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極的視線漸漸聚攏,落在壯的樹下,一捧微微鼓起的土包上。
他角輕輕勾起,一張俊逸的臉上,難得地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似山巔的蓮,清雅高華。
思緒回轉,因著往事種種,他與后宮妃嬪,包括太后之間,只有仇怨。
也正因此,他只能做如今貴為皇帝的二哥手里的刀,否則,他的尸骨早已埋在了狄國。
口里重復了一句“奴才子配草包”,顧宇極輕輕嗤笑一聲。
“確實瞧著般配的。”
他邊的幾人面面相覷,有些不他們主子的意思。
玄一不知何時,走到他后,將一件鶴羽披風披在他的肩頭。
”主子,若是不喜,不如......“
”什麼?殺了太后?“
顧宇極攏了攏披風,清冷得不帶毫緒的說道。
”然后呢?“
"謝家不會善罷甘休,我那好二哥為了平息謝家怒火,定會將我推出去給謝家泄憤。"
”若真這般簡單倒也罷了,可你瞧瞧如今這大興。“
玄一不語。
倒是玄五有些忍不住了。
”王爺您也過得悶憋屈了!“
”咱們往那清靜的山間或島嶼一鉆,管它什麼洪水滔天,與咱們何干?“
"便是天下換了模樣,咱們也能活得自在逍遙。"
顧宇極無言瞧了玄五一眼,懶得跟他廢話。
倒是玄三手在玄五腦殼上敲里一下。
”虧你還是諦聽閣出來的。“
”莫非忘了先帝立下的規矩不?“
玄五捂著腦袋鬼,嘟嘟囔囔。
“啥規矩來著,我咋不記得了。”
“我只曉得,咱們主子是王爺,王爺說啥我就做啥,只要王爺高高興興的,我就高高興興的。”
一時,幾人都齊齊看向他。
顧宇極揚。
“你辦的事辦好了沒,急急地在這表忠心,莫不是心虛?”
“啊?辦啥事?”
“......”
顧宇極臉一板。
玄五忙小啄米似的點點頭。
“辦了辦了,不就是找個人牙,塞點管事去沈小姐那嘛,都辦妥了!”
似乎是想起什麼,他一拍腦袋。
“唉不對呀,主子,你這麼幫著那沈小姐,莫非......”
“滾蛋,去套馬車,本王要進宮!”
見他口沒遮攔,顧宇極呵斥。
玄五撓撓頭,一臉“你咋又生氣”的表,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院子。
玄一幾人對視一眼,眼底都有了些許笑意。
直到玄五影消失,顧宇極眼底的眸才漸漸轉冷。
“玄一,收攏慈安宮的眼線,注意謝家的靜,萬萬不可輕舉妄。”
一想到沈被召進宮,他的心頭便涌起一燥意。
太后打的什麼主意,他很清楚。
不過是此番打,讓太后很不痛快。
雖并未傷筋骨,但實則是在挑戰的權威。
不好明面上拿皇帝怎麼樣,但找個借口收拾他,卻還是輕而易舉的。
只怕明日早朝,彈劾他的奏章,能從勤政殿鋪到午門。
而沈不過是太后試探他的棋子,雖坊間傳言不過兒戲,太后卻不肯放過一一毫的可能。
反正于而言,沈如螻蟻一般。
顧宇極抿。
倒是他昨晚沖了。
如今只能做些準備,一來盡快牽走太后的注意力,將局勢攪得越越好;二來......
“玄二,給北邊去封信,快冬了,敬王也該到了進京的時候。”
“是!”
吩咐完,玄五備好了馬車,顧宇極帶著他一路朝皇宮而去。
與此同時,接完圣旨不久的沈家,接到了一波又一波上門拜訪的帖子。
瞧這架勢,似乎真把沈當了個香饃饃。
就連二嬸三嬸也笑得十分燦爛,帶著兩個適齡兒來套近乎。
素來瞧不起的沈晴與沈芬,也都勉強出個笑臉,“姐姐”長“姐姐”短得喊得親熱
沈哪里不知是怎麼回事?
可卻不會真的作死,滿足們的請求。
從沈老爺子口中,已經大概知曉太后是個什麼樣的人。
出江北謝氏的太后,可以說是天胡開局。
自大乾朝往前再數百年,謝氏便已經是名門族了,謝家也出過不份尊貴的人。
只是到了大乾中期,謝家卷奪嫡之爭,一夕沒落。
但謝家扎數百年,旁支無數。
到了大乾末年,因江北謝家舉家之力支持,當時還未起勢的興元帝顧宸輝,又將嫡嫁給了他哥哥,也就是后來的衛王,于是便扶搖直上,再度興盛。
然而,誰也沒想到衛王造反,謝家遭了牽連,一時又被打塵埃。
但顧宸輝念及謝家從龍之功,并未將謝家貶為庶人,還準許謝家一個宮選侍的資格。
而太后,就是謝家選出來最出挑的一個,送宮中
原本是打算侍奉興武帝的,奈何武帝在位時間尚短便早早崩逝。
等太后進宮時,興文帝已經即位。
還是太子時的興文帝,后宮便已有數人,然卻只有生母早逝的大皇子一個兒子。
而太后進宮不久便誕下了第二個皇子,功上位。
當然,這些不過是沈老爺子的看法。
在沈看來,太后絕對不僅僅是肚子厲害,只怕謀略城府也是無人能及。
特別是,謝家底蘊深厚,早在朝堂有所布局。
除過太后在后宮所向披靡外,謝家也乘風而起。
不論是左相謝博遠,還是工部侍郎謝廣寧、江寧府尹謝廣川,都有著不俗的才能,
當然,朝廷還有許多謝家嫡系的人,想必也在太后掌權的時候,漸漸羅織出一龐大的勢力。
如今這樣厲害的人要見沈,沈怎敢馬虎大意?
若只是為了赤焰刀還倒罷了,可怕就怕,這里頭還有著不知曉的謀。
眼下,消息閉塞,只能小心謹慎,避免行差踏錯,以免再次為炮灰。
可是,沈家二房三房卻不知曉的顧慮,見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語氣難免尖酸起來。
“嘖,瞧咱們姐兒,如今可大不一樣了,先是有了恭王做依仗,如今又能進宮得見太后天,咱們這幾張老臉,怕是瞧都不耐煩瞧一眼了。”
“可不是!昨個兒還都是沈家人,如今才剛分了家,就把咱們都當外人了,我這個三嬸如今,也高攀不起大小姐了。”
聽到兩位嬸嬸的嘲諷,沈認真地點點頭。
“如今兩位嬸嬸確實是外人,今早府里的好茶都讓嬸嬸們搜刮走了,我也沒法子好好招待兩位,不如,你們趁著天還早,趕回去收拾新家?”
“你......”
二人被噎得不清,一張臉漲得通紅,拍了桌子起指著,卻半晌不知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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