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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 一千零五十【實地調查才靠譜】

最新網址: 整個蔥嶺,都隸屬于布哈拉汗國的奧什總督管轄。

但已經連續有好幾任總督,從不踏蔥嶺之地——平均海拔3000多米的高原,誰沒事兒跑來這里瞎轉悠?

蔥嶺跟江良想象中不一樣,這里雖然信仰綠教,卻是個世俗部落社會。

葉爾羌汗國和莫臥兒帝國,此時信仰的都是蘇非派。而蔥嶺的廣大高原山區,信仰的是伊斯瑪儀派,同時還融合了原始圖騰崇拜,他們對異教信仰極為寬容。

江良和塔吉克商人流時,雙方純粹在同鴨講。

江良的目標是蔥嶺,而塔吉克商人卻以為,中國想要拿下費爾干納和奧什。兩者都屬于塔吉克人的地盤,但宗教文化差異卻很大,甚至連信仰的教派都不同。

費爾干納和奧什在蔥嶺的北邊,是塔吉克的核心區域。宗教、風俗、文化中亞影響極為嚴重,由貴族和阿訇掌握權力。

而中國打算奪取的蔥嶺,全是高原大山,經濟十分落后。這種況下宗教領袖的話語權很小,因此都是各個部落的首領說了算。

你可以在蔥嶺的山區,見到綠教信徒崇拜圖騰,就像爪哇島的綠教徒拜媽祖……畫風無比詭異,都是信仰融合的產

梁震奪取石頭城河谷,這麼大的事,布哈拉國的總督竟然不知道。

一直到中國軍隊兵臨撒利塔什,也就是唐朝的赤河驛,布哈拉國的駐軍才大夢初醒。

對布哈拉國王來說,蔥嶺唯一的作用,就是收取商隊的過路費。甚至都懶得在山口修筑關卡,因為山口環境惡劣,不如在赤河驛收稅方便,反正赤河驛是綢之路的必經之地。

數千軍隊殺來,守將賽義德整個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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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葉爾羌在打仗,所以從去年到現在,商旅幾乎斷絕。卻沒曾想,中國軍隊居然越過山口,帶兵殺到自己駐扎的城池。

賽義德名為守將,其實就是個收過路稅的。

滿打滿算他手下的士卒,數量還湊不齊500人——這里太窮,糧食長途運來不劃算,因此兵太多了也養不起。

城堡之外,還有許多來自中亞的商賈。

他們去年就來了,但中國軍隊堵住山口,暫時止商隊通過,只能退到赤河驛等著商路開放。

不論是守軍還是商賈,都聽說了中國軍隊的傳聞,知道那是一群可以召喚魔鬼的士兵。

此時此刻,城外商賈紛紛跑路。

但又不愿跑太遠,他們還想去喀什,購買中國貨運到中亞。

梁震只帶了四門火炮過來,上面的軍令是盡量不打。如果守軍愿意投降,允許他們安全撤出蔥嶺,如此就沒跟布哈拉汗國徹底撕破臉。

“什麼?讓我投降?”賽義德問道。

使者說:“是的,只要你們投降,就可以安然撤出帕米爾。”

“不可能。”賽義德搖頭。

赤河驛太重要了,因為能收過路費。

中國貨從陸路運到西方,全得從這里經過,每年可收海量的過路稅啊。

賽義德如果敢投降,別說國王不會放過他,就連總督也要將他一刀砍了。多人的油水,都指著這里的收費站。

使者回去稟報,梁震懶得慢慢炮轟,下令道:“升熱氣球吧。”

這條河谷,位于兩河,城堡四面全是大山,因此沒有什麼固定風向。

觀測員測了一陣,發現風向全是的。

一會兒刮東南風,一會兒刮北風,而且風力也忽大忽小。

面對這種況,只能先升空再說,在城市四面一起升起熱氣球,總有一兩個熱氣球風向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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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尼!鎮尼!”

守軍從商賈那里聽過傳聞,此刻果然高喊魔鬼。

“轟轟轟!”

當萬人敵投到城頭炸,這些士兵終于崩潰了。

他們只有400多人守城,本來就士氣低落。與其說被“魔鬼”嚇到了,不如說給自己找個潰逃的理由,士兵們爭先恐后朝著城門涌去,任由賽義德如何阻攔也無濟于事。

于是,賽義德也跑了。

大同軍搞熱氣球轟炸,給了賽義德逃跑的借口,因為中國軍隊召喚魔鬼,所以他才實在打不過。應該……可以獲得總督的饒恕吧。

梁震笑道:“追上去,不必追得太死。”

