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大殿時，慕容諾子底下還趿著繡花鞋，氣得磨牙，但現在是九王妃，就只能和沐清風坐在一起。

某王妃很憋屈，吃吃喝喝都沒了興致。

直到酒過三巡，老皇帝喚了一聲‘老九’。

沐清風站起來行了個禮。

“此次學子客棧的命案，還有牽連而出的涼州科考一案，你辦的不錯，朝廷也要借此肅清科考的歪風邪氣。”

慕容諾悄悄打量端坐在龍椅上的老大爺，六十出頭的年紀，頭須灰白，材并不臃腫，眉眼間還能見到幾分年輕時的英氣和威嚴。

可看起來神不是很好，明黃的袍子都襯不起氣。

一襲天水碧宮裝披東珠云肩的皇后看著倒是風姿綽約，面帶紅潤，“雖說此案事了，但你們大理寺還是要好好監守咸城，確保科考順利完知道嗎？”

“兒臣謹記父皇母后吩咐。”沐清風又重新坐下。

旁邊，戶部侍郎余明朗朗一笑，“皇上，如今靖國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全靠皇上天龍之子的氣運庇佑，再加上賢能之才輔佐，靖國日后必然昌盛萬年啊！”

慕容諾暗自打量他一眼，一副學院派的模樣，怎麼生出余蕊蕊那種小虎妞的？

“余大人所言，深得朕心。”上方，老皇帝須一笑，“只是如今朝堂之上，有青黃不濟之勢，朕不免多添了幾分憂思。泱泱學子，志在報國，才能為國為民效力，但今年卻出現朝廷員聯手考生舞弊這等荒謬絕倫之事，朕聽聞之下，實在痛心啊！”

皇后側靠過去，一臉關切得提醒，“皇上，龍要啊。”

下方，秦筱遠突然道：“臣認為，學子之學，學在于民，學在于，學在于德，飽讀詩書，而后深思于天下，方才國治久安……”

“朱熹之言，讀書之樂樂陶陶，起并明月霜天高。”

“學而知思，思而向學……”

慕容諾聽著聽著不對勁了，這是在討論起為啥讀書了嗎？

在座各位都是文科生吧？

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有點食困了。

這時，坐在旁邊的沐清風突然開口了，“王妃說對讀書人為何而讀書也有自己的見解。”

“誰讀書？”慕容諾瞬間清醒過來。

沐清風笑得意味深長，竟然就那麼一不看著，像拋磚引玉的那塊磚頭一樣！

還有其他人……

慕容諾掃視全場，視線最后抬起到了老皇帝和皇后姑母那邊，竟然也是一臉的期待。

臥槽！！！

你們……

“我……不，那個，兒臣……”起，朝著皇上皇后福了一禮，才結結道：“兒臣覺得，讀書人讀書吧，這個……”

猛然想起曾經高考的其中一道題，來不及多想，張就把答案溜了出來，“正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整個大殿，靜得落針可聞。

慕容諾張得腳指甲在鞋里摳出了兩座皇宮，一口氣憋在嗓子眼里，不敢上也不敢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老皇帝爽朗一笑。

“好！！！”他帶頭鼓掌，頓時滿堂員應和，掌聲雷，慕容諾這才咽下那口氣，穩了。

老皇帝很開心，“慕容云，你這兒真不愧為咸城第一才，僅僅四句話，意境之宏遠，便是整個翰林院加起來也塵莫及啊！”

慕容諾一抬頭，就看到對面秦筱遠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慘了，這可比錯名字結下的梁子更大了吧……

慕容云還在那沾沾自喜，“不敢，不敢，小只是從小以讀書為樂，有些淺知拙見罷了。”

“淺知拙見？丞相大人，您可是太謙虛了。”秦筱遠一起頭，那夸贊聲更是此起彼伏。

“可不是，為萬世開太平，此等理想抱負，躊躇壯志，真難想象是閨中子所言！”

“聞言熱沸騰，猶如醍醐灌頂！”

慕容諾被滿堂贊譽得頭都快扁了，轉頭看到沐清風正在實力演繹瞳孔地震，好像還沒從剛才炸場子的那四句話里反應過來。

讓你報復我，小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