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初初亮的時候,這個平素人影稀疏的破廟迎來了這兩日的第四波人,走在最前面帶路的,正是去而復返的第三剎。
“第三剎,你不是說芙兒在這里嗎,人呢?”說話的人,正是與邵輕一同出了龍門后被夜嵐笙了一把的二長老,同行的還有薄姬。
第三剎蹙眉,大步踏廟中,將廟里里外外的翻了個遍,都沒有看到芙兒的蹤影,心中暗暗懷疑,是不是邵輕將帶走了。只是懷疑歸懷疑,第三剎沒有將邵輕說出來,只是道:“可能被人帶走了吧。”
“第三剎,你是如何看芙兒的?”二長老通紅了雙眼,冷聲質問,“遇到了危險,你不與共同退敵,跑出去做什麼?”
第三剎低下頭,沒有出聲。
薄姬冷冷的看了眼激的二長老,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二長老,第三剎這麼做并沒有錯,若他不走,恐怕等你百年之后,連你寶貝兒死了的消息都不會知道。況且,他的任務可不是幫你看兒。”
二長老一滯,深深的看了薄姬一眼,目掃過地面上的狼藉,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然是一片清明,“走吧,追捕鬼剎要。”
他和邵輕是接了任務出來的,邵輕與不夜城的人不清不楚,想來未必真的去抓鬼剎,而他若是不能將鬼剎捉回去便是任務失敗,即便他是龍門長老閣的二長老,也免不了懲罰。
薄姬眸微寒,“回到客棧之后,我們便暫時別過吧。”
二長老不悅道:“你還想去找邵輕?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十個你都不是邵輕的對手,更何況邊還有不夜城的那兩個人。”
“管好你自己吧。”薄姬淡淡的瞥了眼默不作聲的第三剎,走出了破廟,“你們若還想留在這里看一看那便留吧,我先回去了,影一還在客棧等著我。”
第三剎飛快的抬頭看了薄姬一眼,旁大長老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可認出擄走芙兒的是什麼人?”
第三剎的心咯噔了一下,面卻神不改,道:“并不識得。”
“老夫可不想再培養出一個和鬼剎一樣的叛徒!”二長老冷哼一聲,拂袖離開。
第三剎站在破廟門口,著二長老的背影,眉心蹙起。
邵輕帶著兩個孩子從破廟離開后,便回了宅子。自然,宅子大門關,他們只好另尋別的路徑了。而這個“別的路徑”,除了翻墻,不做二想。
“小零兒,你自己跳過去,我帶小溪兒。”邵輕說著,抱起了夜瀾溪,縱起輕功跳上了墻頭。魏月零翻了翻白眼,隨其后。
兩人雙腳剛剛落地,凌厲的劍氣突襲而來,邵輕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側閃開,正要還手,只聽有頗為悉的聲音驚呼了一聲:“夫人,怎麼是你們?”
“是啊,可不就是我們嘛。”邵輕訕訕的扶了扶面,瞅了眼角搐了一下的楚風,遲疑了一下,問道:“你們家大人呢?”
楚風端正了臉,一本正經道:“大人也是夫人你家的。”
“……我家大人呢?”邵輕又問。
“大人自然是在房里。大人說若是夫人回來了,讓你帶上殿下一起去找他。”楚風看了魏月零一眼,眼底有幸災樂禍的笑意一閃即逝,眼角的余不經意瞥見邵輕后正出小腦袋看著自己的夜瀾溪,愣了愣,“夫人,這孩子是?”
“路上撿來的妹妹。”邵輕一手牽住一個,往后院走。
楚風的角了,路上撿來的,嗯,妹妹,他們這個主子真是……撿的隨便啊。
夜嵐笙的房中還點著燈,顯然還沒有睡下。邵輕和魏月零站在房門口,互相給對方打著眼,就是誰也不肯推門。
邵輕:你快開門啊,你侄兒在等著你呢。
魏月零:你怎麼不開,你相公也在里面等著你。
邵輕:你侄兒與你比較親。
魏月零:可是我侄兒比較喜歡親你。
邵輕:……敗!
邵輕認命的著頭皮,正要推開.房門,可是手剛剛出去,門就自己打開了,嚇得邵輕和魏月零各自往旁邊閃開。
“姐姐,你們怎麼不進去啊。”夜瀾溪還保持著推門的作,瞅見這兩人夸張的作,疑的歪了歪腦袋。一片影從頭上籠罩下來,帶著冷冽的氣息,夜瀾溪忍不住抖了抖,仰頭一看,一張黑沉的俊臉映夜瀾溪烏黑的眸中。
夜嵐笙看見夜瀾溪時,愣了一愣,沒有開口。
一大一小兩個人站在房門外,一個著仰頭,一個低著頭,大眼瞪小眼,昏黃的燭映照下,兩人的眉眼間,出奇的相似。
魏月零捅了捅邵輕的胳膊:阿輕,你覺不覺得這乞丐兒與我侄兒生得有些相似?
