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的看向東瀛公主，溫和的問道：“何事？”

東瀛公主從小開始學習漢人文化，說起漢語來語調雖不正宗，卻都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皇帝問自己了，東瀛公主沖著皇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珣子這次過來祈國，除了為貴國皇后祝賀生辰之外，還想為自己尋一漢人夫婿，還請皇上答應珣子這個請求。”

這話一出，在場大多數了解過東瀛使臣的人，下意識朝蕭璟月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江丞相看了看自己的孫，眉心幾不可察的擰了擰。

便是連太子，都忍不住朝曲綾投去擔憂的目。

皇帝似乎也不愿這個生辰宴一開場就毀了氣氛，笑著打圓場：“此事宴后再說，來，先看表演。”

皇帝的話音剛落下，宮人很有眼的招呼了表演歌舞的舞姬們上臺。

樂聲響起，表演開始，東瀛公主即便再也樂意，也只好作罷。

坐下后，不服氣的低聲與自己的兄長小聲的討論起來，還不時往曲綾那邊看一眼。

東瀛王子對蕭璟月沒什麼興趣，對曲綾那等人倒是興致。

只可惜曲綾已經嫁人了，他又不能搶，只能搖頭惋惜。

小皇子對歌舞表演興致缺缺，悄悄的扯了扯曲綾的角，小聲問：“姐姐，那個公主是不是看上姐夫了啊？”

在皇家長大的孩子，不管保護得多好，多都會有些早。

東瀛公主看蕭璟月時那眼神的不同，小皇子一眼就看出來了。

曲綾懶得探究他到底知不知道“看上”是什麼意思，往旁邊努了努，“問你姐夫去。”

于是小皇子子歪向另一邊，問自己的姐夫：“姐夫，那個公主看上你了。”

蕭璟月為小皇子面前的杯子續滿甜酒，淡聲道：“你看錯了。”

小皇子反駁道：“我沒看錯！”

蕭璟月放下酒壺，垂眸對上他的目，“那就是看上你了。”

小皇子：“……”

原本只是逗弄小孩子的一句話，誰知小皇子好似當真了。

的低下頭，扭著角，頗不好意思道：“可是我還小，母后說我要再過十年才能娶媳婦。”

曲綾：“……”

真不知道這小崽子哪兒來的自信！

歌舞表演到一半，突然有宮過來，悄悄遞給了曲綾一張紙條。

曲綾展開一看：到花園外面來。十一。

曲綾抬眸看向十一公主的方向，便見十一公主沖著自己點了點頭。

瞧那表似乎還急的，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急事，非得要現在說。

曲綾沉片刻，在繼續被這些歌舞荼毒下去和去和十一公主私下會面之中，決定選擇后者。

將手中的紙條遞給蕭璟月后，做賊似的離了席。

蕭璟月瞥了一眼，沒有阻止，繼續伺候旁的小家伙吃東西，權當是提前練習照顧孩子。

相較花園里頭，花園外面很是安靜。

宮道昏暗，來往的宮人都不見幾個，倒是有幾個朝臣家中的眷躲在這里說悄悄話。

曲綾從們邊經過時，約聽到們在討論東瀛國的王子和公主。

然未待再細聽，十一公主就小跑過來，不由分說的拉住往沒人的地方走。

曲綾手腕被抓得有點兒疼，有些懷疑十一公主是在報復。

待到周圍沒人了，立即甩掉的手，沒好氣的問：“找我什麼事？”

十一公主沒好氣道：“好心來提醒你，你別不識好人心。”

曲綾轉著手腕，狐疑的打量了十一公主兩眼，“你要告訴我什麼？”

十一公主頓了頓，神忽然變得有些復雜，“前幾日我在花園玩耍，無意中聽到我父皇與喜公公說，若是東瀛公主真的看上了蕭將軍，遂了東瀛公主的愿也無妨。”

曲綾一愣，口道：“不可能。”

就算不顧及和蕭璟月，皇帝姑父也不能不顧及爺爺和姑姑。

“怎麼不可能！”十一公主瞪了曲綾一眼，“父皇還說了，你太能給蕭將軍惹事，而且親這麼久，肚子還沒半點兒的靜，就憑著這兩點，他要為蕭將軍納個妾，便是鎮南王在這，都不敢說什麼。”

說到這里，十一公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變了變。

曲綾整個人都愣住了，平心而論是不相信皇帝姑父會說出這些話來的，可看十一公主的樣子又不似說假，而且剛才皇帝姑父也確實提到了子嗣的事……

“起不管是太子也好，我皇兄也罷，若皇兄們的母妃不提，父皇他本不把他們的婚事放在心上，如今卻為給蕭將軍納妾起了心思……”十一公主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曲綾，我懷疑，蕭將軍他其實本就是……”

后面的話十一公主沒有說下去，曲綾對上的目，電火石間卻明白過來了，心底瞬間掀起驚濤駭浪。

這并不是沒有據的猜測。自打蕭璟月來到祈國以后，盡皇上寵，幾乎要什麼給什麼，沒開口要的但凡好的也一并給了。皇帝對自己的親生孩子，哪怕是對皇后誕下的小皇子，都沒有這麼疼過。

而且早年蕭璟月剛進京時就有人懷疑過了，只是后來皇帝盛怒，來了出殺儆猴，從此沒人再敢提罷了。

十一公主紅了眼眶，生怕被曲綾瞧見自己哭似的，慌忙低下頭，悄悄的用帕子抹眼角。

對蕭璟月不是那種非他不可的喜歡，之所以會嚷嚷著要嫁給他，絕大多數原因是為了和曲綾搶罷了。

可饒是如此，乍然想到那個可能，心里也難免難過。

“你……”曲綾頓了頓許久，啞聲吐出一句：“別胡說。”

十一公主沒有吭聲，甚至沒有反駁，像是已經能失去了所有開口的力氣一般。

兩人站了一會兒，曲綾低聲道：“回去吧。”

十一公主點了點頭，與曲綾一道往花園的方向走。

然就在兩人離開不久，一抹纖細的影從暗走了出來。

乍一看那張面容，不是李凝兒又是誰。

李凝兒著那兩人離開的聲音，目微閃。

……

曲綾和十一公主正往花園走，突然聽聞花園的方向傳了來一陣驚聲。

兩人相視一眼，慌忙拔朝花園跑去。

待回到花園門口，看清里頭糟糟的場景，兩人一時間都驚呆了。

十一公主回過神后踉蹌著撲了進去，去找自己的母妃。

曲綾想到以蕭璟月的武功，護住他自己和小皇子不問題，便朝江丞相的方向奔去。

花園里糟糟的，黑人四飛竄，所過之地皆留下一地跡。

一片慌中，曲綾終于找到了護在皇后面前的江丞相。

正要撒跑過去，眼角的余瞥見一道銳利的芒朝自己襲來，腳步立即一頓，險險的躲了過去。

待站穩后定睛一看，側的不是什麼黑人，而是持著匕首的東瀛公主。

東瀛公主挑釁的看著，晃了晃手中錚亮的匕首，“我想討教一下你的本事，看看你值不值得蕭將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