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日才圓的房……若沒記錯，他們已經親好幾個月了吧。

曲綾原以為自己和蕭璟月這對夫妻已經夠奇怪的了，沒想到李凝兒和李辰軒這對更加奇怪。

好像也沒聽說過李辰軒有妾室或者通房，放著李凝兒這麼個媳婦兒不做點兒什麼，他還是不是男人了？

見曲綾面古怪的看著自己不說話，李凝兒有些難堪的看向別，啞聲問：“現在我該怎麼辦？”

曲綾如實說：“這得看你自己怎麼選擇，我不知道。”

要麼繼續同房被蠱毒毒死，要麼不同房每日為李辰軒放養蠱，再者就是李辰軒愿意解蠱重新變回廢人。

眼下放在他們面前的，就只有這三個選擇。

看著李凝兒那副絕的模樣，曲綾有些不忍，忍不住道：“你當初怎麼就答應嫁給他了呢！”

李凝兒沒有解釋，只是道：“不得不為之。”

李蘊手中有父親的把柄，若不嫁進兵部尚書府，父親的仕途就完了。

曲綾嘆了口氣，“算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們……”

猶豫片刻，狠下心腸繼續道：“好好珍惜所剩無幾的日子吧！”

這件事，完全是李辰軒拖累了李凝兒。

若李凝兒能狠得下心悄無聲息的干掉李辰軒還好，若不能，就只能等著和李辰軒同歸于盡了。

曲綾將李凝兒送出府門口，實在沒忍住，晦的與道：“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李凝兒愣了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低低道：“知道了。多謝。”

送走李凝兒，曲綾剛要轉回府，眼角的余瞥見慕容清從外面回來了，腳步一頓。

慕容清走到曲綾側，看了眼李凝兒離開的方向，問道：“李蘊的兒媳婦，來找你做什麼？”

曲綾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那是李蘊的兒媳婦？”

“我查過。”慕容清坦白道。

曲綾樂了，語氣促狹道：“你沒事兒查一個姑娘做什麼？”

慕容清掏出他那把扇子，刷的打開，笑道：“我不僅查了，還查了兵部尚書府的所有人。”

“你查并不尚書府的人做什麼？”曲綾說著，看了看慕容清手中的扇子，只見那白的扇面上寫著“海清河晏”四個字，字跡還眼，“你這扇子上的字不錯，你寫的？”

慕容清將扇子翻過來，看了看上頭的字，意味不明的眨了眨眼，答道：“你夫君寫的，好看吧？”

曲綾不說話了，轉往府走，打算喊蕭一給也弄把扇子，讓蕭璟月在上頭寫幾個字。

“上哪去？”慕容清跟了上去，“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要查兵部尚書府？”

曲綾頭也不回道：“不好奇。”

更好奇男人為什麼要在別的男人的折扇這種之上題字！

慕容清當作沒聽到，自顧自的繼續道：“昨日阿宴命人傳來了一則消息。”

曲綾腳步一頓。

慕容清見狀，眸深了幾分，“他跟著厲鷹見到了販蠱的苗疆人，只不過那苗疆人很狡猾，他們沒抓到人。”

曲綾問：“慕容人呢？”

“回京的路上。”慕容清收起折扇，瞇眸朝兵部尚書府的方向去，吐出一句足以讓曲綾震驚的話：“據厲鷹代，他和許曼如與兵部尚書府有易。他們為李蘊和李辰軒提供蠱源，由兵部尚書府負責販賣。”

換而言之，京城中這些使用了借魂蠱的人，蠱蟲都是從兵部尚書府購得的。

曲綾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當真？”

說起來，李辰軒算是祁京第二個用借魂蠱的人了，他應當深知借魂蠱的害人之才是，為何要這麼做？

慕容清像是看出曲綾心中所想，沉聲道：“當今世之人，十之八九拒絕不了金錢和權利的。”

曲綾想到自己堅守著對霍心意許下的承諾，為了救李辰軒而忙里忙外這麼多個月，最終卻得知自己相救的那個人本不將人命當一回事，心里頭一時間很不是滋味。

“不貪便無罪。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慕容清說罷，深深的看了曲綾一眼，沒有再多言，轉離開。

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曲綾后的蕭一和蕭三相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

方才慕容清的話說得并不大聲，卻足以讓耳目聰穎的兩人聽了個清楚。

他們和曲綾一樣，怎麼也沒有想到，祁京逐漸泛濫的借魂蠱，居然是兵部尚書府的手筆。

曲綾去到西苑的時候，樂樂已經睡下。

本該待在西苑的曲瓷和谷神醫不見了蹤影，不知道上哪兒斗法去了。

曲綾在榻邊坐下，看著榻上愈發消瘦的孩子，心里頭愈發的難過起來。

多可的一個孩子啊，那些大人怎麼就能狠得下心呢。

曲綾嘆了口氣，起替孩子拉了拉被子。

“娘，娘。”睡的樂樂不知道夢到了什麼，不停的喊著娘。

曲綾作一頓，聽說過樂樂娘的事，知道是瓷蕭璟月后服毒而死的。

“娘，樂樂好難。”樂樂氣息突然變得急促，蒼白的小臉上浮上不正常的紅暈。

曲綾立即起往外面跑，吩咐道：“快，去找姥姥和谷神醫過來！”

蕭三不敢耽擱，立即去了。

留下來的蕭一瞧見曲綾面不太對勁，瓣翻著紫，連忙道：“夫人，冷靜，冷靜些！”

別里頭的孩子沒出事，自己先有了什麼好歹，否則他萬死也難辭其責。

蕭三剛出了西苑，就看到了邊吵著架邊往這邊走的曲瓷和谷神醫。

蕭三省了行禮的功夫，言簡意賅道：“樂樂病發了！”

曲瓷和谷神醫相視一眼，立即往西苑跑去。

當看到站在樂樂房門口的曲綾時，曲瓷驀地停下腳步，眸驟沉，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曲綾搖了搖頭，指向房，“我沒事，先去看樂樂。”

谷神醫的心咯噔了一下，趕忙折回來，不由分說的將曲瓷扯進房，“來，我們先看看那孩子。”

曲瓷狠狠的剜了曲綾一眼，丟下一個“先等著，回頭再找你”的眼神，甩開谷神醫的手，朝榻邊走去。

站在曲綾后的蕭一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幕，張得手心都淌出汗來了，心想著要不要立刻去找主子，告訴主子這件事，好讓主子有個心理準備。

“糟了！”谷神醫低呼了聲。

曲綾轉跑進屋，看到的便是樂樂趴在榻邊，邊咳邊吐的場景。

有那麼一瞬間，曲綾只覺得整顆心像是浸了冰水里，寒意朝四肢蔓延開。

在谷神醫的召喚下，有不侍衛拿著東西進進出出的忙碌起來。

“夫人。”蕭一有些擔憂的喚了聲。

這時，站在門外的蕭三突然喊道：“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