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韓錦卿正在給炕上的慕小軒穿服。

他看著落在炕尾的被子，兩套被褥，看著正在整理裳的一大一小，稍稍放下心。

還好還好，韓兄沒有被-迷。

他是數的幾個知道慕如寶和韓錦卿一直分房睡的人。

慕如寶本是去開門，陸羽進來后，沒進屋子，而是簡單洗漱后去灶廳做飯。聽著廚房里乒乒乓乓的聲響，韓錦卿眸微閃，轉而對著陸羽道：“阿羽可是有急事？”

“是，我是有個好消息告訴你！”陸羽回神，這才想起來意，“我收到了學院通知，今年是太上皇八十大壽，太上皇勤政時選拔出大量員，以至于律法嚴明，百姓安居樂業，皇上為表示激和尊崇，準備于今年太上皇的壽誕當日加設恩科，選拔出國家可造之才！”

“加設恩科？又要科考了嗎？”慕小軒眼睛亮了，小吼了一嗓子。

慕如寶在門外做飯，手里洗著昨天剩下的蘑菇，耳朵被迫聽屋里里三個男人的對話。

陸羽斜著眼睛撇了撇韓家的小子，“你興什麼？”

“我這麼聰明，當然要考個狀元啊！”才認識了幾個字的慕小軒很是一本正經。

陸羽低垂著眼眸，角了。

慕小軒有點傲，“我要是考了狀元，我姐就是狀元的姐姐，未來嫁給哪個男人都不敢隨便欺負！”

陸羽突然覺得，邊涼颼颼的飄著冷氣。

他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很快就回到正題，對著韓錦卿道：“前面幾次科考，韓兄因為病重錯過了，連書院的杜夫子都覺得可惜，如今你子大好，以韓兄的才學，定能高中！”

慕如寶的蘑菇扔進了鍋，和湯一起燉，又將蒸簾放上去，將做好的饅頭放在蒸簾上。

怎麼，那男人學習很好嗎?

歪頭往房間里看了看，倒是沒看出男人臉上的對能考科舉這件事有多大反應。

“如今朝廷的公告已經發了，過幾天就會安排鄉試，韓兄你定要好好準備！”

陸羽將最新消息全部吐了出來，在屋子里說了半天，直到聞到菜香味，才停了下來。

慕如寶此時已經在外面放好了桌子，當然，是在陸羽目瞪口呆的凝視下。

韓錦卿見慕如寶轉去洗手，他最近幾天發現很是喜潔，每次吃飯前都會凈手，家里也被得越來越干凈。

他轉過頭，對著陸羽道：“你今天還要去書院，在我這里吃過再走。”

陸羽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早上吃過了，來你這里就是通知你鄉試的事，我先去學院，你過兩天也趕來！”

陸羽說著就離開了，出去的時候，看著桌子上的湯和饅頭，雖然很眼饞，還是克制著口水快步走了出去。

慕如寶看著陸羽急匆匆的背影，有點好奇的問跟著出來的男人，”他不是跟你很嗎，怎麼如此見外？”

即是朋友，偶爾吃頓飯也不算什麼事，早飯也給陸羽帶飯了。

慕小軒洗了手回到桌子邊等著開飯，韓錦卿也去凈了手。

他回來的時候，起袍在桌子邊淡然坐下，才解釋道：“幾年旱澇，各家的細糧都不多，阿羽家里父親重病，姊妹加他人口也不。“

見慕如寶還是不明白，韓錦卿直言道：”又不是年節，不是誰家都頓頓吃細糧的。阿羽是極為守禮之人，你今早又做了細白面和湯，他定然不好意思相留。”

慕如寶啞然，敢是說敗家嘍！

不過，現在確實想每頓都吃，和弟弟，包括韓錦卿，一家三口都瘦什麼樣了。

無論如何都得把補回來！

“你大病初愈，小軒也在長，以后咱們家里做飯盡可能做好一點。”慕如寶解釋了下，“錢我再想辦法賺！”

慕如寶想到昨天的大蛇皮，買了好多金子呢，再去山上溜達一圈采采藥，家里絕對不會愁吃喝錢。

韓錦卿低垂下眸，默默吃飯。

里的湯香濃可口，他因病常年苦的味蕾，最近也恢復了。

他看著手背上的細小針孔，想到他從晨起到現在，竟然一聲都未曾咳，眸越來越凝重。

吃過飯，慕如寶收拾好碗筷，就將背簍又背上。

韓錦卿才想進屋，就看見那道清瘦的背影向門口走去。

上午的天氣并不好，昨晚回來，還下了小雨。

“你要上山？”他凝著眉，說道。

“對啊，再去搞點山貨，昨天答應孫老板的。”

其實慕如寶是想再尋點藥材，雨后正是藥材出苗的好時候。

想到昨天賺到的金子，心簡直不要太好，背著籮筐就沖了出去。

而恰好這時，唐大耳從外面也急沖沖地走了進來，“寶寶！你要去干啥！”

他昨天晌午后過來找，可是和韓錦卿都不在家，和小軒聊了聊他就回去了。

今天特意起早過來，就是為了看寶寶一眼！

慕如寶也沒想到唐大耳會過來，不過正好抓這傻小子去給他當苦力。

“我要上山，大耳你要不要一起？”

“我當然陪你去！”

唐大耳樂開了花，之前寶寶總是跟他一起上山找吃！

慕如寶眉眼彎彎，抓著唐大耳就往外走。

韓錦卿站在窗邊，角微抿，唐大耳和慕如寶之前就狼狽為到逛，他早就習慣了，只是現在卻莫名覺得有些刺眼。

“姐夫，你說我姐和大耳哥是不是也很般配？”

慕小軒一副自家的兒終于有著落的欣模樣。

韓錦卿斜著眼睛撇他一眼，語氣倒是聽不出喜怒，可話語卻是讓慕小軒想撞墻，“千字文，十遍。“

“......“

“用樹枝在院子里寫。”

“啥？姐夫，我手傷了！”

孩子忙把纏著紗布的小胳膊舉起來。

韓錦卿轉，涼涼道：“手指頭也斷了？”

胳膊上掉一小塊，騙他姐而已，當他不知道？

“......”那倒是沒有。

慕小軒哭著撿起地上的小樹枝，在院子里寫了起來。

十遍啊，估計每一遍姐夫都會來檢查，想懶都不行。

韓錦卿進了屋子，走到灶廳，停了停腳步，然后先去了東屋。

曾經臟差的屋子已經被小人收拾得干干凈凈，一目了然，還是什麼都沒有。

這幾晚也再沒有在東屋住過，一直住在他的房間里，攆也攆不走。

韓錦卿出來，回了自己的房間，卻又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定住了。

炕桌早被人放在了炕上，只是上面的筆墨紙硯，都變了樣。

文房四寶從來都是文人的摯，悉的質和澤，他昨天在清風書齋里見過。

尤其是桌面上昂貴的上等紙張，和陸羽送給他的那幾張一模一樣，只是數量足有三十幾張，看起來厚厚的一摞。

昨天，還沒有鄉試的消息，卻給他買了這麼多，是擔心他在家中無聊，怕他憂思太多用來打發時間嗎。

韓錦卿突然想到收到包子鋪孫老板錢時得意的笑臉，手在紙張上，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