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何如此？

又為什麼自焚與屋中？

難道說，只是因為一己私？

沈老爺子自己搖搖頭，否定了這一點。

是狄國細作，沈家如今出了個沈章，正領著玄羽軍平。

要是沈章凱旋而歸，沈家地位高漲，留在沈家這麼多年，難道不就是為了等到更好的時機麼?

眼看時機即將到來，如何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反倒將沈家置之死地？

“哎，要是丫頭在就好了，定能瞧出些端倪來！”

“不過，不在卻是最好的，想來那恭王一定能第一時間去救，將好生保護起來。”

“沈家倒了，至還有在，就還有一線希。”

沈老爺子輕輕地嘆息著，低低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只是，牢房實在太安靜了。

他的話雖聲音不大，卻也恰好能關押在隔壁的二嬸聽見。

二嬸見老爺子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惦記著沈，一時氣憤道。

“爹可真偏心！”

“好歹才是你們正正經經的沈家人，合該來和您一起黃泉路上團聚才對！”

“可憐我不過嫁到了你們沈家，也沒幾天安生日子，卻要被牽連丟了命，真是老天不開眼啊！”

用早已被不知哭了多次的帕子，捂著臉又嗚咽起來。

所在的牢房，關押著所有沈家的眷、

三嬸和幾個沈家姑娘都在其中。

“別哭了！”

“你天天哭天天哭，這都還沒死呢，我們就快被你給哭沒了！”

沈晴煩躁的開口，一臉嫌惡的說道。

二嬸一噎，卻是哭得更兇了。

“如今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大房的不顧念沈家一門老小，居然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你怎麼不去說他們，我哭兩聲怎麼了？”

“莫非臨死之前，還不能替自己掉兩滴眼淚？”

“嗚嗚嗚，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

二嬸本就積了一肚子的委屈，被沈晴這麼一，一下子就發了出來。

沈晴氣得跺了跺腳，卻是一時也不敢再和較勁。

“哎，早知如此，分完家我就該帶著你們離開京都的。”

“免得被大房的牽連，如今落得如此地步。”

二伯三伯自然也聽到了們的爭吵聲。

二伯最是悔恨，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

三伯卻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瞧你這馬后炮！”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聽到大哥即將統領玄羽軍后，立即提著禮去串門。”

“第二天就在自個兒的酒樓宴請賓客，大放厥詞，說是沈家要起勢了。”

“還打著大哥的名號，在外頭又借了不銀子，打算再盤幾個鋪子。”

二伯聽他毫不客氣地穿自己，一時語塞。

“你......”

“你胡說八道！”

“你哪知眼睛看到了？”

三伯卻是冷冷喝道:“你左腳設宴，右腳你媳婦就上咱們家去炫耀去了，不信你問問。”

二嬸沒想到，他們倆的戰火燒到了自己的上，一聲也顧不得哭，立即梗著脖子岔開話題道。

“我難道說錯了麼？”

“明明咱們家眼瞧著都要飛黃騰達了！”

“雖然大哥沒去，可是哥兒不是去平了麼？”

“而且他還立了大功，等他凱旋，咱們沈家不就起來了？”

“可偏偏大哥卻要私通狄國，一瞬間把咱們家打落地獄，還什麼榮華富貴，全都得砍了腦袋！”

“我倒是要問問大哥，到了地府，你如何向沈家的列祖列宗代？”

這話就有些嚴重了，但卻也說的是事實。

沈家一門忠烈，當初沈烈跟隨先帝，與狄國的戰爭中，曾經九死一生。

而死在沈；烈手中的狄國人，也不知凡幾。

按理沈家與狄國算是有死仇的。

所以，如今沈仲謙通敵賣國，若是沈家祖宗泉下有知，只怕也饒不了他。

沈仲謙聽到二嬸這話，立即漲紅了臉怒道。

“放屁！”

“我沈仲謙絕沒有通敵叛國，那些都是栽贓！”

“定是有人見不得沈家好，故意陷害我！”

“我懷疑就是沈那死丫頭！上次大鬧我的賀宴，還一再辱我，害我大病一場。”

“一定是記恨我，所以才誣陷我！否則，怎麼可能那麼巧，偏偏不在京都，從而逃過一劫?”

他的話，令其余人瞬間臉就白了起來。

而沈老爺子聽到他如此愚蠢的話，氣得從草席上支起子罵道。

“逆子！”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丫頭豈會是你說的這樣?”

“哪怕厭惡你，也絕不會拿整個沈家開玩笑！”

“分明是你自己識人不清，被人鉆了空子，還有臉將罪責推到上？”

沈仲謙被噴了一頭一臉，臉越發難看，也委屈至極。

“爹，你在說些什麼，什麼識人不清？”

“你不要總是替那逆說好話，到底給您灌了什麼迷魂湯，您怎麼到如今還看不清的真面目？”

說完這句，回想著往日的一幕幕，沈仲謙是越想越不甘。

明明他為沈家做了那麼多，但在老爺子的眼里，卻就是比不上沈的假模假樣。

“一定是一直恨我沒有照顧好娘，所以才會為了折辱我，將整個沈家都牽連進來。”

“而呢？卻是早早地躲到了京郊，說不得早就改名換姓，離開京都去別逍遙快活了。”

“可憐咱們莫名其妙地背上了個通敵的罪名，馬上就要命喪黃泉。”

聽到他如此污蔑沈，沈老爺子哪里能忍？

要是他手邊心中還有那木杖，只怕已經一杖狠狠砸在他這愚蠢的腦袋上了。

“住口!”

“丫頭才不是你說的這種人！”

“這件事絕對和沒有關系，反倒是你，東西才你的書房里搜出來，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有什麼不對勁麼?”

沈仲謙一愣，被他這麼突如其來的轉彎，弄得有些茫然。

他順著沈老爺子的話想了想，搖搖頭。

“有什麼不對勁？”

“往日我不過邀請三兩好友，在書房中品鑒書畫，博古一番而已。”

“那些所謂的通敵書信，我也從未寫過，我哪里知道它們怎麼會出現在我的書房里?”

“況且，平日灑掃都是小廝在做，又不是我。”

聽到他還在那說不到重點，沈老爺子快被他的智商哭了。

“蠢貨！”

“你可真是蠢得無藥可救！”

“事到如今，再遮掩下去，也已經沒有意義。”

“我索就告訴你吧！”

“你那些通敵賣國的證據，恐怕只有一個人能偽造得了，也只有所偽造的，才能做到天無。”

沈仲謙被老爺子的這些話，說得徹底懵了。

就連一旁的二伯三伯也一臉茫然地湊了過來，一家人都圍到了沈老爺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