邵輕贊同的點了點頭:與我相公生得也很相似。
魏月零:你說會不會是我侄兒在外面生的孩子?
邵輕想了想,搖頭:我相公半個多月前還是個雛兒,生不出這麼大個孩子。
魏月零長大了,旋即一臉同:可憐的阿輕,你肯定被他騙了。
邵輕:……
“你們兩個還不進來,呆在外面做什麼?”夜嵐笙淡漠的聲音傳來,兩人回神,出腦袋往門里一看,便見夜嵐笙雙手環,坐在桌邊,正著他們二人。
夜瀾溪站在夜嵐笙側,沖邵輕笑了笑,“姐姐,快進來,哥哥不生你的氣。”
夜嵐笙低頭看了夜瀾溪一眼,面和了一些。邵輕和魏月零見此,相視一眼,畏畏的走了進去,兩人沒忘將房門關上。
魏月零蠕蠕的喚了聲:“侄兒,晚上好。”
邵輕聞言,也跟著道了聲:“相公,你晚上也好。”
這時夜瀾溪不甘落后的也來了句,“哥哥,你天天都很好。”
“……”夜嵐笙被氣笑了,“你們誰來說,今晚到底上哪兒去了?”
“哪兒都沒去。”
“哪兒都去了。”
邵輕和魏月零異口同聲的說完,立即捂住了,瞪了對方一眼。察覺到夜嵐笙周的氣息越來越冷,邵輕趕跑了過去,直接將夜嵐笙撲到在地,使勁兒的往夜嵐笙的頸間蹭,“嵐笙嵐笙,我們剛才遇到壞人了,你先不要生氣,快安安我。”
夜嵐笙哭笑不得,該是你安安他吧。
夜嵐笙看著懷中的小腦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抱著邵輕站了起來,替拍了拍服上的灰塵,溫聲道:“你們還知道我會生氣,可知道我會擔心?”
怎會知道,他出來時看不見,詢問管家知道帶著魏月零出去后,多麼的擔心。他知道不喜歡自己跟跟的太,也知有魏月零在不會有什麼事,所以便忍著沒有去找。
原以為只是出去玩玩,很快便會回來,所以他一直留著燈等著,一直不敢睡,盯著自己的掌心,生怕出了什麼意外,沒想到倒好,這都快天亮了才溜回來。
“知道,所以我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邵輕討好的蹭了蹭夜嵐笙的膛,“我還帶回了焚骨。”
夜嵐笙已經緩和下來的面,聞言立即繃了起來,撥高了升調:“你去了閣?”
“嗯。”既然做都已經做了,邵輕不想再瞞著夜嵐笙,或者騙他,要知道夜嵐笙可是什麼事都會與說的,半點都沒有瞞,又怎能對不起他的信任。于是邵輕一五一十的將事與夜嵐笙說了一遍,包括與林長老進了鑄劍宮之后的,毫不保留。
末了,邵輕低下了頭,小聲道:“我知道師……蕭叢月就在祠堂里。”如若不然素來戒備如此森嚴且高手如云的閣又怎會任由著帶著兩個孩子進去,而不起半點風波呢,可不會認為是和魏月零夠厲害半點靜都沒有弄出來。
夜嵐笙斂了眸,淡聲道:“以后不許再去見他。”
“好!”邵輕想要不想便應了下來,反正也不想,更不打算見蕭叢月。
魏月零見此發展,便知今日是過去了,暗暗松了一口氣,朝夜瀾溪使了個眼,只是夜瀾溪哪里分的出心來理會他啊,自邵輕和魏月零進了房間開始,夜瀾溪的目便沒有離開過夜嵐笙,臉上一直掛著憨憨的笑,一雙大大的眼睛彎了月牙形。
被邵輕和夜嵐笙無視也就算了,這個小乞丐憑什麼無視他!魏月零火氣蹭的就冒了上來,小跑過去住了夜瀾溪的耳朵,測測道:“你走不走,不走本宮就將你的耳朵扯下來。”
夜瀾溪跳腳,鼓著腮幫子瞪魏月零,“你壞人,快放開我的耳朵,痛痛。我要和哥哥說話,我不走,不走。”
魏月零不由分說的拎著夜瀾溪往外走,頭也不回的冷笑道:“什麼哥哥,誰準你認親戚了,那是本宮的侄兒。”要是你喚小嵐笙哥哥,那豈不是他魏月零的侄兒了,他才不要這麼個臟兮兮的侄兒呢。
夜嵐笙抬頭,看著那兩個小小的影,挑了挑好看的眉梢,“你上哪里撿了個娃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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