中國不想跟布哈拉汗國打大仗,只需把敵人趕出蔥嶺即可。

潰兵都是劃船往北逃的,大同軍也搶到一些商船,跟著朝北追上去。

來自中亞的商賈,就躲在前方的岸邊,全程目睹這場“追擊戰”。

宣教雷之璣親自帶兵追趕,他要沿途探查況。半路還停下來,抓來幾個商賈隨軍,讓他們介紹的信息。

來到一個古里察的村落,河流一分為二,隨軍商賈介紹說:“順著西邊那條河,可以通往奧什,那里是總督的駐地。順著北邊那條河,可以到一座烏茲的城市。不管到哪里,只要出了河谷,都會低矮平坦得多。”

分出的兩條河,雷之璣都乘船逛了一圈,最后回到古里察:“這里可以筑城,卡住此地,只需三五百守軍,就能抵擋數萬敵人進攻。”

雷之璣據商賈的描述,結合自己的實地探查,畫了一張簡易的地圖。

然后,在古里察畫一個圈又在赤河驛畫一個圈。兩地都要筑城,每城駐軍三五百,這一大片區域就穩了。

接下來三個月,雷之璣又走訪蔥嶺其他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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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終于知道,從地理上來講,帕米爾高原有八個地區,簡稱“八帕”。但從民族和文化劃分,又可分為六個區域。再從語言上劃分,又能分為兩大板塊。

民族分,極為復雜,并非只有塔吉克族。

有從印度來的,有從波斯來的,有從西伯利亞來的,當然也有從新疆來的。

各種群之間,唯一的聯系紐帶,就是共同信仰伊斯瑪儀派。而且,信仰還部分化了,每個地區都融合了獨特的宗教特征。

雷之璣回到喀什,上自己的調查報告。

他對江良說:“都督,蔥嶺之地,與世隔絕,如同西藏。這里的教派,比葉爾羌要溫和得多,也更包容得多,沒必要使用鐵腕手段。”

“繼續說。”江良點頭道。

雷之璣說道:“蔥嶺本地的部落,也跟西藏那邊很像,但又略有不同。這里的宗教首領,沒有多世俗權力。蔥嶺的中部地區,不適合農耕,更像蒙古那邊的游牧部落。蔥嶺的其他區域,半耕半牧,跟康區極為類似。”

“康藏那邊,有大貴族,蔥嶺沒有大貴族。都是些中小部落的貴族,因為與世隔絕,又種群繁多,互相之間無法統合。說白了,一盤散沙。對他們而言,誰打過來就投降,大同朝廷和布哈拉汗國是一樣的。”

“而且,占領這里的各方外部勢力,都是為了綢之路的商稅,對本地部落的迫并不嚴重。畢竟大山里的窮困部落,再怎麼欺負也榨不出油水。如果派兵去催稅,山高路遠的,軍糧運輸困難,催出來的賦稅還抵不上軍費。”

“之前商賈所說的大貴族和阿訇,并不在蔥嶺之地而在奧什那一大片。那里也是塔吉克人的地盤,但教派信仰都不同,而且要比蔥嶺富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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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蔥嶺的本地部落,也有奴隸存在,但數量并不多。往往是部落之間戰,戰俘淪為奴隸,奴隸生下來的還是奴隸。”

“可以強行釋放奴隸,但無法阻止部落戰爭。這里的部落打仗,是因為他們太窮,要爭奪草場和耕地。除非能讓他們都變得富有,否則就會一直打仗,一直產生戰俘,一直存在奴隸。”

“蔥嶺有八帕,可筑八座大城,每城駐軍五百人。另有關鍵要地五,可建造小型城堡,每座城堡駐軍數十到數百不等。整個蔥嶺的駐軍總數,應該在五六千人左右。”

說完,雷之璣看向江良。

江良搖頭說:“六千駐軍太多,這里通困難,不可能長期從喀什運軍糧。想要就地獲取糧食,只能量駐軍,否則會激化與本地部落的矛盾。畢竟產出的糧食就那麼多,即便我們花錢買,也會造蔥嶺糧食短缺。蔥嶺駐軍,最多四千。”

雷之璣說:“四千不穩。”

江良說道:“UU看書 www.uukanshu.com穩的,你自己都說,本地部落一盤散沙,連語言都分為兩大塊。八座大城,每城駐軍四百。剩下八百兵力,分駐于各個關卡。”

“這不夠吧。”雷之璣說。

江良笑道:“既然本地部落很窮,那就收點稅。他們的稅,就得為朝廷作戰。一個部落叛,就讓其他部落出兵,跟著我大同軍去平。如果所有部落都在造反,那說明是漢有問題,把一盤散沙的部落全反了。”

朝廷也是要在蔥嶺建學校的,初期只招收部落貴族子弟,然后再慢慢向平民延

既然這里的教派比較溫和,而且不干涉政治,那就讓他們保留信仰。

說實話,只要朝廷不橫征暴斂,塔吉克人就是非常溫順的,因為他們習慣于臣服宗主,以此獲得比較安定的生活環境。

新中國的塔吉克族兄弟,出了多守邊人啊,他們義務為祖國巡守邊疆,甚至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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