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過來，給老子退下去！”

為首壯漢終于將那些不正經的歪心思剔除腦海，當下保命才是最要的。恢復理智的他將染反扣在壯的臂彎里，手握鋒利大片刀抵在的頸前，只差毫厘就可把的嚨割開。

染渾戰栗不止，但不知為何，此刻卻生出一種釋懷之。要是被這虎背熊腰的大漢一刀抹了脖子，應該不會太疼，死得不會太痛苦吧？

超級怕疼的！

雖然結局還是個死，好在沒被那些流寇糟蹋……好，著樂吧！

“那個，麻煩你作快點，一刀封那種，我謝你八輩祖宗！”染側眸瞥向為首壯漢，“一刀弄不死我，我做厲鬼都不會放過你。補刀就說明你手不行，還好意思出來做流寇？”

“閉！”為首壯漢低頭叱道，“打劫你們，我才是倒了八輩子霉！”他說的過于用力，口中的吐沫噴了染滿臉。

染哪里敢？脖頸都僵的發酸，也不敢彈一下。呵呵地傻笑，眼眸滴溜溜地向四周，眼前這個局面，鄧媳婦兒他們算是險了，自己被流寇當人質也是沒辦法的事。

此此景，染終于明白什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或許……死了以后就能穿回去？

輕甲軍已走到中央，他邊帶著一抹輕蔑的笑意，說道：“你就是陸榮吧？”

為首壯漢被看穿份，底氣頓時不足，可還得頑強抵抗，“是老子怎麼樣？這位可是前面那建晟侯的夫人，你再往前走一步試試？我定要腦袋搬家！”

“我的命不值錢。”染咕噥道。

“你閉！”

“我家侯爺的命更不值錢。”

“閉！”陸榮把大片刀稍用力一提，恐嚇道，“你這娘們兒不怕死是不是？”

輕甲軍咯咯地笑起來，抬臂指了指周遭，“瞧瞧你這幫弟兄們，都已被我的人牢牢制服。你覺得你還能逃出去嗎？縣衙張告示通緝你快一年了，今兒犯在我手里，該著屬你倒霉。”

“你又是誰？”陸榮仍然，“我跟你有啥過節？非得來擋我的道？”

“我是誰？”輕甲軍覺得自己聽了個笑話，“那個——”他指向被兩個兵鉗制住的提燈壯漢，“你認得我不？”

“認得，認得。”他手里的吊燈早就跌落在地，只笑嘻嘻地說：“老大，這位就是鎮守咱們邊關的康大將軍啊！”

“啊？”陸榮聞聽，瞬間泄了氣，他這是在太歲頭上土，哪還有什麼活路？

“你連我都不認得，是怎麼在錦縣上混的？”康鎮再度往前走兩步，震懾說，“要不你手試一試？你敢傷害侯爺夫人一汗，我定把你剮上三千刀，吊在城門上以儆效尤！”

鄧媳婦兒激地差點跳起來，又哭又笑地跟在康鎮后，“聽到沒有，狗東西，還不趕把我家夫人放嘍！軍爺心好，還能留你個全尸！”

康鎮向旁掃過去一眼，嚇得鄧媳婦兒趕閉。待他再轉回頭時，卻見陸榮的臉已然大變，他的心理防線就要崩塌。

“放了侯爺夫人，我差人押解你們去縣衙伏法。到時候該怎麼判罪就怎麼判罪，總好過死在我的刀下。”

說完這句話，康鎮已走到陸榮跟前，他抬手住染的臂膀，陸榮卻連阻攔一下都不敢了。不費吹灰之力，染已被康鎮拉回后。

“咣當”一聲，大片刀跌落在地，陸榮隨即跪倒下去，求饒道：“將軍饒命，饒命啊！兄弟們跟著我東躲西藏一整年，真是吃不上飯了呀！年關在即，大家伙實在不住，這才跑出來撞撞運氣。求康大將軍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來人。”康鎮面冷峻，并沒打算跟陸榮多廢一句話。

后已有屬下上前，叉手領命。

康鎮代說：“帶一隊人馬，把這十來人送到苗大人手里。”

“遵命。”

屬下雷厲風行，很快押解陸榮等人往縣衙方向而去。

染早摟著鄧媳婦兒嗚嗚哭了一通，剛才實在太嚇人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小炮灰嘛，掛掉再正常不過。撿回條命，跟了層皮似的。

康鎮微微低眉走到染邊，抱拳道：“錦縣邊軍統領康鎮，見過建晟侯夫人。”

康鎮和隋是差不多的年紀，大了染五六歲。染頂著這侯爺夫人頭銜是不假，但頭次被人這麼鄭重地拜見，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

鄧媳婦兒在側小聲提醒染，才抬起哭的梨花帶雨的眼眸，頷首說：“實不知該怎麼謝將軍的救命之恩。”

