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萬萬沒有想到，當初在狄國為質，活得狗都不如的小家伙，如今竟然將京都的大半人手，悉數揪出。

難怪前些年，偶爾玄羽軍出，會機緣巧合地抄了已被的同伴控制的大興員。

只是，一切還在控制之中，也還有一件大事未了，需得繼續蟄伏。

葉梅聽到子母蠱，也了然地點了點頭。

“難怪咱們的人初到大興時，進展得那般順利，想來一開始出手的同伴們，大多都用了此。”

“嗯，應該是的。”

被葉梅的聲音喚回思緒，王姨娘點點頭應了聲，又有些憾地輕嘆口氣。

“這子母蠱雖好，卻也有弊端。”

“若是中子蠱之人，長期離開母蠱，則會暴躁不安，吞噬中蠱之人的心臟，至其死亡。”

“一旦飼主死亡，子蠱也就死了。”

“種下母蠱之人，雖能控制威脅子蠱，但一旦子蠱的飼主死亡，母蠱也會暴斃，種蠱之人也會同死。”

葉梅聽罷，有些怔愣。

“這......豈不是說，若是種了子蠱的人，有意離控制，只需躲得遠遠的便....”

王姨娘點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道。

“雖是這麼說，可誰愿意同歸于盡?”

“那些大興員，早已沒了他們先祖們的骨氣與勇氣，所謂為國盡忠，不過是一句荒唐話罷了。”

“你仔細想想，這麼多年，可有哪個員是因蠱蟲發作，而丟了命的？”

葉梅恍然。

“大興員已然如此不堪，注定是我狄國崛起的時候了。”

“真可謂天助我也！”

王姨娘笑著應和:“那是自然，天道回！”

“既然我王誕生，自然是萬國來朝，天下必將歸于我王之手。”

葉梅又低低念了句什麼，這才笑盈盈地說道。

“也是主子聰慧，不然如今也沒有咱們京都大好的局面。”

“既然有了這子母蠱，齊軒文已經不足為慮，似他那般貪花好之輩，怎麼可能舍得與二小姐同歸于盡。”

“倒是那大夫人......不若這蠱放大夫人上，或許比那齊軒文有用。”

王姨娘搖搖頭解釋道。

“你這便是不懂人的心了。”

瞧了瞧銅鏡中的自己。

一張明艷人的臉，如今眼尾角，也已經多了許多難以平的皺紋。

那原本烏黑如墨的青，如何費心保養，也早不如從前如綢，反而在手里糙干燥。

到底是老了！

若是再回王帳，只怕他不會再瞧自己一眼吧！

也罷！

若是容貌已然無法獲得他的目，便用這大興的京都，作為他登天的基石。

想到著，鏡中模糊的臉，笑得燦若春華。

見王姨娘似是陷了什麼緒當中，葉梅也沒敢打攪，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

直到約莫半炷香，才聽輕輕笑出聲來。

“噢，說到哪兒了？”

“主子說我不懂人。”

葉梅忙回道。

王姨娘笑著轉過頭看。

“你若是沈，控制了大夫人，會做些什麼？”

“我？”

葉梅一愣，隨著的話思索起來。

片刻才緩緩開口。

“自然是要大夫人出侯府分管家權，然后再命大夫人，將齊軒文牢牢地拴在自己院子里。”

王姨娘嗤笑點頭。

“對！”

“若是沈，定然以為萬事大吉，想如何便如何，侯府已然是的囊中之。”

“可真如此麼？”

葉梅瞧著王姨娘，有些不解。

“莫非還有其他可能？”

“大夫人若不想死，自然不會忤逆二小姐。”

王姨娘搖搖頭:“你太小瞧人了。”

“特別是一個寵溺孩子的人。”

站起，走到了葉梅跟前，細細說道。

“齊軒文有如今這子，已說明大夫人往日過于寵溺。”

“而沈將蠱放在大夫人上，而不是齊軒文上，已是錯了。”

“你想想，若你是大夫人，知曉沈是如此狠毒手段的人，還敢將放在自己兒子邊麼？”

“瞧瞧眼下沈的境。”

“大夫人就是因為覺得沈份下賤，品德下賤，不配兒子，所以才這般磋磨。”

說到這，王姨娘嘲諷道。

“以為，出有多高貴？”

“往上數三代，家還在泥地里刨食，瞧不起誰呢?”

似是知道自己又說岔了，又將話轉了回來。

“如果這蠱下在了齊軒文上，大夫人還會投鼠忌，不敢冒著沈與齊軒文同歸于盡的后果，再磋磨沈。”

“那可是唯一的兒子，更是侯府唯一的嫡子。”

說到這，王姨娘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約等沈下好蠱，會后悔為何沒多生兩個兒子。”

“只是是再心中后悔，也只能制于人。”

王姨娘說到了這個份上，葉梅也反應了過來。

“奴婢明白了！”

“如果蠱下在了大夫人上，或許一開始不會如何，甚至會順從二小姐，然后暗中派人尋找解蠱的法子。”

“若是解開了，二小姐自然沒有好下場。可若是沒解開，為了自己的兒子，肯定會暗中開始安排后事。”

“若二小姐急了，威脅到了齊軒文的命，便會為了兒子，與二小姐同歸于盡。”

王姨娘笑著點點頭，一臉孺子可教的表。

“正是如此，所以這蠱，下在齊軒文上，才是最合適的。”

“至于大夫人......”

想了想，王姨娘繼續說道。

“求的不過是齊軒文能得到侯府嗣子的份，然后榮華富貴一生，再多生一些子嗣。”

“若沈有點腦子，就不該去妄想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而是與大夫人達和解，只要侯府的管家權，然后幫著齊軒文拿到嗣子的份，再給他多納幾個妾通房。”

葉梅聽到這話，忍不住瞧了瞧王姨娘。

似乎是察覺到了眼神中的意思，王姨娘并不惱，反而得意地笑了。

“如何，這法子是不是似曾相識？”

“我對付沈仲謙，不也如此麼？”

“許多同伴，在拿到府中大權，其實做的也不外乎如此。”

“那些人，哪里有什麼家國的念頭？”

“心中最重要的，便是兒孫命，子嗣傳承，便是這天地換了姓名，們不照樣地這麼活著?”

“如平南公主那般的巾幗子，到底是數。”

“這片土地數千年的馴化，人們要麼盯著男人，要麼盯著肚皮，卻忘了瞧一瞧，這天地，本該是霞溢彩，紅霞漫天。”

葉梅一怔，定定地瞧著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