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瞧著劉嬸，整個人跟失了神一般。

腦子里嗡嗡嗡的響，眼前全是彩花綻開。

劉嬸瞧這樣，用手在跟前晃了晃。

“姑娘？”

“這是怎麼了？”

“高興壞了吧?”

“要我說啊，姑娘是福氣到了！”

“你好歹是跟過王妃的大丫鬟，若還念著舊，把你去伺候，那你可就發達了！”

“回頭呀，可得記我的好！”

劉嬸還在喋喋不休。

翠竹卻一個字都聽不見去。

恍恍惚惚的點點頭，腦子還回不過神來。

大廚房那邊似乎有人喚了劉嬸的名兒，劉嬸不敢耽擱，忙拿起扁擔走。

見翠竹還呆立那里，也不敢去推，想了想，依依不舍地離開。

有過來半晌，翠竹從終于回了神。

腦子里卻全是“大小姐要做王妃”的消息。

都不知道自個兒是如何回到院子里的，整個人似丟了魂兒一般。

綠柳已經回轉，正指揮小丫鬟在屋里灑掃。

見翠竹一步一步地挪著，臉上就有了怒氣。

“翠竹，你是怎麼搞的，這個時候來還敢躲懶?”

“小蹄子，你把一個人丟屋里，子臟了也不換，地上到都是碎瓷片。”

“若不小心傷了哪里，你可是要罰的！”

翠竹卻好似而且沒有聽到，仍舊慢慢地走。

倒是屋里頭的沈聽見靜，忙出聲問道。

“可是翠竹回來了？”

“快進屋回話！”

綠柳臉一僵，也不敢再擺譜，立即上前，推搡了翠竹一把。

翠竹一個趔趄，總算是回過神來，木木地看著綠柳，突然臉上的表富起來。

有狂喜，有震驚，有向往又有懊悔。

也不顧綠柳的疑，忙將拉到廊下小心說道。

“大小姐要做王妃了！”

綠柳先是一愣，立即否定道:“說什麼胡話呢！”

“這一大早，你發什麼瘋？”

翠竹見不信，沈又在里頭催，只得哎呀一聲，跺了跺腳，快步進了屋。

屋里頭一地的瓷片已經收拾妥當，就連沈上的也都已經換了新。

只是人怏怏地坐在妝臺邊，瞧見翠竹才激地猛然站起。

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翠竹。

翠竹有些畏懼，一想到之前那小丫鬟的遭遇，就忍不住朝后了脖子。

但沈似乎沒有在意的作，又催促問道。

“怎麼說？”

“問出來了麼？”

翠竹點點頭。

咽了咽唾沫。

這個當口，綠柳也跟了進來。

見到了綠柳，翠竹忙往邊挪了兩步，這才吸了口氣說道。

“我買通大廚房的那婆子，說......”

“說什麼！”

沈快步上前，也不顧份了，直接抓住了翠竹的肩膀。

翠竹嚇得一個哆嗦，忙抓住了綠柳的手臂。

“說外頭已經都傳遍了。”

“大小姐救了太后，被太后指婚給了恭王爺。”

“大小姐要做......要做王妃了。”

越說，只覺得肩膀越疼。

沈的力氣出奇的大，那削尖的指甲已經刺進了的里。

疼得吸氣，忍不住也用力抓起綠柳來。

綠柳卻也和沈一樣，整個人都有些魔怔。

好半晌，沈才回過神來，整個人好像是被去了脊骨一般，地打晃。

翠竹到底已經回過了神，畏懼沈，卻又不敢不用心伺候。

見站不穩，立即上前去扶，將攙扶到了床榻邊上。

此刻沈的臉白得像一張蠟紙，一點兒人都沒有。

“什麼？”

“大小姐要做王妃了？”

“這怎麼可能！”

綠柳也好似終于反應了過來，不住驚呼起來。

翠竹嚇了一跳，忙上去去捂住的。

也瞧出來了，這事兒對大小姐是天大的好事，對他們卻未必。

二小姐如今的一切都是從大小姐那兒搶來的，而搶到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狠毒的大夫人，薄的大爺，侯府一大堆的骯臟事。

而大小姐眼瞅著了京都的笑柄，卻轉瞬間是太后的救命恩人。

接下來還要給恭王爺做正妃！

那可是正妃!

是上皇家玉蝶的！

這等榮華簡直難以想象！

大小姐將為整個大興都羨慕的子，而二小姐，明明搶到了最好的，卻輸得一塌糊涂。

二小姐如何能不怨?

就是，心里都懊悔不已。

若是當初沒有只瞧著眼前的富貴，就轉頭跟了二小姐，如今恐怕也會跟著大小姐，一起嫁王府。

那可是王府！

這破落侯府如何能比?

一想到這些，翠竹就痛心不已，仿佛錯過了一輩子都不盡的榮華富貴。

更別說，當初大小姐多麼的信任和綠柳。

按照大小姐的憨厚子，模樣又不出挑，自然就能服侍王爺了。

到時，至也是個貴妾的份。

王府的妾如何能妾？

那側妃！

萬一有了造化，給王爺誕下第一個子嗣，側妃之位必然跑不了，那到時......

越想翠竹就越興。

可邊的沈突然直了子，狠狠地一把將拽住。

“去，無論你用什麼法子，必須給我娘遞個消息，我今晚要見。”

“啊？”

翠竹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反駁道。

“可大夫人不讓您回門啊！”

還不等把話說完，沈站起一掌就甩了過來。

“啪”

“啊！”

被打得猝不及防，翠竹一下被扇倒在了床沿，腰撞到了床角，驚出聲。

沈卻好似一只兇狠的野，一把揪住了的頭發。

“怎麼，我如今連你都使喚不了是吧?”

“聽說沈那賤人要當王妃了，你心里頭是不是很高興？”

“轉頭就打算去投靠是不是？”

翠竹被打懵了，一個勁地搖頭。

的確生了這樣的心思，可眼下瞧著沈這可怕的模樣。

只怕就算是有命想，也沒命去。

沈卻好似看了的心思，冷笑嘲諷。

“你真當那賤人還會接納你？”

“但凡有點腦子，都知曉我代出嫁這件事，沒有你們倆背主求榮是不可能的。”

“就算不知道，那恭王是個干什麼的，你心里沒數?”

“他會容許你這種奴婢跟在自己王妃邊？”

沈越說，翠竹就越害怕，臉上也充滿了畏懼與不安。

一旁回過神的綠柳，立即跪下表起忠心來。

“息怒！”

“奴婢與翠竹既然跟了您，便是您的人。”

“別說如今這一切，都是您賜的，就說奴婢倆的賣契，還在您手里。”

“若奴婢二人有疑心，您只管打殺了奴婢們！”

聽到的話，沈冷哼一聲，這才松開了翠竹。

“你倒是個乖覺的。”

“只是你們給我聽好了。”

“就算那賤人做了王妃又如何？”

“恭王是個什麼樣的人，這京都誰不知曉？”

“你們只瞧見了王府的榮華富貴，卻不想想，進去了，有沒有命！”

說到這，似乎也一掃之前的不安，表鎮定下來。

重新走到妝臺前，吩咐綠柳道。

“快點給我梳頭，耽擱了大夫人吃早膳，誰都別想好過！”

“翠竹，你給我去我娘那傳消息，另外去聯系那晚拿了我銀子理沈的幾個婆子，威利，我今晚要出府一個時辰。”

翠竹忙爬過來到腳邊跪下應了，然后又磕了幾個頭，這才敢緩緩起往后退。

綠柳上前，拿起妝盒里的楠木梳，小心翼翼地淺淺在沈發上劃過，生怕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