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黑人攔在馬車前，其中一人，正是奉命前來送走曲綾的灰亦。

灰亦瞇眸看著站在馬車上一襲青的容溪，寒聲道：“二主，還請配合我們，將曲綾出來。”

容溪冷笑，“若我說不呢？”

灰亦也跟著笑了笑，道：“那就不要怪我們冒犯了。”

說罷，不再多說廢話，與旁的同伙一道拔劍，朝馬車飛而去。

這兩人武功都不若，若是完好的容溪，對付他們兩個自然不在話下。

可眼下他失去了握慣了劍的右臂，在這兩人的攻勢之下本就自保以難，更別說還要護著兩個人。

不過幾招之間，容溪便開始落下風。

能繼續撐著不倒下，靠的是深厚的力。

馬車搖搖晃晃的，簾子因他們的打斗猶如狂風之下的幡子一般，仿若下一刻，簾子就會被吹走，馬車也會因為這靜弄得散架。

容溪邊用不太練的左手劍抵擋他們的攻擊，邊沖著馬車的兩個人喝道：“快跑！”

馬車，錦和曲綾面面相覷。

們倒是想跑，但一個病，一個弱，怎麼跑？

容溪喝完后，也反應過來了，臉上出個無奈的神。

沒辦法，容溪只好停，緩和了語氣問道：“義父讓你們帶曲綾去哪里？”

未等灰亦回答，另一人邊往馬車里闖，邊答道：“回二主的話，主上讓我們送回苗疆。”

容溪一愣，當機立斷收了劍。

見容溪收手，灰亦和那名黑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畢竟他們的任務是來帶走曲綾的，而不是對容溪下手。

盡管灰亦真的很想趁機弄死他，但只要聞嘯沒下令，他明面上不敢對他怎麼樣。

在錦的攙扶下，曲綾從馬車里鉆了出來。

灰亦見著，臉上終于出一笑容，“主上讓我們二人送你回苗疆，還請配合。”

曲綾問：“若我不配合呢？”

攙扶著的錦聞言，偏頭看了一眼。

灰亦周殺意迸出，中輕輕的吐出一個字：“殺！”

錦當即嚇得小臉一白，下意識護在曲綾面前。

曲綾面上沒什麼表，仿若不合作就要丟命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只見點了點頭，聲音輕輕道：“看來，我是非回去不可了。”

話罷，轉頭看向錦，道：“既然他們要送我回去，你們便不用再跟著我了。”

錦急了，想說些什麼，只聽曲綾又與容溪道：“你去找你哥哥吧。”

不等容溪開口，錦便道：“小姐，我要跟你一起。”

讓小姐一個人跟著他們走，誰知道半路上會發生什麼呢。

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麼好貨。

若不是錦一直吵著鬧著要跟著曲綾，容溪本不多管曲綾這個病秧子。

現在主提出離開，他求之不得，并不打算說留人的話，也留不住，索閉不語。

曲綾拉開錦的手，淡聲道：“你跟著容溪，比跟著我安全。”

拖著這副子，什麼都干不了，錦跟著容溪，容溪至能護得住。

錦紅著眼眶拼命的搖頭，的抓著曲綾的手不肯放，“不，小姐，我要跟你一起，我們一起回去。”

現在也不想報仇了，更不想繼續跟在這個危險的男人邊，只想回到自家小姐邊去。

灰亦等了一會兒，見他們還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不悅道：“時間不早了，說完了趕出發吧。”

曲綾深深的看了錦和容溪一眼，忍著心口的疼痛用力拉下錦的手，把錦推到容溪邊，對容溪道：“我把給你了，你要是不想要了，怎麼帶出來的，怎麼送回去。”

容溪目微閃，沒有應聲。

頃，拉住哭喊個不停的錦，跳下了馬車，回頭與曲綾道：“馬車給你了。”

曲綾輕輕的點了點頭，再也不看錦一眼，轉鉆會馬車里。

簾子再度落下，遮擋住了外的視線。

曲綾整個人松懈下來，攤到在馬車里面，捂著口輕輕的搐起來。

馬車外除了錦以外的其他人都覺到了曲綾的變化，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

灰亦和同伴相視一眼，兩人沖著容溪拱了拱手，灰亦道：“主子對大主和二主極盡包容，還請二主不要讓主上失。”

說罷，縱一躍，與同伴一道跳上馬車，練的駕馬繼續往前趕路。

錦看著越走越遠的馬車，哭得嗓子都啞了。

直至馬車消失在視線，容溪才松開握在肩膀上的手。

錦退開幾步和他拉開距離，哭道：“小姐子這麼弱，他們肯定照顧不好小姐，你為什麼要攔著我不讓我跟著去？”

容溪收回目，面無表的看向紅了臉的錦，不慢不道：“你走了，每天誰來為我針灸？”

“……”錦哭得更厲害了。

家小姐可能會丟掉的是一條命，而他丟掉的只是一條本就失去的手臂，手臂難道比命更重要嗎。

像是看出錦心中所想，容溪近乎無道：“于我而言，那丫頭不過是個有過過節的人罷了。”

他不對做點兒什麼報斷臂之仇就算了，還指他舍己為人？

錦噎了下，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道理都懂，可能不能接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怪自己太過弱小，沒法自己為自己做選擇。

……

曲綾氣息微弱的趴在馬車上，只覺得渾上下都疼痛不已，眼淚不控制的從眼角落下來。

覺自己這輩子所有的霉運，全都集中在這兩年了。

不是被抓就是在被抓的路上，現在還心疾發作帶病在，總覺得一不留神就會就地死亡。

馬車外，正在趕車的兩個人耳聽八方，自然也沒有過馬車的靜。

坐在灰亦邊的黑人在組織里排行第十六，本姓丘，因此被喚作丘十六。

丘十六聽著曲綾越來越弱的呼吸，忍不住低聲音問灰亦：“看起來不太好，我們要不要先想辦法送去看大夫？”

灰亦瞥了他一眼，語氣冰冰冷冷道：“主上只讓我們送回苗疆，可沒說是活的還是死的。”

他不出手弄死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怎麼可能特地帶去看病。

在組織里，灰亦的級別很高，只低于楚禹和容溪，聽他這麼說，丘十六當即不說話了。

他們二人說話雖小聲，可還是被曲綾聽了去。

曲綾手在被褥底下了，出方才錦喂給吃的藥丸，到一顆敢干吞了下去。

他們想讓死，偏不死！

藥丸下肚后，曲綾閉上眼睛，一邊休息恢復元氣，一邊用功調理子。

夜后，天空下起了大雨。

恰好附近有戶人家，和灰亦那戶人家通了一會兒，主人家總算把門打開讓他們進去。

丘十六掀起車簾子往車廂里看了眼，見曲綾趴著一不，猶豫了一下，探進去，將抱了出來。

雨有點兒大，丘十六弓著子，盡可能用自己的子為曲綾擋去雨水，快步往院子里跑。

曲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視線不經意劃過某，茫然了一瞬后，猛地清醒過來，雙瞳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