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來敲門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后了。

他帶著一沐浴后的香味進了門，正好看見從沙發里坐起來。

“你是不是困了？”他問。

理了理頭發說，慢慢道：“有一點。”

姜灼走近把從沙發里抱了起來，抱上床。

“那你睡吧，我還有理幾個文件。”

“可是我還沒洗澡。”

“不洗也沒事，累了就先休息。”

“不行，上都是油煙味。”坐在的床上，沖他仰著頭。

他不再說話，只是眼神溫的掃過上下，最后俯下抱著并埋進的脖子，深深吸了一氣，帶著一貪。

“我喜歡這油煙味，它能讓我覺得你是真實的。”

隨即，在的脖子上落下輕輕一個吻。

“當然，你要是實在不舒服，那就去洗吧，洗個澡也能睡得舒服一點。”

然后他直起，大手覆在的頭頂，像從前一樣輕輕了。

“去吧。”

他如水一樣溫的音讓恍惚，一瞬間似又回到了從前對他還是滿眼崇拜的時候。

怔怔的點頭，回給他一個淺淺笑容，“好，我去洗澡。”

下了床，能到他一直目送著進了浴室。

良久，又聽見屋外的關門聲，提示他已經離開房間。

洗完澡，吹了頭發出來，房間里還是空無一個人，他仍然在書房里辦公。

那個氛圍，和昨晚極其相似。

今天再躺在床上，卻不敢再睡著，即便眼皮重的要打架，也不敢讓自己閉上眼睛。

翻來覆去，快到十點鐘，終于聽見了開門聲，

立馬屏住呼吸，不敢。

屋里只留了一盞昏黃的小夜燈，他進門也沒有再打開其他的燈，能覺到他在靠近床邊，只是腳步異常的慢，慢的讓害怕。

因為是背對著的，所以什麼也看不見。

卻能覺到他在床前停下，然后再也沒有過，也不說話，就安靜的站著。

一連站了好幾分鐘，程司司心里力被無限放大。

最終，還是先頂不住力。

轉過裝作剛睡醒的樣子，了眼睛看向床前，似這才注意到前面站了個人。

“姜灼哥哥？”忍著懼意，小聲喊他。

“你工作做完了，怎麼站在這兒？”

問完都快半分鐘了，他都沒有說話，雙眼卻是依舊一瞬不瞬的盯著的。

被盯的發，心里面已經開始落淚了。

他，又開始了！

“姜灼哥哥，你怎麼了？”

坐起來，再開口連牙齒都在打架。

然而他只是盯著，兩只眼睛就沒從臉上離開過，不知道他接下來到底想干什麼。

小心翼翼掀開被子，跪了兩步到他跟前，鼓起勇氣拉住他的手。

“姜灼哥哥，你說過的，你會好好的，你不可以騙我。”

聞言，他睫輕，有了一反應。

他手心冰涼，便將自己的掌心了上去，轉移注意似的問他：“姜灼哥哥，你肚子不，晚飯吃飽了沒有，要不要我給你弄點吃的？”

他低著頭，視線始終鎖定在的臉上。

半分鐘后，他終于開口。

“司司。”

“嗯，姜灼哥哥你說。”

“空了。”

“空…什麼空了？”

“室。”

“……”室空了。

室是空了呀，所以呢？

害怕，卻強迫自己不要慫，逃避是沒有任何用的。

“可是姜灼哥哥你不是想治好病嗎，治病第一步當然是要理掉那些東西。姜灼哥哥，沒事的，我會在你邊，我一直都會在你邊陪著你，你別怕。”

為了穩住他，就當是豁出去了。

“姜灼哥哥，你坐，坐下來說。”

輕輕拽他，他沒有反抗，順從的在床邊坐下。

“姜灼哥哥你別擔心，室空了，但我不會，我不會走的，我們說好了的，以后我每天給你做飯。有我在你邊陪著你，你不要那些東西了好不好，我也害怕那些東西，而且你答應我了的，你會對我好的。”

“姜灼哥哥，你不會騙我吧？”

可是說完，他沒點頭也沒搖頭，又變那一言不發的樣子。

這下，是真的要哭了。

“姜灼哥哥，求你了。”雙眼通紅，懇求的搖著頭。

又是煎熬的一分鐘后，姜灼終于又說話了。

“可是司司，我現在好難。”

張的坐直了些，拉住他的胳膊，“哪里…難？”

“哪里都難，司司，我覺我里好像有什麼東西，快要控制不住的沖出來了。”

心里直呼不好，他又要發瘋了！

“那…那我…我去找鎮定劑，昨天晚上宋茗留了鎮定劑的。”

正要下床，卻被姜灼拉了回去，并且注意到他手上力度開始加重了。

“用完了，剛剛都用完了！”

一整瓶都用完了？

驚詫不已，昨天晚上宋茗留了一整瓶鎮定劑，那個劑量，正常人起碼可以用半個月的。

這才一天，他就全部都用完了。

那東西用多了，不會有副作用嗎？

還是說，如果不是用了鎮定劑，他現在早就已經發了！

可看他現在的樣子，似乎又要控制不住了。

“那，那……”張到大腦空白，連反應都遲鈍了，“那給宋茗打電話，讓他再送點藥過來。”

說話的同時，往回手。

可姜灼抓的，兒不回來。

“姜灼哥哥，你別這樣，我害怕。”

“司司！”他的語氣也開始變得冷，拉著就要站起來。

怕的嗚咽了一聲，然后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用盡全的力量把他給拽了回來，并且按住他的肩頭就把他了下來。

撐在他的上，眼淚吧嗒吧嗒掉在他的臉上。

“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不會再欺負我的，你要是欺負我，我就的溜走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只見姜灼眸一冷，當即就要發作的樣子。

抹了把淚，不不慢，低頭上了他的。

倏然間，能覺到姜灼子一僵。

別說他沒有想到，自己也是沒有辦法了才來這一招的，只求能轉移他的注意，制住他的瘋病。

這種事，終歸不算練，顯得格外的笨拙。

可就是這樣的笨拙，有時候才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