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進皇上眼底，平淡地，“兒臣掌管的兵力都在邊關，京中唯有幾個家仆，更是無計可施。”

這倒是實話。

為了削弱離淵的權力，在他離京后，皇上先后用各種有的沒的的理由將離淵的權力移給灝麟和其他京中將領。

皇上啞然，略為思忖后寫了一封諭旨，“京中一萬衛軍暫時由你調用。”

“……”離淵默然。

“難道你要坐視不管？”皇上斂眉。

“兒臣遵旨。”離淵嘆口氣，還是答應了，畢竟這是他的父皇，就當最后幫一次忙。

離淵領了諭旨，曲霏夢呈上解藥。

皇上接過一飲而盡，著空空如也的杯盞，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這個蠱蟲如何要悄無聲息地進人？”

“只需要有一道傷口即可。”曲霏夢如實回答。

想來那時候也是趁著離淵傷才種下蠱蟲，諾盈整日訓練，小磕小在所難免，所以中蠱也不意外。

“好。”皇上緩緩點頭，又問了一句，“這花什麼？”

“復生花，生長于宣國境。”曲霏夢沒有瞞，有問必答，相當誠實。

皇上對的態度倒是很滿意，難得語氣緩和，長長嘆口氣，“辛苦你了，等這件事結束，你們便好好休息。”

“這件事”當然指的是灝麟打算弒君之事。

按照布條上的線索，應該就在十天之后。

“十日，對淵兒來說應該夠了。”皇上看向離淵，“你行軍打仗多年，以博多，你應該很悉。”

一萬人手對抗三萬，勝率并不高，皇上不過是低本，搞不好希離淵和灝麟兩敗俱傷。

曲霏夢心中冷嗤，但沒有開口。

“兒臣遵旨。”離淵領命退下。

曲霏夢和離淵前后腳走出養心殿，看著殿外沉沉的天，心知肚明即將有一個大坎。

“一萬人手啊……”曲霏夢嘆了句。

“不了。”

“你真的打算幫他？”

“取決于他如何置我。”

“嗯？”

曲霏夢不解其意。

離淵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等著吧。”

盡管胡天意圖刺殺皇上，但皇上還是讓風大葬，將這件事埋在后宮，普天同悲。

大葬剛結束，邊關傳來急報，季國大軍境，已經取了兩座城池，皇上急召喚大臣商議，然而朝堂之上分為兩派，誰都不愿意離淵或者灝麟此時出去冒險。

從胡天死后，他們便明白現在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隨時都可能發生改變朝堂的大事。

就這猶豫拉扯的時間，大軍已經又取了三座城池，眼看著就要攻京城，皇上再也坐不住，深夜急詔離淵和灝麟。

曲霏夢替離淵整理好著裝，深深地著他，“務必注意安全。”

“嗯。”離淵握劍柄，注視著曲霏夢的眼睛，“等我回來。”

兩人都知道，今日恰好是灝麟計劃實施之日。

離淵沒有乘坐馬車，挑了一匹快馬，策馬奔往皇宮。

“請上佩劍。”門口守衛攔住離淵，命他出武。

離淵打量著這守衛，并非衛軍，不用想都知道灝麟已經換過一波守衛，為了讓皇宮在他的掌控之下。

“請出佩劍。”守衛見離淵沒有作，再度出聲催促。

離淵收回視線，解除腰間佩劍遞給守衛，振袖走進去，留給守衛一個鋒銳的眼神，大步步夜中。

養心殿肅穆萬分，寂靜無聲，離淵看著大開的殿門，呼出一口濁氣，門檻，遙遙和皇上對視。

卻不見灝麟人影。