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會被折磨這樣！”

煙嵐有氣無力的苦一笑，跪在地上緩緩回道。

“回王爺，奴婢被一直關在一個地窖之中，不知歲月。”

“為了能夠制造機會，奴婢絕食過一段時間。”

“但那劫走奴婢的人，卻是將奴婢的下卸掉，強行往嚨里灌稀粥糜。”

“奴婢無法，哪怕吐出來，又會被重新再灌一遍，如此反復。”

“后來他不知在奴婢的飯食里加了什麼，一頓不吃就渾如鼠蟻啃咬，痛苦不堪。”

“但奴婢知道，若是任由他們擺布，恐怕對小姐不利，奴婢便又開始絕食。”

“只是這一次，沒人再強行喂食，反而等著奴婢發作之時，拿出一顆丹丸，說是可以緩解奴婢的痛苦。”

......

隨著煙嵐的講述，顧宇極的眉頭漸漸擰了起來。

而一旁的玄一，越聽越覺得難。

煙嵐也不過十七，好好姑娘家，卻被如此殘忍的折磨。

那所謂的丹丸，與王妃在信中提到的造化丹一模一樣。

恐怕當時，那梵葉是想利用造化丹來控制煙嵐。

可煙嵐卻生生克制住了，而使得梵葉的計劃最終泡湯。

想來，梵葉一開始，打算利用煙嵐時，不僅僅只是拿來威脅王妃和主子。

更有甚者，是想將變安在這邊的傀儡。

只是，煙嵐堅韌的意志，出乎了他的預料。

“回來就好！”

“你苦了！”

“兒一直惦記著你，想方設法地要我將你救出來。”

“說句你不聽的話，原本我并不打算救你的。”

“救你所要付出的代價，很可能是你我，甚至整個京都都難以承的。”

顧宇極淡淡的說道。

他的本意，自然是要煙嵐念這份救命之恩，從而化解到心的怨恨。

雖然，他相信的忠誠。

但準備囚的日子里，又不斷地遭折辱，煙嵐心中沒有怨恨是不可能的。

或許并不是沖著他或沈而來，但到底這些負面的緒，積在心里，終究不妥。

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一日，那些黑暗占據的心，從而驅使傷害沈。

而當明白，為了救，他們一直在努力，一直沒有放棄，甚至會犧牲的更多時。

至這種被救贖，被珍視的，會化解掉心中的霾。

果然，如顧宇極所預料，煙嵐聽罷，紅著眼低下頭。

“王爺不該救我！”

“我不過是個奴婢而已，一條賤命，如何就值得王爺與小姐如此？”

顧宇極嘆口氣，搖搖頭道。

“你的確是個奴婢，可在兒心里，你卻已經不僅僅是奴婢。”

“與你相半年有余，與你朝夕相，你對的點滴好，都全部記在心里。”

“慢慢地將你視作自己人，早已不去計較所謂的份。”

“你心里可明白？”

煙嵐聽著聽著，低聲音捂住臉，一邊哭一邊點頭。

顧宇極又道。

“兒與我而言，比一切都重要，哪怕這天地傾覆，我也不愿不開心。”

“既在乎你，若你真的沒了，定然會傷心不已。”

“所以，你可知你自己如今多麼貴重了？”

“以后好好照顧，也要好好保全自己，你的命已不是你一個人的。”

煙嵐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匍匐下去，沖顧宇極磕了好幾個頭。

“起來吧，別跪了，待會兒好好收拾一下。”

“另外，兒不在公主府，你且先在王府中暫住幾日。”

“還有你上的毒，恐怕是一種造化丹的丹毒，癮極大，我也不放心你現在回到那兒去。”

“等毒解了，你再將養一些日子，模樣好些了再回去。”

“免得又心疼又擔心你。”

煙嵐聽到王爺句句為小姐考慮，不但沒有覺得不悅，反而極為歡喜。

“是！”

“奴婢聽王爺的安排，定然好好調養。”

“再苦的藥，奴婢都不怕，只求王爺能奴婢快些好起來！”

“奴婢好想回去給小姐磕頭。”

聽到真意切的請求，歸心似箭。

顧宇極滿意地點點頭。

“待會兒我會許神醫瞧瞧你。”

“若是依你之言，丹毒想必并不重，好起來也應該很快。”

“只是這調理子，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也不必急躁，放寬心吧。”

“若是實在思念兒，你可以書信一封，我會派人帶去給。”

見顧宇極事無巨細，安排得極為妥帖，煙嵐哪里還有什麼可說的？

又激地磕了三下，這才被玄六領了下去。

而聽聞沒事的李三兒，不過一個時辰后，就匆匆從公主府趕了過來。

只是，煙嵐聽到他來了，卻是不肯見他。

李三兒拜托玄六，又在外頭苦苦哀求，煙嵐心，只得放他進院子，卻是不肯他看到自己如今的樣子。

只隔著屋門和他說話。

“嵐兒，你......你還好吧？”

“可有哪里不舒服？”

“他們有沒有......有沒有折磨你？”

只是，急切想要見到煙嵐的李三兒，等到了門邊，卻是久久開不了口。

他張了數次，才哽咽著關心道。

隔著一扇門板，煙嵐捂住，不肯他聽見自己的嗚咽。

好半晌，才甕聲甕氣地回道。

“我還好，哪里都好。”

“只是中了毒，王爺要我解了毒再回去伺候小姐。”

“你......你......府里可還好？”

原是想問，李三兒的況，可是話到了邊，終是轉了個彎。

可李三兒卻混不在意，反而使勁點著頭道。

“都好都好，府里都好得很！”

“只是......”

李三兒想起沈府上下，就連沈老爺子也被押到了刑部大牢，有些說不下去。

但他也知道，王爺不會任由小姐的家人，被砍掉腦袋，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把人給救出來。

所以他倒真沒有特別擔心。

只是，這件事卻不好和煙嵐說。

話里話外的，似乎也有王爺有所顧忌的意思。

加之，王爺也代過，沈家的事不能隨意胡言，必須一個個把閉。

好在公主府里早得了消息的幾個丫鬟小廝，都藏了起來。

要不是沈老爺子份特別，沒可藏，否則，李三兒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小姐最在乎的沈老爺子，被刑部的人帶走。

而刑部有王爺的人，也提前打點過，想來沈老院子在里頭，也不會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