“哪里。”康鎮灑然一笑，“還有一截子路就到府上了吧？不如卑職護送夫人回去？”

染眨了眨卷的睫羽，哽咽地說：“那就請將軍到侯府一敘，讓我家侯爺替妾好好謝謝將軍一番吧。”

“不必謝，不過卑職的確想拜見一下建晟侯。”

康鎮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只覺這位侯爺夫人跟剛才被當人質時判若兩人。剛才可是先央及陸榮帶私奔，之后又損自己和建晟侯爺一點不值錢。看起來伶牙俐齒機靈得很，才過去多大一會兒，就慫眼前這樣？

眾人拾掇好凌的馬車，重新上路。走過這片土路，建晟侯府便出現在前方。

吊在臨街大門兩側的紅燈籠隨風搖曳著，不知不覺天空中已飄起粒粒小雪，寒風在半空中肆意地咆哮。

染才覺到子上很冷，連腳指頭都凍得沒了知覺。之前只知道害怕，早忘卻其他。這時候再度審視康鎮，方察覺他跟隨自己回府，像是有意為之。

不過那一伙流寇，應不是他在背后安排的吧？

榮旺牽著隋在西角門前翹首以盼，見到自家馬車回來一溜煙跑過來。

“謝天謝地，夫人可算回來！侯爺都快要急瘋了，小的們這就要去縣上尋人了！”榮旺拉過馬轡，向后方瞅了康鎮他們一眼，又看到勝旺傷的手臂，急迫道：“勝哥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府再說。”勝旺虛弱道，又指向后康鎮那一眾人馬，“去里面通稟侯爺，府上來了貴客，是錦縣邊軍統領康大將軍。”

榮旺會意，調頭就往霸下洲里報信兒去了。

染剛被鄧媳婦兒攙下馬車，還沒等站穩就被隋撲過來摟住，仰頭道：“娘親，你怎麼才回來，爹爹和大都快擔心死啦！”

“路上遇到點麻煩，耽擱些時候。”染隋的小腦袋，拉他站在西角門門首。

康鎮已快速下馬，大步走到染面前。朝康鎮了眼，俯對隋介紹起來。須臾，又起對康鎮道：“這是侯爺的兒子，隋。”

“見過小公子。”康鎮態度依舊十分恭敬，染更加納悶，在這錦縣地界里，居然還有對隋如此尊敬之人？

隋被染教得特有禮貌，一壁回禮，一壁引著康鎮等人進府。焉，染已帶著康鎮走進霸下洲中堂里。

隋端坐在椅上，前起起伏伏，結遏制不住地，滿眼都砸在染上，幾乎無視后面的康鎮。他差點就管不住自己雙站立起來，真想把染攬進懷里。遭遇這麼大的事，作為的夫君居然不在邊！

他無法原諒自己！

染垂眸斂笑，走回隋側，低說：“我沒事兒，是康大將軍救了我們。侯爺要代妾好好謝謝人家，我……先下去沏茶。”

染牽起隋溜出中堂，堂屋里只剩下康鎮和隋二人。

他們倆都聽過對方名字，但今日卻是首次相見。隋的戰績是所有北黎將領都塵莫及的，但他的遭遇又是所有將領都不愿意歷經的。

康鎮鎮守錦縣這幾年一直默默無聞，沒什麼戰績，亦沒讓錦縣遇過險。但這不代表他很平庸，只能說北黎和東野之間無戰事，是件極好的事。這份功勞得算康鎮一份兒。

還沒等康鎮敘禮，隋已開口道：“將軍請坐，無須多禮。”

“今兒總算見到建晟侯的廬山真面目。”康鎮爽朗笑道，“那卑職就不客套了。”他走到隋對面坐下去，滿眼都充滿了對隋的敬畏之表。

隋微狹起細長的眸，自嘲地笑說：“傳聞不可信，我只是一介廢人。那些虛名都是被夸大的，嚇唬敵國而已。我家夫人承將軍所救，在下不勝激。”

“是不是廢人，有沒有被夸大，卑職自會分明。”康鎮直視隋，坦言道，“去歲，侯爺一到錦縣上時卑職就想登門拜訪。可惜那時候傳聞，侯爺一概不見外客。”

“我現在也是這樣。”隋覺得自己不該對染的救命恩人如此態度，又改口說，“是沒有人愿意來訪。”

“這一年……”康鎮頓了頓，調頭道，“前幾日，苗知縣約見了卑職，是關于不久后放東野使團境的事。每年一到這時候，兩國邊境上就要出子，苗知縣很擔心，找卑職過去萬般囑咐。”

隋點了點首，霍地笑問：“與我何干？將軍為何要跟我說？”

“確與侯爺無關。”康鎮用護臂似有若無地敲在腰間刀柄上，“苗知縣發了話，卑職只能加強對邊境各地的巡視。赤虎關那塊兒是重中之重，但大興山這塊是盲區。侯爺在這住了一載有余，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