的道:“崔夫人吃的時候，我聞見味了！”

姜悅一下抿角，“你在后院呆了大半天，崔夫人只給了你一個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